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底牌
第二天,當蘇一瑋又一次想起他與葉瑤的一夜風流時,仍然感到動人心魄,如夢似幻。不同女人就像不同的島嶼,每一座島嶼貌似相同,裡面的風光實則各異,給人帶來的新鮮與刺激也決然不同。這就好比鍾晶晶和葉瑤,她們都是非常出色的漂亮女人,但是,她們之間卻各不相同,鍾晶晶是那種充滿了古典美的女人,她能用如水般的溫柔把男人化了,化成一攤泥,讓你不知不覺地融入其中。而葉瑤卻是一位現代摩登女郎,性感、火辣,甚至還有一點野性的生猛。她能把你所有的激情和能量統統調動出來,讓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很顯然,鍾晶晶與葉瑤又是兩類完全不同的人。她們的不同不僅僅表現在性格上,更多的表現在目的和動機上。他知道,鍾晶晶最初只是懷著一顆感激的心來答謝他,而最初的他並不在乎她是不是喜歡他、愛他,他只是需要佔有她的身體。就在這種答謝和佔有過程中,他才從這個小女人的身上看到了她由最初的答謝,已經發展到了一種心理的需要和情感的依賴。而這種需要與依賴,正是他內心深處極需要的又在理智上極力排斥的。就在這種內心矛盾的激烈衝突中,人性需求慢慢消解了理智的規定,他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她的愛,尤其每每想起她的時候,總有一種割捨不了的牽掛隱隱地扯著他的心,並一點一點地轉化成了對她的關懷。葉瑤則完全不同,她的大膽主動,她的狂熱挑逗,很明顯地帶有目的性,而她的目的很顯然的又與她所從事的行業有關,或者說是與方進財的房地產開發公司有關,無非就是從他的手裡要點工程,僅此而已。
他已經想好了,西川的工程項目多得是,反正得有人來承建,給張三是給,給葉瑤也是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他們本來就是一家成規模的房地產開發公司,給了也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
蘇一瑋想到這裡,便給趙守禮撥了一個電話,讓他到辦公室來一趟。趙守禮一接到蘇一瑋的電話就知道找他是為了什麼事兒,趕快向市政府趕去。
最近一段時間,趙守禮的心情異常高興,他的高興更多的是蘇一瑋給他帶來的。因為他非常清楚,他與蘇一瑋已經成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只有蘇一瑋當上政府的一把手,掌握了更大的權力,他才能跟著沾光,仕途通達,有望升一個格,否則,他只能原地踏步,陞遷的希望幾乎等於零。現在的形勢正好有利於蘇一瑋,他全面負責市政府工作後,節節順利,省裡有馮副書記作後盾,再加上他公開拒賄,又在輿論上佔了先,無疑為蘇一瑋當上代市長打下了一個堅實的社會基礎。如果蘇一瑋這次順利當上代市長,自己自然也能當上政府秘書長。秘書長這個位子雖說不怎麼高,是一個伺候人的位子,但是,說到底還是事在人為,只要一把手信任你,用好權用足權,照樣能發揮出無限的能量。
當然,他非常清楚,秘書長的位子只是他向副市長過渡的一個跳板,有了這個跳板,一切都會變得順理成章,他當副市長的日子也就不遠了。趙守禮一想起這些,心裡就無法不激動,無法不對蘇一瑋充滿感激,這種感激與蘇一瑋對馮副書記的感激是一樣的。回想起他從一個縣城的小秘書成為西川市教委主任,一路順風地走來,最關鍵的一個原因就是有蘇一瑋的關照和庇護。有時候他也捫心自問,如果沒有蘇一瑋,他能有今天的一切嗎?答案是否定的。官場中,最忌諱的就是站錯隊,跟錯人,上錯床。跟領導也就像買股票一樣,跟上一位優秀的領導,就像買了一隻績優股,一路跟著飆升;如果跟上一個窩囊廢領導,就像買了一隻垃圾股,實如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物,把你死死套住,年年有希望年年卻失望,猛然回首時,已經錯過了大好年華。他現在就像買了一隻績優股,他沒有理由不為自己的選擇暗自慶幸。
