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吸血荊棘(上)
有「木皇仙甲」護身,風禹與裴采薇毫無阻礙,行進的無比順利,幾天後,進入了秦雲山的正中央地域。周圍一棵棵不知生長了幾千年的樹木,高聳入雲,巨大樹冠接連成片,不見天日,從而使得林內光線很是昏暗,而高階靈獸留下的氣息,更是令人心悸。
有馬卡爾指點的路標,加上那位武殿前輩留下的關於洞府的記載很是明確,因此兩人幾乎沒有走什麼彎路,來到了山脈中央一大片色彩斑斕、看上去無邊無際、不住湧動的霧瘴之前。無比奇怪,這片霧瘴之中竟然一棵樹木沒有,連同地面也儘是烏黑色的沙石,寸草不生,從而在植被茂密的叢林深處,奇異的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看著這片霧瘴,裴采薇小臉罕見出現了一抹兒凝重,道:「就是這兒了,這層霧瘴有毒,任何植被、動物都難以生存,是洞府的第一重屏障。」
果真,原本蟲鳴獸叫、各種聲音此起彼伏的深林,到了此處,竟然無比詭異的寂靜了下去,所有聲音都消失的一乾二淨。而風禹開啟「明察秋毫訣」,駭異發現連同霧瘴之外的百米內,除了植物,竟然什麼活物都沒有,那怕是一隻螞蟻、蠅蟲。那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在身軀周圍不住湧動著,僅僅這麼短的時間,風禹已然感覺身軀大為不適,一絲絲麻木僵硬的感覺泛起,甚至連同體內流動的血液也在變得緩慢起來。
風禹心神大凜,一邊不住飛快搬運著真元,抗衡毒愫的侵入,一邊對裴采薇道:「既然如此,我們又如何進去?霧瘴之中連植物都無法生存,可見毒性之烈超乎尋常,我們即使有真元護體,也是難以堅持很長時間。」
裴采薇顯然事先早有萬全準備,當下自懷裡取出了兩粒丹藥,遞給風禹一粒,得意的微笑道:「這粒『清靈丹』能夠破除一切毒霧、瘴氣,服下後用真元化開,我們便能夠自如穿行其中了。」
風禹見那粒丹藥指肚大小,呈深碧色,一股濃重的幽香散發,嗅一口神智清爽,當下伸手接過,毫不遲疑丟入口中。丹藥一下肚,被真元催動很快化作一團清涼的氣息遍佈全身,剛才軀體生出的那絲麻木竟然就此消失,風禹不由暗暗稱奇。
裴采薇將「木皇仙甲」散發的淡綠色光霧開啟到最大,將兩人籠罩其中,看了風禹一眼,低聲道:「我們進去。」
風禹點頭,當下全神戒備,搶先走在前面,將裴采薇擋在身後,慢慢進入了霧瘴之中。一進入裡面,風禹識海內原本對天地元氣感應無比靈敏的銀色雲圖,忽然旋轉大為晦澀沉滯,——這層霧瘴內竟然天氣元氣匱乏的要命,很難感應到靈氣的波動,幾乎等若是一個死地。
由於厚重的霧瘴籠罩,堪稱伸手不見五指,兩人只有摸索著前行,心頭警惕的風禹催發「明察秋毫訣」,籠罩方圓百十米的範圍,不住搜索探查著。兩人足足走了有半個小時,除了這層霧瘴,依舊沒有任何發現,風禹以為這道屏障只是這層毒霧而已,緊繃的神經不由稍稍鬆弛下來。
就在此時,忽然「簌簌」、「簌簌」一陣輕微而清晰的響動忽然響起,就像是什麼東西在接近一樣,風禹的「明察秋毫訣」籠罩的範圍內,忽然自四面八方幾十團無比巨大的荊棘叢顯出身來,揮舞著一根根手腕粗細、生有無數尖利倒刺的荊條,如同魔章的觸手般,對著兩人密密麻麻圍了上來。
風禹仔細一看,見這些東西與真正荊棘大為不同,下面生有三根粗壯有力的根莖,根莖如同靈獸的腿一樣不住靈活的前後挪移著,從而使得它們擁有了自如移動的能力,只是速度有些過慢,但幾十叢自四周合圍而來,無形中則彌補了它們速度上的劣勢。令人不寒而慄的是,所有荊條都散發著幽幽的暗紅光芒,像是吸飽了鮮血一樣,而紛亂舞動間,將原本就極為稀薄的天地元氣,竟然慢慢不住吸入,同時一團團五彩斑斕的霧瘴釋放而出,從而形成了這一片死地一樣的區域。
靈氣匱乏、霧瘴濃重,如此一來只要有靈獸或人類進入其中,就如同黑夜裡的火把一樣鮮明,立時就會被這些荊棘發現,從而群起而攻。風禹與裴采薇躲在「木皇仙甲」之中,不是兩人的氣息暴露了行蹤,反而是「木皇仙甲」散發出包裹著兩人的靈氣,才招致了荊棘的感應。
幾十叢荊棘越來越近,無數根二十多米長的荊條凌空飛舞,如同蟒鞭閃電,對著斑斕霧瘴中那團清晰的淡綠光霧驟然抽下,——勢頭凌厲兇猛無比,卻偏偏一點兒破空聲沒有,而虛空壁障上卻出現了一條條模糊扭曲的虛影,其詭異之處委實讓人心寒。
「小心。」風禹不假思索,伸左臂攬身後裴采薇的纖腰,向後微退,同時右手掐訣,七柄弧月光刃激射而出,對著荊叢劈去。
弧月光刃一出手,風禹大吃一驚,就見原先十米長短、無比犀利的弧月光刃,此時竟然僅僅三米而已,並且色澤黯淡,攻擊勢頭大為疲軟。風禹心下隱隱清楚,這幾十叢荊棘散發的斑斕霧瘴,等若它們領域一樣的存在,不但有毒,並且天地元氣極為匱乏,所有靈獸、武修進入其中,都要受到壓制、束縛,根本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而更讓風禹頭皮發麻的是,半空中紛亂抽下的荊條,在七柄弧月光刃一射出後,就像是嗅到了獵物氣味的毒蛇,忽然捨棄了「木皇仙甲」,勢頭較之剛才更加的狂暴、躁動,對著光刃紛紛抽來。
弧月光刃雖然色澤黯淡,鋒芒較之平日大為不如,但仍舊不可小覷,無比流暢的撕開斑斕的霧瘴,「嗤嗤」如撕厚紙的聲音不斷響起,將一條條荊條給不住削斷。
然而荊條委實太多了一些,並且一根根堅硬度絲毫不遜色金鐵,每柄弧月光刃削斷不出十根,便「嘎叭」一聲脆響,被凌空抽下的荊條抽了個粉碎;而下一刻所有荊條如同蛛網,四下合攏,將七柄碎裂的弧月光刃爆成的大團大團的天地靈氣,給一下裹住,就此不住貪婪吞噬著。過不多久,待荊條再四下分開,一條條由原先的手腕粗細,明顯漲大了一圈,而宛如血漿般的暗紅色澤,也變得鮮活了許多。
風禹臉色大為難看了,他還從未遇到過能吞噬自己弧月光刃的東西,看著張牙舞爪、不住逼近的荊叢,不由脊背冷汗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