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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百四十四章 寸草不生 文 / 醉死夢生

    第四百四十四章寸草不生

    許立沒等謝廣田開口,瞪著他道:「如果你不知道這些事,那你是失職!如果你知道這些事,卻眼看著情況日益惡化下去,不想辦法解決,那你是無能!」一句話說得謝廣田冷汗直流。

    「曉明,你立即給市環保局、衛生局、工商局一把手打電話,讓他馬上帶相關人員到豐華紙業來開現場辦公會,這次一定要徹底查清楚豐華紙業的水污染問題和村民患病問題!你再給國慶書記打電話,讓他親自帶人過來支援鞏群他們,一定要控制好現場,防止那些工人鬧事兒!」

    任曉明不敢怠慢,立即給許立提到的幾個單位一把手打去電話,讓他們帶著相關的技術人員來豐華紙業。對於許立的命令沒有人敢當耳邊風,不管是在外面應酬的,還是忙於工作的,都立刻找人,帶上相關設備趕往勤儉鄉。

    趙洪江、吳聰等人看著許立雷厲風行,困撓了全村幾年的問題今天終於有望解決,都是打心眼裡感激許立,真是恨不能給許立磕幾個響頭。

    許立看任曉明已經打完了電話,又道:「老趙大哥,我已經讓相關部門的人員過調查,不過我也不能光聽你們一面之詞,咱們還是到你們說的那條污水河現場去看看吧!一會兒再到吳聰家看看孩子。」

    「應該的、應該的!」趙洪江忙站了起來,在前面帶路。

    許立跟著也出了大隊部,其他人見許立要去現場,那還有人敢繼續坐下去,也都急忙跟在後面。

    出了大隊部順著村裡的小路走出去不到兩里地,還沒看見趙洪江所講的污水河,可刺鼻的氣味就已經撲鼻而來。

    趙洪江看許立等人都摀住了鼻子,一笑道:「這還是冬天,要是到了夏天就是咱們剛才呆的大隊部也逃不了,根本不敢開窗戶,不然呆不了人!」

    許立點點頭,鐵青著臉,卻沒有說話。其他陪同人員一看許立沉下了臉更是個個噤若寒蟬,只是捂著鼻子低頭走路,根本不敢多看一眼,生怕引起許立的怒火。

    又走出去近一里地,大家終於來到了趙洪江所講的那條污水河。因為污水河距離豐華紙業的污水排放口只有兩三里的距離,而從工廠裡排出的廢水通常都有二十幾度左右,所以河水並未結冰,只見四五米寬的河道中,褐黑色的廢水正順著河道流淌,河水表面還漂浮著大量的白色泡沫。

    許立捏著鼻子,小心的走下河堤,來到河水邊上,近距離的觀察河水。隨後又從岸邊撿來一根木棍在污濁的河水中攪動了幾下。裡面只有樹皮屑、木屑、草屑、腐草、腐漿等污物,附近卻是寸草不生,魚蝦滅跡。

    許立將手中的木棍狠狠的扔進河水,濺起一片水花。許立卻轉身上岸,招呼了吳聰一聲,道:「走,咱們到你家看看!」

    吳聰當然也知道此時許立正在氣頭上,不過卻不是因為自己生氣,而是因為那個豐華紙業生氣。吳聰雖然有些害怕,卻並不擔心,反而還有些竊喜,希望這次許書記一怒之下,將那個害人的豐華紙來給他關了,讓他徹底停產才好。

    在吳聰的帶領下,眾人走了近二十分鐘才來到了一片小村莊。此時正是冬季農閒時節,又是臨近年關,在農村本應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可走進了村子,大家卻發現村裡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可到底是為什麼,大家卻都說不出來。

    進了村後,許立突然問吳聰道:「你們村裡怎麼沒人養雞、養狗嗎?」

    聽許立這麼一問,大家才反應過來,原來村裡就是太過寂靜了,靜的別說人聲,就是連聲雞鳴狗吠都沒有,更別提在其他地方常見的麻雀了,連只耗子都難活,難怪會氣氛會如此壓抑。

    吳聰聽了許立的問話,不禁感慨道:「村裡人吃水都得到十幾里外去拉,那還有水給那些畜牲啊!至於井裡的水,畜牲喝了後幾天就不行了,所以我們村上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人養那些東西了!」

    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了,只聽到大家踩在雪上,發出「噶吱、噶吱」的腳步聲。

    進村走了不遠就來到了吳聰家。吳聰家是五間大瓦房,整齊的紅瓦,乳白色的牆磚,淡綠色的塑鋼窗,顯得十分氣派。

    可當大家推開門進了屋,卻發現這間大瓦房真可以說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屋裡的牆上連大白都沒刷,暗灰的水泥牆使整個房子都顯得十分氣悶,坑上連塊坑革都沒有,竟然只鋪著一層破舊的塑料布。

    吳聰也看出了大家的疑惑,解釋道:「這房子是用豐華紙業賠償我父親的錢蓋的,本想先把房子蓋起來,屋裡等有了錢再收拾。可沒想到幾年下來剛攢了一萬來塊錢,還沒等裝房子,虎子就有病了,那點錢還不夠虎子住上十天半月院的,如今我家已經欠了親戚朋友幾萬元的債,還不知道什麼時侯才能還上!」

    這時坐在炕上正哄著孩子的吳聰媳婦見家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掀開蓋在腳上的小被,要下地招呼大家。許立忙道:「別著忙,孩子要緊,你就別下地了,我們就是來看看孩子。」說著許立也不顧炕上的灰土,湊到了孩子跟前,只見孩子還閉著眼睛,睡得正熟。不過卻不時的皺皺眉頭,看來孩子在夢裡也沒有擺拖病魔的折磨。

    許立看著孩子憐憫的道:「真是可憐了這個孩子!」說完問吳聰:「到省醫院檢查了嗎?醫院怎麼說,痊癒的機率大不大?」

    吳聰一提起孩子,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的道:「我們到省二院給孩子檢查了,在那兒住了快一個月的院,大夫說孩子現在還只是肝癌早期,如果及時手術,並配合治療還有有一些治癒的機會,可這一個月的時間就花了四萬多塊,親戚朋友能借的我們都借了。」說到這兒,吳聰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了許立跟前,哭述道:「許書記,只要能救救孩子,你就是叫我上刀山、下油鍋都行,求求你救救這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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