其實,想買蘇一瑋這只績優股的人很多,只是他們錯過了時間,一旦錯過了時間,想買也買不上了。楊明山就是一例,如果他早一點下手,也許也跟著升值了,只因為錯過了機會,再回頭來時,一切都晚了,不但沒有買成,反把自己也搭了進去。方進財也想買這只績優股,曾多次讓自己在蘇一瑋面前引見一下。他自然沒有那麼傻,不是誰想讓他引見他都引見的。他首先要保證對他的上司負責,不能因此影響了領導的聲譽。影響了領導的聲譽,也就等於影響了他在領導心目中的信任度。所以,對方的人品不好口碑不好的,他決不會向領導引見。他之所以推遲到現在,主要的原因就是經過一個階段的接觸,覺得他還夠朋友,出手大方也講信用。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方進財想得到那片廢棄的傢俱城,他才想搭個橋。一來,也算幫了方進財一個忙,二來,也想為領導辦一件好事,反正那塊地方遲早得出售,還不如找一個好賣主,也為領導的私人庫存量加一點積累。這樣,他才請了蘇一瑋,才有了第一次的玩麻將,又有了昨晚的美人宴。
一個星期前,趙守禮在飯桌上看到葉瑤之後,還以為她是方進財的小蜜,後來知道她不是小蜜而是總公司的公關部經理後,趙守禮就想動個心眼兒把她搞到手玩一玩。這樣的女人任何一個男人見了不動心是假的,但是,他敏感地察覺到,那小妖精一見到蘇一瑋之後,表情與神態跟他們在一起時截然不同了,而領導的目光也有了平日難見的光澤。他知道那是男女觸電後的表情反應。既然領導感興趣,他只能默默地放棄了那個念頭,並且積極地為領導創造條件,領導享受了,他覺得比他享受了還愉快。
從教委到市政府,開車需要20分鐘的時間。趙守禮坐在車上就想,昨晚領導肯定讓葉瑤給拿下了,否則,他不會一大清早就打電話讓過去,想必是想通過自己瞭解一下方進財的底牌是什麼。
來到市政府大樓,又來到了蘇一瑋辦公室的門口,趙守禮剛敲了一下門,就聽到蘇一瑋軟塌塌的聲音:「進來!」
趙守禮一進門,就呵呵地笑著說:「你一叫我,我心裡就打起了鼓,是不是要挨批評了?」
蘇一瑋白了他一眼說:「算你聰明。我問你,你昨晚把我扔到一邊不管了,你們幹什麼去了?」
趙守禮就嘿嘿笑著說:「我看葉小姐對你挺那個的,想給你創造一個機會同她多待一會,就讓方老闆請客去洗桑拿了。」
蘇一瑋說:「你就不怕這是個陷阱,讓我掉下去?」
趙守禮嘿嘿地笑著,給蘇一瑋敬了一支煙,點著了才說:「不會的。我和方進財打過交道,這人不錯,我才敢給你引見,要是不三不四的人,我敢嗎?對首長負責,就是對我自己負責。」
蘇一瑋笑了一下說:「說得倒好聽。那個葉瑤,你對她瞭解多少?」
趙守禮說:「這個丫頭也是剛到西川不久,我過去不認識。不過,我覺得她是個另類,我還問過方進財,他是不是與葉瑤有一腿?方進財說,她看不上的人,給她多少錢也別想沾上她;她要欣賞的人,她會倒貼的。」
蘇一瑋一聽就開心地笑了說:「你盡胡扯,現在哪有倒貼的買賣?她給你倒貼
過沒有?」
趙守禮說:「就我這模樣,她能倒貼?」然後詭譎地一笑,「頭兒,是不是讓她把你拿下了?」
蘇一瑋說:「盡胡說些什麼?守禮,我想問問你,方進財這麼處心積慮地通過你來認識我,他的目的是什麼?給我透露透露。」
趙守禮說:「他瞅準了城東開發區那片廢傢俱城,想把它買過去開發房地產。聽說,王天壽原來已經答應給楊明山,還沒有來得及辦理,就兩腳蹬天了。」
蘇一瑋「哦」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那片廢傢俱城早就應該拆除了,放在那裡實在有礙觀瞻。」
說曹操,曹操到,兩人正說話間,沒想到楊明山突然敲門進來了。
剎那間,蘇一瑋的心裡倏然一驚,他來幹什麼?是不是來找我的麻煩?抑或是抓到了我的什麼把柄?當這一想法劃過他的腦海之後,他很快就又鎮定了下來。他早已想好了應對一切的思想準備。楊明山要是說得好則好,要是故意來尋釁鬧事,就讓檢察院出面,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這樣想來,便很坦然地一笑說:「是楊總?請坐請坐!」
