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教室外面幾個別有目的地觀眾恰好有幸聽到秦洛那席話,也是覺得體內熱血沸騰,嗓子眼兒發乾,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似的。
熊主任用手指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對陳曉雪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學生?」
「主任,這個——是我沒有調查清楚。我沒想到他真的是老師。對不起。」陳曉雪臉色死魚一般的難堪,看著林浣溪的眼神更加的惡毒。
她把自己落入這般尷尬境地的責任全部都推到了林浣溪身上,和自己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有些人,他們從來都不會反思自己的過錯。
「亂彈琴。」熊主任一臉怒氣地說道。「陳老師,你的職責是好好工作。以後就少傳播些這些無聊的花邊緋聞了。這會影響同事之間的感情,也會影響你自己的名譽。」
「是。主任。很抱歉。」陳曉雪連連點頭。
「抱歉的話不要對我說。對林老師說吧。好了,回去上班吧。」熊主任說著,就轉過身向生物醫學工程學院所在的方向走去。
「哼。」陳曉雪凶狠地瞪了教室裡站在講台上的秦洛一眼,又不屑地看了林浣溪一眼,咯咯咯地踩著高跟鞋遠去。
由始至終,林浣溪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她只是專注的、認真的看著教室裡那個身穿長袍的男人,那件衣服是自己付錢買的,穿在他身上是如此的瀟灑挺拔。
這年年紀輕輕的小男人,他的心是如此的堅硬和寬大。
他訓斥學生的那席話猶如驚雷般的在耳朵裡盤旋,迴響著。那句擲地有聲的『我的醫術沒有那麼廉價』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般,一刀就刺中了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泱泱華夏,國之瑰寶。沉淪百年,危在旦夕。
幸好。幸好我們有了秦洛。
有此君在,誰敢說中醫無崛起之日?
有此君在,誰又敢說中醫無風靡之時?
有此君在,醫魂醫道不滅。
有此君在,中醫還大有可為。
這一瞬間,林浣溪覺得自己的心弦在輕輕顫動。如微風吹拂河柳,如白鰱躍出水面,如梵音素琴——
這種感覺溫暖而清晰,使她心中大片大片的陰罹被撕裂出口子,那最深處的潮濕得到灌溉,撥得雲開見月明。
這種感覺,很美!
秦洛早就發現了教室外面的林浣溪等人,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熟讀心理學的他對陳曉雪這種女人的心思實在是太過瞭解了,也自然能夠猜測到她所要做的事情。
對著站在窗外的林浣溪笑笑,秦洛對全場的學生說道:「現在,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也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不願意上我的中醫課的,現在就可以走出去。我說到做到,期末考試的時候即便你一道題不答,我也會給足你六十分。」
所有人都安靜的坐著,沒有人站起來。
西裝男的視線在班裡掃了一圈,喊道:「有沒有出去玩的?必勝客。我請客。」
要是以前他這麼喊,應者雲集。畢竟,必勝客對大學生階程來說還是很奢侈的。不是每個人都有錢去那種場合消費。
可是這一次讓他失望了。沒有人應答,大家都冷冷地看著他。
西裝男這才發現,自己在班裡被孤立了。
他臉色陰沉地笑著,伸手去拉自己的女朋友,卻對秦洛說道:「咱們這才剛剛開始呢。你等著。」
秦洛都懶得和他說話,走過去拉開了教室的門。
「我不走。我還要上課呢。你自己去吧。」西裝男的女朋友不悅的甩開他的手,說道。
「婊子。你也等著。」當眾被自己的女人拒絕,西裝男更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一臉怨毒地說道。
「你有完沒完?要走就趕緊走。囉嗦個什麼勁兒?」那個之前要看秦洛工作證的大塊頭一臉怒意地罵道。
秦洛指出他臉上的青春痘是內分泌失調原因,並且給他開了調解方子之後,這大塊頭就開始對秦洛死心塌地了。
每個人都有一顆愛美的心,只是大多數沒有長出一張美麗的臉。
西裝男對著大塊頭用手指點了點,憤然離開。
等到西裝男走出去後,秦洛臉上含著笑意,再次問道:「還有要走的嗎?如果不走的話,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的學生了。」
「老師,我們不走。打死我都不走。」
「就是。我們又不是腦子進水。上了大學,誰不想多學點兒東西。」
「老師,你長得這麼帥,我們才不願意走呢。看著也養眼啊。」
「——」
秦洛苦笑地看著那些因為自己帥氣而留下來的女生,說道:「如果留下來的話,那就好好學習吧。如果在期待考試得不到九十五分的,我會再次勸你離開。」
「哇。老師,不會這麼嚴格吧?」
「老師,我這輩子都沒考過這麼高的分啊。」
「老師,放愛一條生路吧。我們是因為愛你才留下來的。」
秦洛看著這些充滿青春朝氣的臉微笑,他們又何曾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
三歲開始背《湯頭歌》、五歲讀《傷寒論》、十歲讀《本草》,十二歲之後開始記藥方——你知道華夏國有多少種藥材嗎?你又知道這些藥材可以組成多少種藥方嗎?
