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擺明立場
陸谷新沒接支票,雙手哆嗦的捧住抵押證明,渾身都在發顫,他哭聲對紙張喊道:「德哥啊,谷新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小嵐,更對不起俊光叔啊,我辜負了爸爸和俊光叔對我的厚望,我貪財忘義,沒有聽從德哥你的勸告,如今更是把母翠給弄丟了,現在,現在叫我怎麼辦吶!」
陸谷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當眾哭喊起來,現在他才體會到忠言逆耳這四個字的含意,他陸谷新這些年來為了利益無良無德,不知坑了多少人,姜興德時常都在勸他要堂堂正正做人,做生意,可是他卻不聽,現在到好,他為了把母翠賣個高價,引來了野狼凶豹,錢沒撈到,把母翠給弄丟了,如今姜嵐拿著錢和抵押證明前來跟他要母翠,他哪裡還拿得出來?母翠拿不出來不說,前後他算是損失巨大。
「陸老闆,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啊!」陳四見他哭喊得厲害,也不管陸谷新是不是裝,為姜嵐抱不平道,「子母翡翠價值連城,姜嵐小姐她父親把母翠抵押給你,你就有責任保母翠周全,如今母翠在你手中流失,陸老闆不會是想這麼揭過去吧!」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楊義輝也說道,「陸老闆既然有所悔悟,覺得對不住姜老闆,那你就更應該把母翠歸還給姜嵐小姐。」
「母翠被人搶走了啊,我哪裡還有母翠啊!」如果說之前還有所顧慮,現在陸谷新卻是純然不顧身份的哭喊起來。面對兩位黑道大佬無所顧及的威逼,陸谷新是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
此時此刻,眾人算是看出來了,陸谷新應該不是在演戲,母翠或許是真的被人給盜搶了。畢竟,誰也沒看到的事情,心中都持有懷疑。警察和武警連夜都排查不出來,他們自然對陸谷新有所懷疑。
「母翠沒有了,錢,陸老闆總該有吧!」鄒月,年近四十的女人,打扮得極為嬌艷,更年期的到來,她對陸谷新可沒什麼好臉色,「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陸老闆,你也太失祖上傳統了吧,你說你想推卸責任,完全用不著如此,姜小姐是明白人,你把人家的母翠給弄丟了,那你就得陪錢。」
「沒錯,這恐怕是最好的處理結果了,陸老闆,前兩天我對母翠出價一千二百萬,你不肯賣,現在我出二千萬,只要你把母翠交出來還給姜嵐小姐。」高看上去一臉儒雅,說起話來卻顯得有些落井下石。其它大佬也一個個持不同說法意指起陸谷新。
這不能怪他們,因為前兩天他們找陸谷新談買賣時,陸谷新太僵硬了,價高者得,搞得各方大佬各不相讓,還差點害得他們相互打起來。其中矛盾不小,各大佬之間自然也產生了隔閡,如今找到機會,那還不好好整他一整。當然,他們也確實很憐憫姜嵐,如今子母翡翠都不見了,姜興德又死於非命,姜家就只剩下姜嵐一個女人,可以說是完全衰敗下來了,但如果能讓陸谷新賠一筆錢出來,姜家說不定又能興盛起來。
「大家的好意阿嵐心領了,阿嵐不要錢,只要母翠。」姜嵐此話一出,眾人都有種錯愕的感覺,他們覺得姜嵐此舉太狠了,母翠明明丟了,這不是逼著陸谷新上絕路?十數雙眼睛不由同時看向陸谷新,果真,陸谷新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他沒再哭喊,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心灰意冷,一副想要跳樓自盡的神態。
姜嵐好像是看出了眾人的心思,平靜解釋道:「大家不要誤會,新叔,我也沒有逼你,我確實不需要錢,只要母翠,僅管我知道母翠已經丟了,但是它遲早有一天會現身,到那時我只要新叔你幫我把母翠贖回來,這五百萬還是你的,今天各位前輩就在此幫阿嵐做個見證,母翠是新叔弄丟的,只要新叔在三個月內幫我把母翠找回來,從此我們互不相欠。」
聽到這話,陸谷新死寂的眸子又亮起來了,可是各勢力大佬人物卻很難理解姜嵐的行為。大廳內一時陷入寂靜,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心思,他們在猜測。事後想想才明白,姜嵐太善良了,她給陸谷新的不只是一個機會,同時也是一份親情,如果姜嵐她聽從各位大佬的意見逼陸谷新要上一二千萬,無疑是逼陸谷新去死,陸谷新雖然有錢,但他還不能跟各方大佬級人物比,幾百萬已經是高額交易,讓他一次拿出二千萬來,恐怕把商行賣了都拿不出,萬一他要是想不開尋死,姜嵐就會被光德鎮的人說閒話。而且姜嵐一意要找回母翠,這也是為了姜家的面子。姜興德一生光明磊落,姜嵐不想給他父親臉上抹黑。
長型會議桌上,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姜嵐心意已決,眾人不好再多說什麼,就這樣,陸谷新在眾人的見證下寫了個責任保證書,他向姜嵐和各界大佬保證,三個月內一定找回母翠,只要母翠現身,哪怕傾家蕩產也要把母翠弄回來。