楊明山也笑了一下說:「市長和趙主任都在。」說著就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其實楊明山是不想現在來找蘇一瑋的,沒想到白金本給他出主意說:「你現在不去找蘇一瑋簽字,想等到何時?」他說:「想等抓到了蘇一瑋的一些把柄後,再理直氣壯地找他。」白金本就哈哈一笑說:「如果你抓不到他的把柄哩,是不是不打算要你的賬了?」他告訴白金本,他已經得知蘇一瑋與一個女人有關係,等抓到了把柄,回過頭來再收拾他。白金本說:「一碼歸一碼,賬要討,你想抓把柄也可以繼續抓,這並不矛盾。」他說:「就怕蘇一瑋現在不給我簽字。」白金本說:「這是政府欠你的,又不是從他的口袋裡掏錢,他怎麼不給你簽?蘇一瑋沒有當上代市長之前,是你要賬的最佳時機,他現在最怕的是出事,想求穩,你只要去要,他覺得虧欠著你,就乖乖給你簽了。如果等他坐上了代市長的位子,你再去找他,恐怕就沒有現在這麼好說話了。這是其一。其二嘛,他要真的不想簽這個字,就是想徹底抹掉追加的那部分資金,如果是這樣,你能心甘情願地讓他踩著你的肩膀當上市長嗎?」楊明山覺得白金本說得有理,鼓了很大的勇氣,下了很大的決心,又想了一些應對辦法才來找蘇一瑋。
雖說楊明山心裡恨透了蘇一瑋,恨不得抓到把柄置他於死地,但是,他只是心裡這麼想想,表面上他還不敢得罪蘇一瑋。得罪了蘇一瑋,就等於得罪了權力,得罪了權力就意味著擋住了自己的財運。任何一個人,跟什麼過不去也不能跟金錢過不去,除非他是傻子。他不是傻子,他是堂堂的巨龍公司的老總,是西川市政協委員,他已經幹過一件傻事了,沒有理由再干第二件傻事。當然,如果不是市政府給他追加了120萬資金,如果不是想通過蘇一瑋拿到這120萬,如果不是想從蘇一瑋的手中得到那片廢棄傢俱城的話,他也不會給蘇一瑋送那10萬元錢,蘇一瑋也不可能把他當作自己競爭市長的墊腳石;當了墊腳石後,他也絕對不會再登蘇一瑋的門。一切的前因後果,說到底還是為了一個「利」字。利益的驅使,往往會使人心向惡。
趙守禮一看這情況,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就看了蘇一瑋一眼說:「要不,你們談,我先走了?」
蘇一瑋一看楊明山不是想來鬧事的樣子,就點點頭說:「你要有事就先忙去。」目送著趙守禮出了辦公室的門,才回頭對楊明山說:「楊總有事嗎?」
楊明山從蘇一瑋臉上的些許變化中窺出,他表面的鎮定自若掩蓋不住內心的不踏實。那10萬元的事,他不提,我也不提,就當沒有發生過,等他提出來了再作理會。想到這裡,底氣也彷彿足了許多,就將市政府的那道批文拿出來說:「蘇市長,我來就是想要回那筆追加款,現在還拖欠著一屁股的債務等著我去還,不得不來找你簽個字。」說著,就將那道公文遞到了蘇一瑋的案頭。
蘇一瑋接過那份追加資金的批文,假裝在看,心裡卻在想,這個追加資金的批文是王天壽在位時做出的,他早就聽說有貓膩,正因為如此,楊明山才迫不及待地向自己行賄,也使自己找到了一塊向上爬的墊腳石。如果他不批,讓審計局出面重新核算,保證會審計出另一種結果,也會為國家挽回一些資金。但是,那樣做,得罪的恐怕不僅僅是楊明山一個人,可能會牽扯到好多人。如果批了,也不是他的錯,還能做個順水人情。楊明山已經讓他糗大了,他要得到的,楊明山已經給了。這種得到是花10萬塊錢買不來的,從這個意義上說,他要十分感謝楊明山才是,沒有必要再引起別的不快。於是,他便拿起筆,在上面大大寫了:「同意!請財政局辦理!蘇一瑋。」
寫好後,他輕輕地將批文往辦公桌邊一推,看著楊明山說:「楊總,我給你批了,你可以找財政局去辦理。」
楊明山根本沒有想到蘇一瑋會這麼痛快。他站起身走過去,拿起了批文,當確認蘇一瑋批了以後,才假裝感激地說:「謝謝蘇市長的寬宏大量,也謝謝蘇市長對我的支持。」
蘇一瑋就笑了說:「老楊呀,上次的事怪我老伴兒沒有講清楚,她要是講清楚是你,我哪會到那種場合去退?直接找到你不就得了。不過,這也是個教訓,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政府支持的,你就直接來找我,只要政策允許的你儘管說,我能幫的忙一定幫,用不著做私下的交易。我們政府本來就是為你們企業服務的,可不能再刮你們的油水呀。」
楊明山心裡一笑,心想你說得比唱得還要好聽,如果我不給你送那10萬元賄款,你能這麼痛快地答應嗎?答案肯定是相反的。你要真的是一個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能犯得著小題大做,扯旗放炮地拿到常委會上去嗎?很顯然,我已經給你當完了墊腳石,你已經利用那10萬元錢做足了文章,現在又想拿著公家的利益做人情。他心裡雖然這麼想著,嘴上卻說:「這真是個教訓,以後我再也不會了。」
