「是你!」
蘇夙驚訝的看著沈從,顯然沒想到剛才在外面看見的一個可憐人,如今竟然又在這個洞府中見到,並且比他們來的還要快。
「原來是你們的人,吳捘,度可夠快的啊!」袁玢瞥了沈從一眼,現不過七階搬山境初期,且還受傷,遂將目光重新投向了吳捘三人。在這裡,也只有吳捘三個會對他們造成威脅,其他人反倒是次要。
「你們的度也不慢!」
吳捘猶豫了片刻道,如果現在說不認識沈從,恐怕沈從立刻就會遭受到攻擊。關鍵是沒有人知道沈從到底有沒有拿到什麼,恐怕現在說讓沈從直接離開,袁玢等人並不會答應,甚至還會覺得是吳捘的計謀。
「你我兩方誰也奈何不了誰,如今又現了洞府,當中的東西平分,你看如何!」袁玢眼睛微微一轉,微微笑道。
「大哥,何須跟他們平分,直接將他們殺了,這裡就都屬於我們!」黃溉凶狠道,目光上下打量著吳捘三人,似乎在想著從哪個地方下手會更為方便一些。
「殺?你們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張緬冷哼道。
「好了,我說平分就平分。吳捘,你沒有其他意見吧!」袁玢揚手打斷了黃溉的話語,沉聲道。
「既然你們願意,自然沒有問題。」吳捘微微點頭,繼續打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吳捘的戰力雖說遠高於袁玢三人,但因為蘇夙兩人的對敵經驗不足,反而會被對方抓住,到時兩人就危險。
「哈哈,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既然如此,那麼這位小兄弟,是不是該將從這裡拿到的東西,亮出來給我們看一下了!」
袁玢大聲笑了起來,一下轉頭看向了沈從。吳捘三人一怔,才明白為什麼袁玢為什麼肯要求平分,原來是看上了沈從這邊的東西。畢竟兩邊的人馬來到這個洞府的時候,沈從就已經在這裡。袁玢不知道沈從到底比他們早來多長時間,會不會已經將好處全部拿到。
此刻藉著平分的名頭,逼迫沈從拿出東西,自然也就名正言順。做人做事,講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名正則言順,做起事情來底氣就足。不管找到的借口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要能夠搭上一點邊,只要能夠說的過去,他們就有自己的理由。
話從來都是說出來的,如何說,怎麼說,自然就有自身的技巧在裡面。袁玢如今仗的就是平分的名頭,你既然答應了,如今難道還能反悔不成。如果真反悔,那就直接打,而佔據了一個理字,面對吳捘這幾個名門正派之人,心裡優勢就多了一些。
勢均力敵的戰鬥,一點優勢,有時候就會轉變成為勝勢。袁玢做人做事,求的就是一個結果,只要任何有利的,都會將其用上。不過費一番言語,就能夠贏得勝利,那肯定是最好不過的了。
「卑鄙!」
蘇夙忍不住道,聲音不大,但在場的都不是弱者,自然都是聽的清清楚楚,可惜袁玢沒有絲毫的反應,黃溉兩人更是得意的大笑。
「我剛來,就比你們早一點。」
沈從輕聲笑起,看著袁玢三人,為了加強可信度,特意加了後面那句。沈從實話實說,真的剛來到這裡,兩邊的人就打到了洞府當中,沈從甚至沒來得及踏入這個木屋當中看看。
「是嗎!」
袁玢嘴角翹起,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蘇夙有些無奈的看著沈從,這樣的話說出來誰會相信,即便要編,也要編的像樣一些,剛才那話聽著就像是在敷衍人,而且是那種很沒有誠意的敷衍,隨口就說。
「千真萬確!」
沈從點頭,蘇夙猜對了沈從沒有誠意,但沈從卻沒有敷衍。不過沒有誠意,有時候代表的就是敷衍。
