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內鬼
「有人嗎？有人在嗎？」
鐵頭陸毅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恢復，通信器對面依然一片「沙沙」聲。
他摸著腦袋，神色越發的驚慌起來。
張小龍走到門口，使勁掰開電梯門，電梯正處在兩層樓之間，可以看到頂上樓層的數字，33。
鐵頭陸毅從角落處拿過一個滅火器擠在兩扇門中間。
「有活口嗎？過來一個。」鐵頭陸毅對著外面大喊。
很快就有小弟跑了過來。
鐵頭陸毅罵罵咧咧的說：「娘皮，我出去，非活剝了維修電梯的混蛋。」
小弟們被罵的愣愣的，大氣都不敢出。
鐵頭陸毅對著32層的小弟大罵：「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扶廣老和邱老出去。」
「是，是，是。」
馬上有小弟搬來椅子，先扶廣山出了電梯。
廣山才出去，電梯突然沉了一下，把電梯內三人晃了一下。
張小龍大叫：「不好，大家快出去。」
這時候不能尊老愛幼了，張小龍一腳蹬在邱政慶屁股上，把邱老頭踹了出去。
隨後張小龍飛身魚躍而出。
鐵頭陸毅也跟著滾了出去，他動作要比張小龍難看許多。
眾人剛出來，電梯突然下墜，將兩個拔著電梯門的義幫幫眾的十指，瞬間切斷，兩人痛苦的翻身倒地，在地上來回翻滾。
「手啊！手啊！」叫的老慘了。
電梯飛速墜落，5秒之後，樓下傳來一聲巨響，整個鴻程大廈都抖動起來，煙塵夾雜著碎石順著電梯井用上來。
鐵頭陸毅臉色無比蒼白。
廣山和邱政慶也鎮靜不了了，兩個老頭子，第一次失去了泰然自若的表情。
廣山怒道：「鐵頭，這是怎麼回事。」
鐵頭陸毅急忙道歉，隨後說：「我馬上去查。」
邱政慶捂著腰，張小龍的一腳，踹的有點狠。
「鐵頭，這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一定，一定。」鐵路陸毅連連稱點點。
張小龍說：「廣老，邱老，鐵頭哥，這事有蹊蹺，我先上去看看楊老的情況。」
「我帶路。」
鐵頭陸毅領著張小龍，從電梯間上樓。
張小龍在聖山練的好身手，爬20層樓梯心不跳氣不喘，他上到53層時，鐵頭陸毅剛到第46層，已經累得走不動了。
53層的人，都聽到了巨響，全都警惕起來。
張小龍上來是，老槍龔懷鄉已經手在門口，他左手拇指食指緊扣在一起，眼神冰冷如利劍一般。
「張房東，下面到底怎麼了。」龔懷鄉警惕的看著張小龍，隨時都會拔槍。
張小龍把情況大概說了一遍，龔懷鄉探頭往下面看了眼，鐵頭陸毅正帶著小弟跑透露，大光頭上全是汗珠。
「鐵頭哥，你還好吧。」龔懷鄉大聲問，他是不相信張小龍。
下面的鐵頭陸毅，氣喘吁吁的回道：「我沒事，快去看看義哥，大廈裡面有內鬼。」
鐵頭陸毅喊完，趴在扶手上大口喘著粗氣，年紀不饒人。
龔懷鄉這才信了張小龍的話。
「義哥的病房在53010房間，你跟我來。」龔懷鄉帶著張小龍趕到楊義輝的病房，並吩咐手下到電梯間查看情況。
在楊義輝的病房內，唐振和小刀許仙春正焦急的等待著，屋內還有兩名護士和四名保鏢。
「懷鄉，小龍，下面出什麼事了。」唐振第一個問。
「是不是鄒月的人殺過來了。」小刀許仙春問得更直接。
張小龍又把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遍，這時鐵頭陸毅氣喘吁吁的走進來。
「這裡沒事吧。要讓我抓到內鬼，我正吞活剝了他。」鐵頭陸毅敞開衣領，順著脖子淌汗。
很快有小弟來報告，監控室的人被打死，有人隔斷了電梯纜繩。
屋內人的臉色，沒有一個好看的。
「肯定有內鬼。」鐵頭陸毅摸著光頭，靠在門框上，一邊喚起一邊說。
「問題是，誰是內鬼。」
