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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血養之術 文 / 火牛風雲

    第一百七十三章血養之術

    紅牆黃瓦、恢宏大氣的花家正殿內,花紡恬端坐在寬大的紅木案牘之後,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蒼白光滑、保養極好的臉龐,往昔溫文爾雅的偽裝一絲也無,原本梳理的一絲不亂的漆黑頭髮也是根根直豎,凌亂不堪,一股暴怒冷酷的氣息散發,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暴走,跳起身將整座大殿給轟成廢墟。

    站立在他身後的十名年約二八、嬌俏溫順的處子侍女,在他暴厲氣息的衝擊下,身軀不受控制的不住「瑟瑟」發抖著,幾乎沒有癱瘓地上。

    花紡恬保持眼前的神態、姿勢,坐在這兒已經足足兩個小時,好像在等待什麼消息。站立在他身後的十名侍女,個個如同置身地獄,堪稱人生最為痛苦、恐懼的一段經歷,精神幾乎沒有崩潰掉。

    就在侍女即將不堪重負,一動不動、駭人氣息散發的雕塑,終於開口說話,對著大殿一個相對昏暗一些的角落,噴吐著白氣,不耐煩的吼道:「花攝那個老不死的,還沒有回來?他要我等他到什麼時候!」

    花攝,就是花家那名在花紡恬高壓之下、艱難求存的老管家。

    一條極淡極淡的影子,如同鬼魅,悄無聲息自正殿角落的陰暗中飄了而出,隨著他的飄出,鑲嵌滿了夜明珠、從而亮如白晝的整座大殿,以他身軀為中心的方圓十米範圍內,忽然變得陰暗模糊起來,同時一條條細若游絲、微不可查的淡黑細鞭,自他體內不住輕而柔的向著四周探刺出去,從而將那十米的範圍變成了一塊生命難存的禁地。

    看著這條極淡的影子,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得心應手的刀、以及隨意捅殺一切仇敵的矛,花紡恬臉上的暴怒微微平息,眼中流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花攝至今並沒有消息傳回,並且以我的神識探查,他甚至也沒有回到院落內。」那條極淡的影子,對著花紡恬微微躬身,語調輕淡飄忽的道。花家乃帝國四大家族之一,家族在帝京外城,佔據了方圓足足數十里的一大片地域,這名影子侍衛,竟然能夠輕易探知老管家花攝回到族內沒有,顯然不是修煉有神異功法,神識龐大,就是本體神識與整座莊園的主法陣融合為一,已然將之經營成近乎領域一般存在的主場。而風禹神識堪稱舉世無雙,又修煉有「明察秋毫訣」,以知微境的修為,此時仍舊不過籠罩方圓幾百米左右的地域,故而對於這名影子侍衛來說,第二種的可能性要大上很多。

    「無用的廢物,我早就應該宰了他。」花紡恬臉上殺氣一閃,怒氣沖沖的道。

    「殺了他,恐怕家主難有更合手的人用了。」那名影子侍衛在家族內似乎地位不低,面對暴怒邊緣的花紡恬,竟然敢於冷淡淡的反駁。而面對他的反駁,花紡恬微微一怔,思索了一下,不置可否,忽然站起身來,冷聲道:「不等了,到了給金永添加養料的時候了。」說著,他雙手掐定一個古怪印訣,一道深黑色靈符隨之打出,飄入他身後瑩潤光滑、似乎用靈玉打磨而成的巨大壁飾內。

    壁飾一團幽黑的光芒閃過,隨即無聲無息向著兩側裂開,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巧門戶。看著那扇門戶,花紡恬的臉上隱約多了一絲急切,將影子侍衛揮退,負手低頭鑽了進去。而似乎他早先有過吩咐,站立在他身後的十名侍女,隨後也低眉順眼,一個個羔羊一樣走進裡面。

    等最後一名侍女雙腳也踏進門內,小巧門戶再次一團黝黑光芒亮起,隨即消失無蹤,又變成了那面瑩潤大氣的靈玉壁飾。

    小巧的門戶內,是一個正圓形的、無比怪異的空間,四周儘是漆黑幽深的虛空,陰風鼓蕩,厲號陣陣,就像是萬丈深淵,一失足落入其中就會萬劫不復。在空間的正中位置,有一個直徑在三十米左右、同樣也是正圓形的圓池,池內竟然盛放了暗紅色的液體,一股無比濃重、令人幾欲瘋狂的血腥氣瀰漫,——那池液體竟然儘是血液。