「既然如此,那小兄弟可否證明一番。畢竟口說無憑,總要拿點東西來說明一下,才能讓我等相信。你說是吧,吳捘!」袁玢轉頭看向了吳捘。
「那些腳印很新鮮。」
沈從指著身後的泥地,上面有著一排腳印。沈從這話看著像是口誤,哪有什麼新鮮的腳印,但是在修行者的目光中,剛踏下的腳步,上面必然會留有個人的氣息,而這樣的氣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的消散。
因而如果真的剛踏上的腳印,氣息必然是最為濃厚的,稱為新鮮,也並不為過。
袁玢幾人神情一動,轉頭看去,果真現了腳印,且上方還留有個人的氣息,而到沈從所在的位置,腳印也就消失不見。如果從這裡推斷,沈從確實剛來沒多久,起碼其他的地方還沒有來得及去。
「好!」
張緬不由大聲鼓掌,顯然能讓袁玢三人吃癟,他就極為的高興,吳捘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腳印可以抹去,氣息可以斬除,只是這點,可是不夠。」袁玢平淡的搖頭。
「哦,那按閣下的意思,我還該如何呢?」沈從輕聲一笑,倒是沒有絲毫的著急。
「將你乾坤袋扔來,讓我檢查,這樣才能證明你什麼都沒有拿!」黃溉在後方厲聲喝道,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沈從,好似要隨時撲來。
「裡面個人值錢的東西很多,怕是不能給你。」沈從搖頭。
「你一個個小小的七階初期,能有什麼值錢的。快點拿來,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黃溉冷笑一聲,右手一握手中的大刀,悍然的氣勢直衝沈從。
「你怎麼不拿乾坤袋給我看看,想欺負人,也要看誰!」蘇夙大聲道。
「小娘皮,我沒找你麻煩,你可得清淨點!」黃溉轉頭瞪了一眼蘇夙,眼中的凶光讓蘇夙心頭的底氣不由的一洩,面對這種殺人不眨眼之徒,蘇夙這種只在門派中修煉的人,根本難以抵擋。
「好了,吳捘,你說該如何吧!」
袁玢擺手,阻止了黃溉,而是看向了吳捘。
「他既然說沒有,那肯定就沒有。」吳捘沉聲道,卻是站在了沈從這邊。袁玢不過是為了找個理由,不管真相與否,最後總是要打起來。如今將沈從賣了,反而少了一個盟友,儘管沈從不過七階搬山境初期,更是受傷,但起碼還能幫上一點忙,這點吳捘還是能夠看的清楚的。
「哈哈,看來你們是打算反悔了啊。做人無信,何以立足。你們門派看來並沒有將你們教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逾越一番,替你們的師長教育你們一番了!」
袁玢冷笑道,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道。
「你放屁,我們的師門也是你可以品論的嗎!」張緬大怒,直接反罵道。
沈從站在下方,看著兩邊劍拔弩張,突地笑起。雖說在這樣的場景下笑出聲,有些不對,但沈從確實有些忍不住。以沈從如今的眼光看,這樣的戰鬥無疑顯得有些低。但就在這樣的戰鬥中,沈從卻是看到了許多東西,也是沈從以往一直沒有注意的。
利用所有一切的可能去打擊對手,為自己這邊爭取盡可能的優勢。在這一點上,袁玢幾人無疑做的很好,且三人都有分工,顯然已經極為的熟悉。
沈從沒用過這樣的招數,從來都是以絕對的力量碾壓,要麼被他人反碾壓。可能是力量增長的太快,對於這些技巧顯得頗為的不屑。但在一些實力增長緩慢的修行者眼中,這些反而是一種必備的能力,與修行同樣重要。
「小子,你很囂張啊!」