唐振看向屋內的小刀許仙春，他不會懷疑老槍龔懷鄉，鐵頭陸毅差點掛了，唯一的嫌疑對象就剩下小刀許仙春。
老槍龔懷鄉順著唐振的眼神看向小刀許仙春，拇指食指緊扣的左手動了一下，這時拔槍的前兆。
鐵頭陸毅好像領悟了什麼，也把視線投降小刀許仙春。
張小龍退到窗台邊，右手的五指在窗台上不停的彈著，冷眼旁觀。
所有人都不說話，全都看著小刀許仙春小刀許仙春發覺氣氛不對，起先還算鎮靜，很快就被眾人看得發慌了。
「你們看我作甚，我又不內鬼。」小刀許仙春聲音有些顫抖，明顯是心虛，或者是膽怯。
老槍龔懷鄉冷冷的說：「我們又沒說你是內鬼，你心虛什麼？」
「我那有心虛，你們不要血口噴人。」小刀許仙春停止腰板辯解道。
小刀許仙春也是在血雨腥風中走出來的，他清楚現在的情況，絕對不能服軟，絕對不能承認，要是被扣上內鬼的帽子，就死定了。
小刀許仙春看看鐵頭陸毅，又看看老槍龔懷鄉，眼神中充滿了猜忌。
鐵頭陸毅緩過幾分力氣，語氣也緩和了幾分，摸著腦袋說。
「小刀是自家兄弟，我相信他，我們封鎖整個鴻程大酒店，對人員逐一排查，一定要把內鬼找出來。」
「我同意。」小刀許仙春鬆了口氣。
老槍龔懷鄉點點頭。
唐振是外人，不好插手義幫事物，他只說：「你們只要給我們個交代就好。」
「等等。我有話要講。」張小龍這時才開口發言。
「房東哥有何高見。」鐵頭陸毅很和氣的完。
兩人剛剛共患難過，張小龍又救了魏丹丹，鐵頭陸毅對張小龍印象不錯。
「我跟廣老、唐老、邱老來時談過，義哥被狙擊的事情疑點太多，那天我送丹丹回來只是巧合，如果我不來義哥應該會去見鄒月對吧？」張小龍仔細觀察義幫三位長老，他們神色間都所有變化，看來都知道這事。
張小龍繼續說：「如果我不來，義哥一樣要去見鄒月，一樣會被人狙擊。所有我們認為，誰知道這件事，誰就是內鬼。」
唐振點頭道：「的確，我們是這麼認為的。」
張小龍用我們，就是把自己和三大佬放在一起，他在插手義幫事務，就等於代表三大佬參與，義幫內部才不會有意見。
唐振聽出張小龍的意思，很配合的補充說：「上海的穩定，關乎國體，不管誰計劃刺殺楊義輝，都必須付出代價，這事，一定要徹查。」
嫌疑人又鎖定了內屋的三人。
鐵頭陸毅指著小刀許仙春說：「我就知道是你，你這個叛徒，義哥那點虧待過你，你竟然勾結外人謀害他。」
小刀許仙春怒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絕對不是內鬼。」
「我早就看出你有出去自立的念頭，只是沒有新4號得配方，這次丹丹被綁架，就是你策劃的陰謀吧。」鐵頭陸毅越來越激動，他指著小刀許仙春。
「來人，給我拿下這個叛徒。」
小刀許仙春從腰裡拔出小刀，在手中耍出一朵閃亮的刀花。
「我看誰敢。」小刀許仙春被逼急了。
小刀許仙春話音剛落，老槍龔懷鄉突然拔槍，小刀的話還沒說完，手中的刀刃已經被打斷了。
好快的槍。
等大家看向老槍時，他的槍已經收回懷裡。
「老槍，你怎麼不殺了這個叛徒。」鐵頭陸毅本想自己動手，但看看老槍拇指食指緊扣的左手，沒敢有動作。
唐振看了眼張小龍，示意讓他表態。
張小龍馬上明白了，他笑盈盈的走到義幫三位長老中間，展著雙手，苦口婆心的勸道。
「三位大哥，三位大哥，你們都是義幫的兄弟，我廢話就不多說了，在查清楚真相前，還是和諧一點的好。」
這和事老好當，說幾句話，整個義幫都欠他人情。
唐振在旁邊點頭，態度上完全支持張小龍。
在義幫三長老看來，張小龍是廣山等大佬的代表，說話有份量。
「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叛徒。」
小刀許仙春有些失常，他還是太年輕了，迅速崛起的他沒吃虧苦頭，義幫一直都是他最大的依靠。現在整個義幫都在懷疑他，感到失去依靠的小刀，瞬間陷入了無限的恐懼中。
「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叛徒。」
