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唯已經注意到這個旅行團都是日本人,週遭這些遊客不時嘰裡呱啦的說上兩句,就沒聽到一句中文。
「哦,沒關係,你要問我什麼?」張唯用的也是日語,很流利,還帶著點東京腔。
「您,您是我們團的?」女孩對這個沒有見過的年輕人很好奇。
「不是。」張唯的回答很直接。
女孩「哦」了一聲,跟著眼露奇怪之色:「您是導遊嗎?先生,先前您是跟我們同在一個車裡嗎?」大巴車那麼大,人也不少,女孩沒在車上看見張唯也不算奇怪。
不過張唯的回答還是很誠實:「沒有,你們下車的時候我剛好路過。」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先生您是新來的導遊呢。」女孩微微笑了笑,跟著問道:「先生,您是東京人?」
「不是,不過我曾在東京生活過一段時間。」張唯隨口胡謅,面上的笑容也很親和,但墨鏡後的眼神卻不時瞟向越來越近的候機大廳的入口。
話間,張唯夾雜在一眾日本遊客之人到了大廳門口,身側的日本女孩似乎對張唯頗感興趣,唧唧喳的說個不聽。雖說張唯對日本人很不感冒,不過這樣也好,日本女孩這麼一套近乎,自己混在這個旅行團裡倒是很容易躲過門口監控的不明人士的視線。
右側,一對西方情侶看似說說笑笑,但眼神有意無意的卻過濾著這個旅行團的日本遊客。戴著棒球帽與墨鏡的張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有掩飾,但不一定能逃過專業人士的辨認能力。眼瞅著那對西方情侶的視線過來,張唯巧妙的微微一側頭,用日語跟那日本女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那對西方情侶沒瞧清楚張唯的容顏,不過一個說日語地年輕男子跟一個日本女孩說說笑笑的走在一起,沒有引起那對西方情侶的絲毫懷疑,兩人的眼神祇在張唯側面略微一停留。就繼續過濾著後面的遊客。
錯過右側地那對男女地監控視線。左側還有一名亞洲籍男子。瞧那名亞洲籍男子傾聽旅行團遊客地對話。以及那略微死板地表情。張唯幾乎能推測那名亞洲籍男子是日本人。
右側側已經安全。張唯身子早已巧妙地跟那名女孩交換了下位置。待左側那名疑似日本人地眼神溜躂過來地時候。張唯使用同樣地方式躲過機場門口那名疑似日本人地視線。而他跟日本女孩交換身位。也並沒有引起女孩地詫異。要知道。人這麼多。腳步稍微停滯一下。交換身位不是很自然地事麼?
不過看似簡單。張唯卻將視線角度、時間轉換、以及錯位掌握得極其地巧妙。不顯山不露水地避過了雙重監控。
進入候機大廳。除了身處地寬闊大廳。樓上樓下分為三層。張唯並沒有急於離開團隊。而是快速、反覆地掃瞄百米內可疑人物。很快。張唯發現1點、點、9點位置各有數名可疑人物。
這些可疑人物在普通人眼裡那是再普通不過。但身為曾經地大內第一高手。在識人方面接受過苛刻而又嚴格地訓練。一番掃視。他能從那幾名看似普通人那游移不定地眼神。以及眼神不經意間所流露出地犀利之色。
所謂有心觀察無心。張唯每每能在對方視線過來時巧妙地避讓。以至於他很快能發現那些混跡在人堆之中地監控者。而對方並沒有發現他這個老道地潛伏高手。
此刻,領隊地導遊正集中收取護照準備給這個旅遊團的遊客辦理登記卡,張唯丑了個空子,跟身旁的日本女孩打了聲招呼後,離開了這個旅遊團隊,張唯選擇所走的是7點方向,9點位置的可疑人物正好背對著他,剛好可以錯過視線。
不遠處有一道上二樓大廳的自動扶梯。到了2樓,張唯略微掃視了一眼,發現幾名一身遊客裝扮但形跡比較可疑的人物,好在距離比較遠,張唯並不擔心會被發現。
大廳一側有數家開放式餐廳、咖啡廳、而另一側則是機場內設置的精品商店以及綠色∷小說吧。
餐廳以及咖啡廳靠邊緣的位置探頭就可以看到樓下大廳地狀況,當然,張唯一路走過,觀察到有兩家開放式咖啡廳靠邊緣的地方都坐有形跡可疑的人物。這些可疑人物幾乎都有個同樣的相似點。那就是眼神不時的朝樓下大廳掃視。
張唯進入一家咖啡廳,他已經觀察過。這家咖啡廳沒什麼礙眼的人物,而且,他所選擇的位置比較巧妙,鄰座有兩名客人正好擋住隔壁餐廳的視線,身後則是一個圓形柱子,而過道一側則是吧檯,不走進這家咖啡廳,不會發現張唯這個人的存在。只是這個位置唯一地缺陷就是視線角度差了點,不能看到底樓大廳地幾處入口。想必這間開放式咖啡沒有成為有心人的監控點就是視線角度相對比較差地原因罷?