黃溉突地看來,手中的大刀揚起,一道刀芒激射而來,卻是想將沈從這個麻煩除掉,免得等會破壞什麼。雖說只是七階初期,但如果真的搗亂,他們也會麻煩,如今殺了,也就清淨了。
「小心!」
蘇夙忍不住喊了一聲,黃溉的厲害她可是知道,之前拚鬥,好幾次她都落入危險當中。如果不是吳捘的救助,恐怕此刻早已負傷。而在蘇夙的眼中,沈從就是一個來叢林碰運氣的修行者,實力一般,如今還受傷,遇到黃溉,即便是要命。
吳捘眉頭一皺,剛要出手,袁玢的氣機卻一下鎖定過來。更為陰險的是,袁玢還是氣機落在了張緬與蘇夙兩人身上,只要吳捘敢於妄動,袁玢就極有可能出手。
沈從抬頭看著刀氣,駁雜!以王者刀魄的眼光來看,這道威勢生猛的刀氣,顯得極為駁雜不堪,當中的破綻更是錯漏百出。沈從剛想隨手點破,突地神情一動,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四周。
「不對!」
一道心悸在體內爆開,即便王者刀魄自爆,讓沈從無法斬除虛妄,但是那種對危險的直覺,並沒有下降多少。或者說,因為受傷,這樣的直覺反而變得更加的敏銳。就如受傷的野獸,對於周邊的動靜更為的注意,是一個道理。修行者受傷了,四周的一舉一動,都會清晰的反應到腦海中。
「有危險,走!」
沈從厲聲道,身形向後倒飛而出,此刻在沈從眼中,平靜的湖水,寧靜的小屋,似乎都變得不那麼真實起來。沈從不由得想起來前的路上,那種仿若鏡像的場景,與此刻是何等的相似。之前沈從只是覺得是洞府的防護陣勢,但如今看來,遠遠不是這樣。
蘇夙有些好笑,被黃溉盯上當然有危險,沈從未免太后知後覺了。吳捘卻是覺不對,沈從自最初到現在,一直都很平靜,即便面對黃溉的刀氣,也是如此,之前吳捘是覺得沈從大概是有什麼底牌在手中。但是如今卻是顯得有些驚慌,這種前後的矛盾,除非沈從之前一直在故作鎮定,此刻裝不下去了。
要麼就是,真的有什麼危險,將沈從驚住!
到底是不是演戲,吳捘還是相信自己的目光,那麼就是真的有危險?想到這點,吳捘一把圈住蘇夙與張緬,朝著沈從的位置衝去。吳捘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相信,也許是沈從突然看過來的目光,當中凌厲的過分。
「師兄?」蘇夙意外的看著吳捘,不明白要做什麼。
「想走,問過我沒有!」
黃溉見沈從的動作,冷笑道,剛要揚手繼續攻擊,突地現了吳捘三人的動靜,不由有些奇怪。
「你去解決那個小子,吳捘我來攔著!」
袁玢的聲音傳來,他不知道吳捘為什麼要這樣。也許是已經拿到寶物了,如今就是要離開。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但這些並不重要,只要攔住了吳捘,就什麼事情都沒有。
「滾開!」
看到袁玢攔路,吳捘怒吼道,無數的劍氣朝著袁玢激射而去,袁玢神情凝重,手中的長槍將劍氣一一點碎。正面對抗,袁玢沒有什麼自信,但如今只是拖延糾纏,卻沒有太大的問題。
「出手!」
看到短時間無法脫離,吳捘不由大急,對著蘇夙跟張緬兩人喊道。不知道為什麼,吳捘的心頭也冒起了一絲異樣,這種異樣吳捘有些熟悉,當年小時候一次站在湖邊玩耍,吳捘就有這種異樣,結果那次腳滑落水,差點淹死,吳捘記住了那種直覺。
而如今,這樣的直覺又一次出現,而且遠比小時候清晰許多,這讓吳捘如何不著急。
「何必著急,寶物是什麼,我們兄弟幾個,總要見一見才行啊!」袁玢大聲笑道。
沈從看著吳捘三人被拖住,眉頭微皺,三人對沈從總算有些情誼。沈從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幫過自己的,儘管這種幫忙沈從並不需要,但情卻是要領。而領情了,自然也要報答,特別是對方有危險,生命危險的時候,更是如此。
