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像狗一樣
「你說什麼?」吳家子弟齊齊呆住了,吳厲更是一臉難以置信,忽然一把掐住掌櫃的脖頸,厲聲喝道。
「金家、金家的少爺們一來,就強行衝到三樓上去,小老兒阻攔、阻攔不住啊。」感覺到暴怒的吳厲,冷硬如鐵般的手掌在慢慢收緊,似乎下一刻脖頸就要被一下扼斷,金粉苑的掌櫃直嚇得雙腿發軟,差點沒有尿在當場,忙不迭嚎叫道。
吳家子弟一下炸了鍋,跳著腳,紛紛怒罵不休,——實戰歷練明明是他們奪得了第一,今晚三樓應該歸屬於他們才對,死對頭金家子弟竟然捷足先登,這些傢伙想要幹什麼?
風禹臉色也沉了下來,冷笑道:「金家的少爺們臉皮倒是挺厚,——放開他,我們上去。」說著當先向樓上走去。
吳厲手臂一振,一把將嚇得半死的掌櫃推倒在地,緊隨風禹身後,也上樓而去。吳巖、吳烈等吳家子弟,原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此時一個個義憤填膺,摩拳擦掌,向著樓梯蜂擁而上。
撿了一條命的掌櫃,抱著脖子一陣乾咳,隨即爬起身,屁滾尿流,跑到樓後不見了蹤影,——他是打定主意,今晚由著這些小少爺們鬧騰去吧,反正是他們家族的產業,至於他,是打死也不再露面了。
在三樓的樓梯口,一名身披錦袍、面色囂張的金家子弟,門神一樣叉腰站立,見吳家子弟氣勢洶洶衝了上來,當下惡人先告狀,大喝道:「混蛋,金家子弟在此設宴,閒雜人等不得亂闖,趕緊給我滾回去!」
風禹眉毛一挑,兩道冷電直射而出,平淡的語調蘊含著無盡的森森之意:「閃開,否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可不敢保證。」
那金家子弟心頭莫名一寒,在風禹冷電般眼神的逼視下,一時間全身如浸冰水之中,機靈靈打了個寒噤,不由心虛的向後退去,將樓梯口讓了出來。
風禹登上三樓,眼神四下一掃,下一刻只覺一股怒氣自小腹直直衝起,惱火無比。而隨後上樓而來的吳厲、吳巖、吳烈,看著三樓的景象,一個個更是雙眼噴火,怒不可遏。
只見三樓偌大的大廳,原本掛在正東牆壁之上、龍飛鳳舞書寫了一個大大「吳」字的黑亮檀木牌,被人給摘了下來,胡亂丟在地上,上面無比刺眼的印著幾個大大的腳印,顯然不知被人給來回踐踏過。而大廳中間設下的那張碩大的圓餐桌,此時圍坐了七、八名金家的子弟,正一個個杯盞交錯,大吃大喝的好不快活。至於這桌特意為吳家子弟預備、價值上百水晶幣的上等宴席,已然一片狼藉,被吃了個罄盡。
吳厲一聲低吼,內勁提聚,就要對金家子弟撲去,將那張圓餐桌給掀翻。風禹一側身,伸手將他給攔了下來。
果不其然,金家子弟看似在大吃大喝,毫無防備,實則吳家子弟一衝上樓,已然暗自戒備,此時見吳厲衝來,馬上一個個衣衫勁風鼓蕩,手中杯盞在內勁的催吐下,紛紛碎裂,顯然已然做好了應敵的準備。
見吳厲被風禹攔下,當下金家子弟一個個又勁風消散,衣衫低垂,將提聚的內勁收斂。
「哎呀,這不是吳家的兄弟嗎?」像是剛剛看到了風禹等人,金家子弟中,一名身材微矮、卻是肌肉虯結無比壯實的子弟,站起身來,故作驚奇的道。
風禹等都認識他,這廝名金吉,是死去的金山的死黨,一身內勁修為高達六層中階,是金家這一代子弟中僅次於金山的人物,在吳家子弟測試大賽上,跟隨金山前去吳家挑釁的四名子弟,其中就有他。