    整個圓池仔細看去,卻是用大塊大塊的紫水晶雕琢打磨、拼湊而成,華麗莊重,不知被什麼力量托著,就此靜靜懸浮在無盡的黑暗虛空中。自那個小巧的門戶內,有一條幾十米長的狹窄甬道,直探到了血池的上空,此時花紡恬就站立在甬道的最前端,負著雙手,臉色熱切的向著下方血池俯視。至於十名侍女,神色驚慌,全身哆嗦,相互抱成一堆,癱坐在甬道的最後端,死也不肯上前一步。抵達這麼一個怪異血腥的所在,即使她們再遲鈍,也感覺到不妙,知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必將異常淒慘,過度恐懼之下,不約而同的痛哭出聲起來。

    血池的正中央內,一具**的肥胖軀體,靜靜漂浮,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而這具軀體,竟然詭異的沒有左臂、左腿,甚至連左半邊身子,也失去了小半,按理說絕對是死的不能夠再死了,然而看他肚腹不時輕微起伏,赫然還在頑強的活著。

    盛放血液的紫水晶血池,四週一枚枚紫亮的符篆亮起,勾連出一座詭異法陣。在運轉的法陣的不住作用下,滿池的血水,浪潮一樣向著中央的那具軀體,不住湧蕩、擠壓過去。在鮮血的滋養、衝擊之下,那具失去了三分之一、仍舊看上去無比臃腫的軀體,殘缺的左腿、左臂,以及左半邊身子,一絲絲慘白色的筋絡、骨骼,以及鮮紅色的肉芽不住生出,竟然在慢慢癒合著。

    這具肥軀,自然就是傷在了風禹手下的花金永。這廝是中了風禹火屬性的弧月光刃,想要斷肢再生,即使服用神異的「萬靈丹」那等地級丹藥也是萬難,並且一身真元還要大幅降落。然而花金永浸泡在血池內,用花家世代相傳的「血養之術」醫治,不但能夠肢體再生,並且一身真元恢復如初,甚至還會大有進益。

    仔細端詳了漂浮在血池內的花金永幾眼,花紡恬露出了滿意的神色,見血池內的鮮血有所下降,回過頭,冷冷看著驚恐無地的十名侍女,雙手對之一揮。十名侍女一聲驚叫,忽然飛上半空,一聲淒厲慘叫發出,下一刻身軀雪白的肌膚上,一層鮮紅色的詭異圖案浮現,隨即身軀像是吹氣的氣球,急劇膨脹起來,爆成一團稠厚的血雨,「簌簌」落在血池內,從而血池內的鮮血再次滿溢起來。

    「乖兒,不用擔心,你不但注定將在『天武競技大賽』中大放異彩,更未來還將接任花家家主職位;原本為父還不忍心在你身上施用這『血養之術』,那鄉巴佬將你打成重傷,反而倒是成全了你,待你痊癒之日,真元想必會提升至采霞境高階吧?」花紡恬握緊雙拳,喃喃的道。

    狹長甬道的盡頭,那堵牆壁再次無聲無息裂開,一臉畏怯、謙恭的老管家花攝,低頭快步走了進來,對花紡恬躬身行禮。

    「查清楚了嗎?那鄉巴佬到底真元到了那個地步?」花紡恬一臉不耐煩,語氣中更無盡怨毒流露而出,對花攝質問道。

    嗅著血池泛起的濃重血腥氣,看著滿池的血水,花攝老臉一白,雙拳用力握緊,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裡,竭盡全力才讓自己沒有變得瘋狂,強作鎮定的道:「確鑿無疑,那小子真是地武知微境的修為。」

    「不可能,一個知微境的鄉巴佬,竟然將我花家的未來家主、族內最為優秀的子弟、真元修為達采霞境初階的高手,給打成重傷,這小子絕對是隱藏了實力,否則絕對不可能!給我去查,馬上再給我去查,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花紡恬厲聲吼道,語氣中充滿了不相信的意味,一巴掌扇出,將花攝給一下抽飛出去。

    花攝破麻袋一樣重重砸在狹長甬道上,一口鮮血噴出,心頭大駭下,也不知那兒來的力氣,掙扎著爬起身,硬著頭皮對花紡恬嚎叫道:「主人,絕對沒錯,那小子是知微境確鑿無疑,因為……」