蘇一瑋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石英鐘,便站起身說:「好,就這樣吧,我還有一個公務活動,以後有什麼事需要我解決的,隨時歡迎你來。」
楊明山說:「謝謝市長的好意,那你忙,我走了。」
楊明山一走,蘇一瑋不由得長長透了一口氣,彷彿搬走了他心頭的一副重擔。說實在的,這些天他也偶然想起楊明山,想像他是如何承受這種輿論壓力的,又想著他是不是會報復自己?想完這些之後,他還是有點不太踏實。沒想到楊明山終於給了他一個施展權力的機會,讓他輕而易舉地運用手中的筆,抹平了楊明山對他的記恨。
楊明山剛出了門,秘書長李家昌就前來叫蘇一瑋說:「蘇市長時間到了。」蘇一瑋說:「好好好,這就走,這就走。」說著,就與李家昌一起下了樓。
他們這一次是去看望和慰問市敬老院的孤寡老人,這是李家昌特意為他安排的活動,目的就是想讓蘇一瑋多顯露一下。蘇一瑋非常明白李家昌的好意,在這個關鍵時刻他需要這樣做,更需要在電視上多露面,在報紙上多出現他的名字。只有多參加一些這樣的社會活動,多露露面,才能在群眾中擴大他的影響力,也可贏得社會輿論的支持。他從內心裡感激李家昌,覺得過去有些錯怪了他,他其實是一個非常稱職的秘書長,細心、穩當,辦事周到,協調能力非常強,處理問題很有條理,是個不錯的人。看來,認識一個人不僅需要時間,更需要角度。對同一個人的看法,由於你所處的地位不同,結果也不同,站在二把手的位子上和站在一把手的位子上是不同的,站在普通人的位子上和站在領導者的位子上更不同,這不是他變了,而是因為你變了。你的位置與角色變了,以為是他變了,其實,他根本就沒有變。這樣想來,蘇一瑋不覺明白了過來,李家昌其實並不是對他蘇一瑋獻慇勤,而是對政府的第一負責人獻慇勤。
平時冷冷清清的敬老院,由於他的到來一下熱鬧了起來,幾家企業的頭兒們,新聞媒體的記者們一下擠到了小小的院落中,小院就被撐滿了。蘇一瑋按照李家昌的安排,先慰問了98歲高齡的張奶奶。他拉著張奶奶乾枯的手,說了些關懷性的話,希望老人好好活著,爭取迎來百歲生日,把個張奶奶激動得熱淚盈眶。
蘇一瑋知道,這類慰問是政治的需要,也是新聞的需要,類似的問候在全國各地的電視節目中多得很,至於慰問者有多少是真心實意的卻從來沒有人去質問,他自己也不會去拷問,只要把樣子做像就對了。
接下來,蘇一瑋又慰問了幾個年齡偏高的老人。慰問的過程中,他身後跟了一大幫人,有企業領導,也有新聞記者,攝像機一直對準他,照相機也一直朝他閃著。他突然覺得他就像個演員,他們都在演戲,所不同的他是主演,其他的人都是跑龍套的配角。等演完了,放到電視上後,真正的觀眾就是看電視的老百姓。
慰問結束後,他剛來到院中,就被周小哭截住了:「蘇市長,我有另外一個問題想採訪一下你,不知你什麼時候有空?」
蘇一瑋剛才被人簇擁著,沒有看到周小哭,此刻看到,眼前不由得一亮,心頭就猛地顫了一下說:「你也來了?」
周小哭說:「我一直在,是你沒有看到我。」
蘇一瑋呵呵一笑說:「說說,採訪我什麼?」
周小哭莞爾一笑說:「想問問你全面主持市政府工作後有什麼新的打算?」
蘇一瑋的心裡倏然掠過一縷驚喜,這個問題他不止一次地想過,也確實有好多新的打算,但是,不應在這個時候顯露,他要把鍋蓋捂得嚴嚴的,等到他被省委正式任命為代市長之後再對外公開,再一步步地實施。沒有想到的是,他藏在內心的秘密怎麼讓這個小妖精捕捉到了?是她的新聞敏感性所致,還是她從外界聽到了輿論所向?但不論怎樣,不能回答歸不能回答,能聽到這樣的提問他還是非常高興,於是便笑了說:「現在剛剛主持政府的工作,好多事兒還沒有理順,暫時不好說,
只能等以後再接受你的採訪了。」周小哭說:「以後大概有多久?我可盼望早一點來採訪你。」蘇一瑋聽了很舒服,你盼望早一點,我比你更盼望早一點,可是,我的小妖精,
那可由不了我呀,要是由得了我,我恨不得現在就讓你採訪我。蘇一瑋這樣想著,就會心一笑說:「如果需要採訪,我會讓辦公室通知你。」上了車,蘇一瑋還在想著周小哭的話,心想省委那邊怎麼還沒有消息呀,回去後需要不需要給馮副書記打個電話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