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你別哭……」小白伸著小手,想要抬起來為連華擦去淚水,可手臂上包紮結實的繃帶讓他幾乎無法動彈,硬要動一動就鑽心的疼,他卻像個男子漢般咬牙忍痛,柔聲安慰母親,「媽咪,其實一點都不痛,看著嚇人,我一點事都沒有……」
「小白乖,你別動……」連華輕柔按住兒子的手腳,親吻了小白手臂上的繃帶,熱淚盈眶的輕輕說,「媽咪知道你最棒了,你乖乖躺著,千萬別亂動……媽咪不哭,我最棒的寶貝,媽咪怎麼能哭呢」
她含笑擦去淚水,小白雖然精神不振有些昏昏沉沉,可兒子還能說話,還能輕微的動作,這間病房並不是什麼加護病房,沒有各種線路纏繞在小白身上維持他的生命,連華這是高興的哭。【文字首發】
從她接到電話知曉小白墜樓受傷,到她焦急的坐車趕到醫院,大概花了一個多小時。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可能發生任何事情,她不知道小白傷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他獨自一人在急診室是如何被治療的,急診室是多麼恐怖的地方,不知道吞去了多少人的生命,她生怕兒子會和十幾年前母親一般,留下她陰陽兩隔……
謝天謝地,事情沒有到最糟的地步,小白福大命大,他雖然精神不振有些昏昏沉沉,可他的傷看起來並不嚴重。只要兒子沒有生命危險就好,她不會失去兒子,她的心肝沒有被人活生生剜去,她已經別無所求……
一位年過六十的蒼老男人走上前來:「連總你好,沒想到連靖白竟然是你的孩子……我是聖伊的校長,是我們幼兒園沒有照顧好連靖白,一切損失醫藥費都將由我們承擔……」校長對著連華鞠躬,誠摯的道歉道,「連總,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們可以商討著共同解決」
「小白的病歷在哪裡?你們誰去叫醫生來,給我說清楚小白的傷勢?我現在不想和你談這些事,我兒子的傷才是最重要的!」連華冷冷的打斷校長的話,只是輕柔的安撫著小白的情緒,看都不看圍在病床前的那一堆聖伊的教職工一眼,「你們都圍在床邊幹什麼,不知道這樣容易空氣不好嗎」
校長臉色一陣難堪,卻只是張了張嘴,就帶著所有職工走到了病房角落裡的沙發。一位年輕的老師跑出去說道:「我這就去叫醫生來……」
片刻之後,醫生就拿著診斷書進來了,他一推眼鏡,翻著病歷向眼連華講解道:「孩子從10米多高的二樓墜下,右臂骨折,腿部軟組織挫傷,四肢多處擦傷,還有一些輕微的顱腦損傷……不過在出事後5分鐘後救護車就趕到事發地點,及時的進行了搶救,送到醫院後經過檢查和治療,孩子骨折的手臂已經打上石膏固定,身體的外傷也已經包紮處理好,他現在生命征很穩定,住在普通病房好好恢復就可以,並不需要轉加重症監護室。一個四歲的孩子從二樓掉下,內臟和大腦都沒有大礙,只是受了這種程度的傷,簡直就是奇跡!孩子沒事,家長可以放心。」
連華鬆了口氣,骨折也好,皮肉擦傷也好,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只要小白沒有那種傷及心肺大腦的重創,沒有到生命垂危無法挽救的地步,她就放心了。
握了握小白的手,連華又追問醫生:「顱腦損傷會不會影響孩子的智力發育?我兒子的骨折會不會留病根,能夠完全恢復正常嗎,以後寫字畫畫會受影響嗎?」
只要兒子沒有生命危險,她並不在意小白的傷會不會留下痕跡,可她更瞭解兒子的小驕傲和小脾氣,如果因為這次受傷就影響了他的智力,讓他的右手沒有辦法畫畫設計,在智商上異於其他的孩子,在興趣上無法發揮想像力,小白即使面上再裝作不在意不在乎,可他一定會覺得很傷心很難過的……
醫生笑了笑,認真的回道:「小孩子的新陳代謝是很快的,從臨床上看來,孩子這種程度的骨折幾乎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輕微的顱腦損傷也沒有大礙;他最多只是會留下一些傷疤,但隨著孩子長大,也會慢慢變淡的。」
「那就好!」連華安慰的對小白重複了一便醫生的話,接著問,「醫生,小白他……」
……
展少傾靜靜看著病房裡的每個人,看著連華抓住醫生心急的問個不停;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孩子轉著如琉璃般的眼珠,依賴的看著連華;看著幼兒園的老師們侷促的坐在一旁,眼神黯淡著互相對視,卻不敢上前打擾病床前的人。
他就坐在角落裡,全程不發一言不做任何舉動,因為,他已經完全呆住了。
床上躺著的小孩子雖然滿身繃帶,臉上的傷口也上藥貼著ok繃,可他的眼睛就是能夠穿透遮住樣貌的那些繃帶,看到孩子的真實樣子!
那張臉,絕對是和他小時候的有九成相似!
那個孩子躺在床上,如同嬌弱的貓咪一般輕輕叫連華「媽咪」,小孩子奪去了連華所有的愛憐和心意,她到現在都沒有發覺現場還有他在,只是不斷的哄著小孩,問醫生她的兒子怎樣怎樣……
展少傾的心緩緩的沸騰起來,聯繫那個孩子大概四五歲的年紀,分明就是五年前的那晚,他與連華的那一夜風流,就有了那個孩子!
那是他的兒子,是他五年前那一晚就留下的種子,由連華孕育成如今茁壯成長的幼苗!
展少傾心中被狂喜籠罩,他有一個四歲的兒子,他竟然和連華有一個兒子!
狂喜過後,展少傾心中掀起了鋪天蓋地的憤怒!原來如此,原來連華一直都躲避著他,就是因為怕他知道兒子的事,怕他知曉了兩人之間已經有了扯不斷的關係,怕他再也不放過她們母子兩人!
該死的,她都生下了兩人的孩子,為什麼還閃閃躲躲的不願意讓他愛她!他是孩子的父親,她怎麼能夠剝奪他疼愛他的至親骨肉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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