    「因為什麼?」花紡恬身軀疏忽掠過十幾米的空間,再次站立在花攝跟前,將臉直紮在了他的眼前,雙眼凶光直冒,差點沒有將他給嚇死。

    「因為武殿內傳來消息,滿紐長老將那小子,給安排在了二層塔的丙字級修煉室。」老管家脫口急聲道。

    「這麼說,那鄉巴佬真個是知微境的修為?如果是采霞境,沒有道理在二層塔內,直接就進入三層塔了。」花紡恬忽然怨怒收斂,站起身踱著步,眉頭緊皺,不住思索著,「可是,那鄉巴佬真個是知微境的話,卻能夠擊敗被我花家以傾族之力培養的、采霞境級別的花金永,那豈不是一名武修奇才?」

    如此喃喃低語著,花紡恬猝然抬起頭,心頭一絲涼氣冒起:難道,自己此次是錯了,給花家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人?

    「恐怕、恐怕實情就是如此。主人,你忘記金期圖的供狀,上面就說這小子剛剛成就地武,不過匯元境初階,竟然就將進入匯元境幾十年的他給打得大敗虧輸。並且這小子能夠擊殺花田永,也充分說明了這一點。」花攝看著花紡恬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

    「花田永不過一個廢物而已,又算的什麼?」花紡恬不屑的道。

    「花田永自是廢物一個,可保護他的阿奇,可是一名實打實的采霞境強者啊。」花攝小聲道。

    「這個我又何嘗沒有想過?阿奇是采霞境強者不假,但那裡比得上我花家以傾族之力培養的花金永了?只以為金永足以收拾了這鄉巴佬,那知終究是我失算了。」花紡恬雙拳捏的嘎巴直響,陰沉沉的道。

    「沒錯,這小子留著終究是我們花家的一個禍患,主人,不如我們直接出動血影衛,將這小子給徹底滅掉,永絕後患。」花攝殺氣騰騰的道。

    「啪!」花紡恬臉色一怒,手一抬,隔著好幾米遠,在花攝的另一半臉頰又狠狠扇了一記,將他再次抽的離地飛起,「蠢貨,你是嫌我花家死得慢了?那鄉巴佬現在是『天武競技大賽』的參選子弟,有這道護身符在,誰敢動他?即使武殿的長老,也是無能為力。」

    面對花紡恬的咆哮,被抽的兩邊臉頰高高隆起的花攝,身軀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幾乎哆嗦不成堆兒。

    「這件事,終究還是要落在花金永身上,自己的仇,讓他自己去報。經過『血養之術』的調治,痊癒之日,修為一舉晉入采霞境高階,到時收拾那鄉巴佬,應該不過不費吹灰。」花紡恬再次負手俯視著下方漂浮在血池內兒子的肥胖軀體,眼神柔和,陰沉沉的道。

    「還有什麼消息沒有?」凝視著花金永出了一會兒神,花紡恬轉過身問道。

    花攝一個激靈,爬起身,自懷裡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張紙,遞給花紡恬,道:「有,這是秦雲山中,我們花家的眼線剛剛傳過來的。」

    花紡恬接過一看,臉色一變,「桀桀」陰笑道:「這小子出身奧洛城,還在秦雲山歷練過,並且算算時間,恰好就是車家的車同和、與葉家的葉流念,前去秦雲山混亂之嶺收取靈玉、礦藏,從而失蹤的那段時間相吻合?這麼說,他與那兩個廢物的死,也脫不了干係了?哈哈、哈哈,這真是太好了。」

    車同和與葉流念前去秦雲山收租,卻離奇失蹤,音訊皆無,帝京與花家同為四大家族之一的車家、葉家,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然而兩家隨後派出搜尋兩人、搜查真相的子弟,卻發現混亂之嶺原本效誠四大家族的「屠戮」傭兵團,竟然被鬼火傭兵團給徹底摧毀,從而消息都無從打探,使得此事直接成為疑案。而今看到下面眼線報上來的情報,離奇失蹤的車同和與葉流念,分明是死在風禹手中,卻是由不得恨風禹入骨的花紡恬,大喜過望。

    「這鄉巴佬可是自尋死路,帝國四大家族,他竟然得罪死了三家,可有他好看。嘿嘿,想要殺人,還有什麼比借刀更讓人舒心輕鬆的?這個消息,你立即去通報給花、葉兩家的家主,然後,我們就坐等著看好戲吧。」花紡恬心情大好,彈了彈那張紙,對花攝無比愉快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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