「外面妖獸多,一個人不敢走了,那讓爺爺先送你上路吧!」
黃溉見到沈從身形停頓,不由大聲笑了起來,手中的刀刃高舉,凌厲的氣息撲面而來。
沈從抬頭,看著黃溉,右手隨意的划動了一下。只是一下,但這一下在黃溉的眼中,就如開天闢地般,周圍的世界完全消失,只剩下一道刀氣朝著自己激射而來。刀氣惶惶,黃溉突然現,以往自己引以為豪的刀意,才這刀氣面前顯得這樣可笑。
猶如被掐住了脖頸一般,黃溉現自己已經無法呼吸,黃溉知道自己要死,在這樣的刀氣下必死無疑。但黃溉不甘心,沒有人願意死,黃溉也是如此。明知要死,卻不想死,怨恨滋生,臨死的恐懼讓黃溉瘋狂怒吼,拼勁全力揮出手中的刀刃,可是才到一半,卻是感覺脖頸一清,周圍的世界一下變得安靜。
黃溉低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那身影似乎少了一點什麼。
沈從抬頭看向吳捘幾人,剛要出手,突地感覺整個地面劇烈的震顫,因為黃溉的死,整個洞府似乎開始復甦起來,一股恐怖的力量在凝聚,這種力量讓沈從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比楊定犁給予沈從的感覺還要恐怖許多。
「黃溉!」
袁玢一下現了這邊的情況,驚聲喊起。吳捘三人趁著這個機會馬上脫身,沈從身形閃現在吳捘身邊,一揚手,龐厚的刀光直接包裹住三人,下一刻,四人朝著遠處激射而去。
吳捘驚詫的感知著四周的刀氣,當中的凌厲不用觸碰,只是感知就讓吳捘額頭冒出冷汗。不僅僅吳捘,張緬兩人此刻也是愣住,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黃溉的死已經足夠蹊蹺,但是因為時間太短,他們來不及多想。
但是此刻這些刀光,卻是無法作假,隨便一縷,就足以讓他們受傷,只要有完整的一道,就會讓他們身異處。也就是說,只要沈從願意,生死早已掌握在他人的手中。這是唯有強者才擁有的權利,可是他們之前一直以為沈從不過是碰運氣的修行者。
這樣的心理落差讓人難受,蘇夙臉色憋的通紅,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該如何講,只能呆呆的看著沈從的背影。
「給我留下!」
袁玢怒吼,卻是被憤怒沖昏了腦袋,手中的長槍化作蛟龍,朝著沈從飛去。沈從向後看了一眼,留下戰鬥,自然可以斬殺袁玢,但是同樣的,身形也要被拖住。
周圍的場景已經開始晃動,就如鏡面中的倒影一般,變得極為的不真實,仿若只要隨手一碰,就會破碎。繼續留在這裡,會有巨大的危險,沈從不可能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
將竅穴當中剛剛吸收來的能量全面激,朝著身後打去。蛟龍長吟,袁玢的攻擊被稍微阻擋了一下,而沈從則是藉著這股力量更快的飛向了外頭。
此刻距離洞府所幻化的天穹已經極為接近,按照剛才沈從所見,只需要一點力量,就能夠斬破這天穹。畢竟只是幻化而出,力量並不需要多強。只要脫離了這裡,應當就會安全。
「死死死,哈哈!」
鬼哭神嚎般的聲響,袁玢本要繼續攻擊,聽到這道聲音不由的一怔,不為其他,因而這聲音屬於黃溉。但是剛才黃溉明明已經死了,袁玢親眼所見。想到這裡,袁玢不由回頭看向地面,但那裡哪還有黃溉的屍體,空空如也,連鮮血都沒有。
「哈哈!」
瘋狂的笑聲,一道身影出現在沈從的前方,沈從眼睛微微一瞇,黃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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