「我們金家子弟在此聚宴,你們吳家子弟跑上來做甚?怎麼,莫非想要討杯酒吃?大家同處一城,同氣連枝,原本也無不可,怎奈歷代先祖定下規矩,在這一天三家子弟各安本分,不得相互媾和,我們總不能破壞,因此只得抱歉了,你們還是到底樓享用自己的宴席去吧。」金吉一臉無奈,一本正經的道。
風禹一笑,點頭道:「原來你們也還知道規矩?按照規矩,今天三家子弟各安本分,那今年好像是我們吳家子弟奪得了第一,應該在三樓聚宴,相反你們金家子弟今年好像是墊底,才應該到底樓享用吧?」
金吉一怔,回頭對金家子弟道:「是嗎?今年是我們輸了?」
所有金家子弟「呵呵」笑著,嘲弄的看著吳家的子弟,齊聲叫道:「我們都喝醉了,可是記不得了。」
對越來越難看的吳家子弟的臉色視而不見,金吉裝模作樣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看到席前被踐踏了不知多少腳的、寫了「吳」字的檀木牌,忽然一拍額頭,懊惱的道:「哎呀,今年還真是你們吳家贏了,感情是我們兄弟走錯了地方;不過也怪不得我們,我們金家年年第一,年年在三樓聚宴,都已經習慣了,今年疏忽也情有可原。我們這就走、這就走,唔,這桌宴席已經被我們享用了,你們可沒得吃了,對了,我們金家那桌還在底樓,要不你們就下去吃了吧,算是我們賠禮道歉?」
說著,金家子弟同進同退,齊站起身來,一個個打著飽嗝,滿臉揶揄、嘲笑,就要自吳家子弟跟前走過,揚長下樓。
「你們那桌宴席,我們享用不起,就此免了吧。」風禹忽然冷淡淡的開口道,他自然不會讓金家子弟就此離開,否則明天他們這些奪得了實戰歷練第一的吳府子弟,就會成為全城人的笑柄,「你們用了我們的宴席,難道打算就這麼一走了之?」
金吉一笑,看著風禹,一臉無辜的道:「我們不走,難道你們還想再款待我們一番不成?」
先前那名在樓梯口站崗的金家子弟,此時粗聲粗氣道:「我們已經吃飽喝足,即使你們再有孝敬,我們也吃不下了,現在趕著回家睡覺,趕緊閃開。」
喝讓風禹閃開,那子弟卻謹慎的站在金吉身後,一步也沒有跨前,顯然對於風禹的實力,他心下極為忌憚。
風禹心念急轉,金家子弟擺出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明目張膽的將自己的宴席破壞乾淨,顯然如同蕩雲谷金山企圖暗殺自己一樣,背後都是有人指使,並且恐怕又是針對自己的一次陰謀。但即使有人指使,設下這個圈套引自己上鉤,自己也絕對不能放他們就此離去。
「金吉你說的很對,大家同處一城,同氣連枝,因此區區一桌宴席,吃了就吃了,沒有什麼大不了。」聽風禹這番示弱的話語,金家子弟大為意外,隨即露出蔑視的神色:感情這個傢伙是個軟蛋。而吳巖、吳烈等子弟暗中可是大為著急,對風禹的示弱大為不滿,然而卻沒有一個敢打斷他的話。只有深知風禹為人的吳厲,一臉平靜,知曉風禹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所謂好戲在後頭。
果真,風禹頓了頓,繼續道:「但我們吳家向來節儉,沒有浪費的習慣,宴席你們吃了,我們沒有意見,但沒有吃乾淨,還剩下這麼多飯菜,可就太不給面子了。只要你們將桌子上的盤盤盞盞,都舔舐乾淨,舔到光可鑒人的程度,再也沒有一點兒殘渣留存,那時我們自然會恭送你們離去。」
金家子弟一聽,臉上蔑視僵固,怒不可遏,——風禹竟然讓他們像狗一樣,將殘羹剩飯舔乾淨,簡直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