小刀許仙春撲到楊義輝的床前哭喊道：「義哥，義哥你醒醒啊。告訴他們，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叛徒。」
唐振無奈的搖頭，這個小刀許仙春真是不成事。
鐵頭陸毅笑道：「小刀兄弟現在所有人都懷疑你，為了澄清你的清白，就讓老槍兄弟把你關起來，等義哥醒了，自然會還你清白。」
老槍龔懷鄉看了鐵頭陸毅一眼，點頭說：「只有如此了。」
「不，你們不能關我，我是清白的。」
「你是清白的？」鐵頭陸毅的笑容，變得猙獰起來。
「義哥要去見鄒月，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我差點被坑死，應該是擺脫嫌疑了。你們兩個人，我更相信老槍，因為你有野心，而老槍沒有。」
「你……」小刀許仙春指著鐵頭陸毅，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時鐵頭陸毅掏出一半小冊子，丟到小刀許仙春面前。「你自己看看。」
小刀許仙春撿起小冊子一看，臉色又蒼白，變得鐵青。
「這是你貪污公款的賬目，是義哥出事前給我，讓我小心你。他還說你年輕，難免有些出軌，讓我提醒你一下。沒想到你鬼迷心竅，竟然暗害義哥。你還算不算人。」
「我沒有，我沒有害義哥。」小刀許仙春撕心裂肺的嘶喊。
鐵頭陸毅指著小刀許仙春逼問道：「你沒有貪污公款嗎？」
「我……」小刀許仙春無言以對。
「好，既然你們都逼我，我也只有一死，來證明我的清白了。」小刀許仙春咬咬牙，跑到床邊，踩著窗台跳了出去。
老槍龔懷鄉衝過去阻攔，一把沒有抓住，小刀許仙春已經跳了出去。
「義哥，我是清白的。義哥，我是清白的。」
窗外迴盪著小刀許仙春的嘶喊聲。
「轟。」一陣悶響，小刀許仙春的聲音消失了。
老槍龔懷鄉捶著窗台悲泣道：「小刀兄弟，你這是何苦呢？」
鐵頭陸毅摸著腦袋說：「老槍，死了一個叛徒，你何必傷心。少了他，義幫以後就安寧了。」
老槍龔懷鄉歎道：「你何必逼他，就算他有錯，也應該等義哥醒了在處置。」
「義哥醒了，他的結果也一樣。」
鐵頭陸毅走到唐振面前，賠笑道：「唐老，叛徒已經處置了，您看。」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等楊義輝醒了，通知我一聲。小龍，我們走吧。」
唐振招呼張小龍離開。
他們都沒干坐電梯，而是有樓梯間步行下樓。
酒店外，一群義幫子弟正在清理小刀許仙春的屍體，從53層摔下來，已經不成人形了。
廣山和邱政慶在車裡等著他們。
邱政慶趴在座位上，一個理療師正在為他按腰，張小龍一腳，差點把他腰踢斷。
「張小龍這一腳，可要我老命了。」邱政慶趴在那直哼哼。
廣山在一旁看笑話，難得有機會，看到邱政慶如此狼狽。
「小龍這一腳，也救了你一命啊。」
「知道，知道，你輕點痛死我了。」
張小龍走到車外，正好聽到兩老交談。上了車，張小龍跟抱歉的跟邱政慶說：「邱老，對不起，事出突然，我的處理方法有些不當。」
邱政慶咧著嘴說：「沒事，沒事，這也不怪你，當時情況緊急啊。」
見邱政慶如此狼狽，唐振也在一邊笑。
「邱老，我跟糟老頭功夫，也了些按摩的技巧，過去給糟老頭按過幾次，我幫你按幾下，也許能好一下。」
「行，你試試。」
張小龍讓理療師退開，挽起袖子把手按在邱政慶的腰上，上上下下摸了幾下。
「邱老，可能有點痛，你從一數到五，我就按。」
「行啊。」邱政慶點點應了。
「一。」邱政慶剛數了一個數，張小龍便用力按了下去。
隱約聽到「卡」的一聲。
「啊！」邱政慶長大嘴巴，差點痛暈過去。
廣山和唐振在一邊，笑得更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