可是,在爺爺秦錚的嚴格要求下,秦洛卻不敢稍有疏忽。只要背錯一種藥草或者方劑,都會被爺爺罰倒立——當然,腳上還要各放一碗水。
這些孩子,比自己幸福得多啊。
「你們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因為我是你們的老師。」秦洛板著臉說道。
突然覺得,這句話有點兒耳熟。
當年,自己也曾經對爺爺的嚴格感到不滿。那個老頭子也是這麼板著臉對自己說『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權力,因為我是你爺爺』。
之前那麼痛恨的一句話,現在竟然覺得無比的親切。
秦洛用手指敲擊講台,制止了下面的嗡嗡響聲,說道:「把你們的課本收起來,因為這書中講的我都會。我會的,他們卻沒寫出來。從今天開始,我來教你們真正的中醫。」
嘩嘩啦!
學生們都把桌子上的《中醫診斷學》給丟到了一邊,一臉期待地等待著秦洛講課。
跟著這樣的老師,真他媽帶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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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聲響了之後,秦洛的身影剛剛消失,教室裡的學生便轟地一下子爆發了。
他們壓抑了太久的喜悅,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訴說,分享。
「天啊。秦老師太帥了,太有男人味了,太個性了——喜歡死了。」一個女生抓著同伴的手臂尖叫道。她們這個年紀的女生,還處於對愛情抱有美好幻想的階段。
「你別花癡了好不好?會讓人鄙視的。不過,秦老師確實挺誘人的。還穿著一身長袍,跟魯迅似的——太瀟灑了——」
「嘿,猛哥,你說馬恆那傢伙會不會對秦老師下黑手?咱們可得防著點兒。我的未來前途可都繫在秦老師身上了。」有男生跑到大塊頭面前說道。
「他敢。老子廢了他不可。」李猛握著拳頭說道。
看著班裡女生一張張春*情蕩漾的臉,王九九很是不屑的走了出去。
站在教學樓側面的荷池邊,王九九坐在池子邊發了一會兒呆後,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紅色手機。
撥了個號,等到電話接通後,王九九對著話筒喊道:「張儀伊,我戀愛了。一見鍾情。」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罵道:「你這敗家孩子,哪有女兒直接喊自己媽媽名字的?你再敢叫,信不信我扣光你這個月的零用錢?」
「扣光就扣光。大不了我找老爹要。以前不都是你讓我叫張儀伊的嗎?」王九九不屑的撇嘴說道。
王九九的母親年幼生產,生了女兒王九九後,還跟個小姑娘似的。怎麼看也不像是已婚產子的模樣。
等到王九九稍大一些,她帶女兒出去和那群好友玩的時候,都提前叮囑女兒要喊她『阿姨』或者『姐姐』。她也謊稱這是她一個遠房姐姐的女兒。
王九九氣不過,就直呼其名。後來,大家都知道王九九是張儀伊的女兒後,王九九仍然固執地直接喊母親的名字。張儀伊抗議了無數次,母女倆為這件事兒沒有少幹架。
「行了。這件事兒先記著,等你回來老娘再收拾你。你剛才說什麼?戀愛?——天,女兒,你要戀愛了?誰家的孩子這麼不幸被你看上了?」
「張儀伊,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啊?我好不容易找到戀愛的感覺,有你這麼打擊人的不?不說了,我要掛電話了。」王九九氣憤地說道
「哎呀,女兒,乖女兒,寶貝女兒,媽媽錯了。我是說著玩的。我女兒這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遺傳了我一半的優良基因——看中那個男人那是他五百年修來的造化。說吧,那孩子是誰?你老媽我一定會大力支持的。老媽送你兩個字:泡他!」
「他是我老師。」王九九小聲說道。
「泡他。」張儀伊豪情萬丈地說道。「等等。老師?」
王九九聽出來了,她媽說話的聲音有點兒抖。
「嗯。新來的老師。」
「啊哈哈,我女兒的眼光果然與眾不同。喜歡的男人都這麼有品味。」張儀伊在電話那邊嘎嘎地笑,王九九趕緊把話筒拿遠一些。
「有五十歲不?」張儀伊笑罷,忐忑地問道。
「張儀伊,我可是給你說真的,你不要開玩笑了行不行?不然的話,我和你斷絕母女關係。」王九九氣地跺腳,她實在拿她這極品老媽沒轍。
老爸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這輩子娶了這麼個妖孽。
「你這死孩子,我也是認真的。要是年紀超過五十歲那就免談。到時候他進咱們家門,你爸是叫他女婿呢,還是要叫他大哥?」
王九九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道:「媽,你真是我親媽啊。我實在是太佩服你了。想像力還真是夠豐富的。他年輕著呢,不到三十。」
「不到三十的老師?女兒啊,當媽的就送你兩個字:泡他!泡他!泡他!你搞不定老媽親自出馬。」
「——」王九九真是欲哭無淚。
你出馬,那到時候男朋友算是你的還是算我的啊?
(ps:昨天欠大傢伙兒一章,老柳一定想辦補上。看到書評區有朋友提議說要更新時間固定,老柳歪著患有嚴重頸椎病的脖子想了想,覺得這事兒還真是不靠譜。建議是好的,可是老柳做不到啊。
老柳沒有存稿,一般是寫多少發多少。如果靈感來了還好,可以順利的在規定時間章節。可是靈感不來,老柳就會一次次的失信。那樣大家不是更加鬱悶?不過老柳可以保證的是,每天都會有六七千字的更新吧。等到身體好些,就開始三更。這樣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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