不過這樣也好,張唯的目的不是觀察大廳入口,他只需要能在大廳內發現劉家棟的身影就行了,所以,這個位置對他來說絕對的安全。
張唯要了杯咖啡,又向服務員隨意要了本雜誌。點支煙,狀似悠閒的翻看著一本關於汽車方面的雜誌。
隨著時間的消逝,張唯瞥了眼手錶,5點30,劉家棟應該出現了。張唯放下手中雜誌,朝樓下大廳瞧去樓下大廳的人很多,人來人往,不時有人進進出出,顯得紛亂嘈雜,但即便這樣,張唯還是從眾多的人流中觀察到12名形跡可疑、國籍不明的男女。而這12名形跡可疑的男女似乎又不屬於同一夥人,相互之間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也不互相招惹,不過令張唯感覺比較有意思的是,當這些形跡可疑又不是同一夥人無意中擦身而過的時候,雙方都帶著一絲警覺。
張唯在2樓,距離較遠看不清楚雙方的表情,但能從那些擦身而過的可疑人物細微的姿勢變化就能感覺到攻防地轉換。很是微妙。雖然都沒有真正的動手,但所表現出來的細微姿勢能感覺到這些不屬於同一撥的人隨時都可能擦槍走火。
這次的任務越來越有意思了,根據韓處所提供的信息,對劉家棟有興趣地不止一個國家,不出意外的話,今日在機場出現的這些可疑人物相信就是屬於那些國家情報機構的特工。
不過對張唯來說也很頭疼。他能觀察到這些不明國家的特工分屬不同的陣營,但這些傢伙跟自己的目的都是一樣,針對的都是劉家棟,別看這些不同陣營地特工目前互相防備,但自己一旦跟劉家棟接觸,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灰色西裝、手拿雜誌的亞洲籍中年男子進入了張唯地視線。當這名中年男子站在大廳東張西望的時候,那12名可疑男女的視線幾乎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張唯瞧不清楚那名中年男子手中的雜誌封面,但憑直覺。那名中年男子就是要跟自己接頭的劉家棟。
可疑人物的視線都聚焦在那名中年男子身上,張唯自然不會輕舉妄動,眼神隨著中年男子腳步的移動而移動。
這時。那名中年男子東張西望見沒什麼動靜,從懷裡掏出了手機,撥打號碼後放到了耳邊,但很快,那名男子就將電話從耳邊放下,還微微搖了搖頭,似乎在納悶為什麼沒有撥通?