張小龍從頭到尾見證了這個過程,看到陸谷新悔過自新的樣子,剛開始他還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份,但事後想想,如果他不這麼做,陸谷新絕對不能做回自己,所以說,他認為自己是做了件好事。於是,他也暗中開始策劃起如何出售母翠的計劃來。事情既然做了,他總不能就這麼把母翠還回去,更不能交給任何人,不然就是直接告訴別人,母翠是他盜搶的了。
事情談妥後,各珠寶商人散去,張小龍被方大佬團團圍攏起來,說三道四,問東問西,張小龍不好當面得罪他們,只能一一應付,各種表情和招式層出不窮,把名身價億萬的大佬耍得團團轉不過來。方大佬都很默契,沒人開口要他加入己方勢力為其賣命,全自都只是拉攏示好,談心聊天,誰也不肯獨自離去。直至下午,眾人在一起共進晚宴,張小龍才如獲大赦一臉輕鬆的回到家中。
然而他剛到家中不久,陳四便追過來了,沒帶小弟,就他一個人。
「四哥。」李勤斌泡茶接待。
「阿斌,房東呢!」陳四坐下來問道。
「在裡頭。」李勤斌指了指衛生間說道。隨後兩人便聊了起來。
不一會,張小龍出來,看到陳四有些詫異。
「陳四老闆,你怎麼來了?」
「這不吃飽了沒事,出來轉轉。」陳四笑道,「房東,子母翡翠丟失,事情告一段落,明天大伙都要回春城了,我要回東北處理些事情,想順便去拜祭張先生,不知你能否與我前往。」
「這恐怕不行。」張小龍想了想,正色道:「糟老頭臨死前說過,三年內不讓我回聖山,我要是陪你回去,就是違背了他老人家的遺願。」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為難你,等有機會,我再去拜祭張先生。」陳四笑了笑,又道:「房東,四哥我有個不情之請。」
「哦!」
張小龍蹙眉,「陳四老闆有事就說,房東喜歡直來直往。」
「是這樣,我聽說房東與空寧這個賤女人往來密切,她當年背叛了我,就連黃孟和南軍幫都不敢收留她,我發過誓,勢必要整她個生不如死,把她弄到搖金苑賣身,直至她接完一千個嫖客被搞死為止。」陳四眸子裡冒著寒光,盯著張小龍道:「房東,我知道空寧這個婊子想借你之手來對付我,不過你千萬不能被她利用,不然,四哥就是違背張先生的意願,下手是絕不會容情的,你要明白,空寧她跟我已是水火不融,甚至比我和黃孟之間的仇恨還要大,對於想弄死我的人,我陳四絕不會心慈手軟。」
「陳四老闆為何跟一個女人過不去,還弄得死去活來的。」張小龍沒有迴避,他已經答應過空寧對付陳四,這事遲早是要解決的,既然陳四主動找上門來,他也想瞭解其中的秘密。
「有些事情相信你已經有所瞭解。」陳四寒聲說道,「空寧她曾經是我陳四的女人,當年我是真心喜歡這個臭婊子,對她百依百順,要星星給她摘星星,要月亮給她摘月亮,不惜一切的培養她,送她讀書,給她大筆的金錢隨意揮霍,但她竟然敢背叛我,在校給我釣凱子,還說讓我成全她們,哼!可能嗎?」
「不可能,於是陳四老闆你一怒之下殺了空寧的母親,接後又害死了她唯一的弟弟,還有她的那個凱子。」張小龍鄭重說道。
「沒錯,這全是我幹的,那又怎樣,她空寧又能耐我何!這幾年我沒動她,她還以為是自己命好,也不想想,我陳四想要弄她,彈手間分分鐘的事,她以為躲在春城就沒事了?那是因為我沒去找她。」
陳四嘲諷笑道,「房東,我是真不想看到我倆對立的那一天,甚至你被劉小東追殺時我們大家都在幫你,前段時間大伙在桌上達成了一致協議,我們方勢力在以各種手段壓制著劉小東和黃孟,你別以為劉小東他不敢動你,關志宏和皮包如同他的親兄弟,你弄了他倆就如同打了劉小東的臉,如今他是拿你沒辦法,可只要品蘭會一召開,劉小東和黃孟無論誰拿到會長一職,他們會在第一時間來踩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你應該懂吧!」
「受教了。」
張小龍知道陳四意有所指,暗中他也想了很多,但是幫空寧的意願卻沒有絲毫動搖,男子漢大丈夫,說一是二,又豈能出爾反爾,再加上空寧與王小飛的關係,張小龍自然要出手幫空寧。當然,張小龍不會傻到直接告訴陳四說我要與你為敵。
他笑道:「陳四老闆,今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會怎樣,糟老頭說我能活到十歲,他的話一向很靈,所以我想劉小東他再厲害,也奈何不了我,至於空寧,前不久我剛剛與她認識,接觸之下才發現,這個女人很值得珍惜,我也想更深一步去瞭解她。」
「你……」陳四被駁得臉色一青,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今天,陳四看出張小龍一直在自己和各方大佬面前裝瘋賣傻,裝愣頭青,但是陳四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知道張小龍是個獨桿將軍,鬧不出什麼大動靜,眾大佬捧他,無非也是看在神算子老頭張天生的面子上。但是,與張小龍單獨接觸中,陳四發現,這個深山裡出來的愣頭青成長太快了,不但心思慎密,武力超出,而且膽色過人,竟敢當場向他一方大佬表露自己的意願。
張小龍的話,擺明了要與空寧拆他陳四檯面的立場。
「好,既然這樣,那我不多說了,張小龍,你好自為之!」陳四站起,甩手朝門外走去。
「陳四老闆,慢走,不送。」張小龍笑著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