張唯依然沒有動,他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當然,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跟中年男子接頭幾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難度實在是高。
中年男子在大廳遊蕩著,不時還將手裡的雜誌拿到胸前,而每當他身旁有人走過的時候,他的眼神都會在過路人身上停留一下,似乎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中年男子似乎有些焦急,不停的看著手錶。而此刻已經是5點40,如果這名中年男子就是劉家棟的話,約定地時間已經超過了10分鐘。
張唯不清楚中年男子有多少耐心,但相信再不跟他見面的話,今日的接頭聯繫很可能就會錯過。
而此刻,張唯的感覺突然很不好,他似乎感覺到一絲危險氣息的存在,張唯眼神快速的搜索著,他很不安。他很相信自己所感覺到的危險。突然,張唯的眼神離中年男子右側20米遠的距離發現了令他不安地因素。
那是名黑人男子。張唯先前並沒有發現他,應該是剛進機場,時間不會超過3分鐘,那名黑人男子就隱藏在幾名西方遊客之中,很安靜。但張唯卻在那名黑人男子身上感覺到一絲死亡地氣息。
不好!那是一名殺手!
從黑人男子所注視的方向,目標明顯是針對著那名手拿雜誌地中年男子。張唯心裡咯登一下,他記得很清楚,韓處曾提示過,美國情報局很可能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難道美國特工準備幹掉劉家棟?
就在這時,張唯瞥到大廳不遠處幾名機場警察來回巡視,心裡微微一動,將服務員招呼過來,結完帳後,離開了咖啡廳。
乘手扶式電梯下到底樓,張唯沒有向手拿雜誌的中年男子走去,而是就在電梯一側待著,這個位置不但能避開樓上的監控視線,也能避開大廳那12名可疑人物以及那名疑似殺手的視線。
張唯很有耐心,觀察,等待。當他瞧到一隊手拉著箱包、身材極其曼妙的空姐以及一個約有20多名的旅行團朝中年男子所站立的方向過去時,張唯快步走到不遠處巡視的幾名機場警察身前。
「警官您好。」張唯面色微微有些緊張的跟其中一名帶隊的警察招呼了一聲。
那名警察瞧張唯面色緊張,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什麼事?」
「我剛才見到一個可疑的黑人,身上好像有槍!你們過去趕緊看看吧?」張唯說著朝大廳那邊指了指,雖然他的視線瞧不到,但所指的方向應該是**不離十。
「你說什麼?有槍?」那名警察不由緊張起來:「在哪?帶我們去!」那名警察話音一落,身旁幾名聽到兩人對話的警察的手同時放在了腰後。
張唯忙道:「我哪敢去,那名黑人穿的是格子襯衣,長得五大三粗的,非常好認,你們過去就能瞧見,對了,那個黑人跟幾個白人男子站在一起,過去就能瞧見。」張唯嘴裡說著,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當先那名警察見張唯害怕,也不強求,手一招,帶著幾名警察向大廳走去。而此刻,那一隊空姐已經擦身而過,正好,張唯抽了個空子插進了隨在那隊空姐之後的一眾遊客之中。
沒走幾步,那名中年男子已經進入張唯的視線,而幾名警察的動作也頗為迅速,已經快步走過中年男子身側,當幾名警察發現到那名穿著格子襯衫的黑人男子時,幾名警察放緩腳步,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
大廳內包括樓上的眼線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幾名警察反常的表現都引起了那些眼線的注意,當然,那名令張唯感覺到危險氣息的黑人男子也發現到幾名警察的反常。
黑人男子臉色微變,他瞧出來幾名警察是衝著自己來的。黑人男子不露聲色,眼神警惕的注視著幾名靠近的警察,腳下移動,緩緩朝身後人多的地方退去。
但幾名警察也不是吃素的,黑人男子所表現出來的可疑形跡令幾名警察不由加快的步伐,領隊的那名警察朝黑人男子一指,嘴裡喝道:「先生,站住!請接受檢查!」
隨著領隊警察的喝聲,幾名警察同時拔出手槍,迅速而又小心的圍了上去。黑人男子自然不會理會警察的命令,猛退兩步,身子一轉撒丫子就朝人堆裡衝去。
黑人男子衝進人群的一剎那將好幾名沖得東倒西歪,混亂頓時發生,而持槍警察的追擊帶來更大的混亂,人群爆發出陣陣驚慌失措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