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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章 街頭槍聲 文 / 醉死夢生

    第一章街頭槍聲()

    2008年10月1日,正是中華國建國59年的大喜日子,天空中艷陽高照,萬里無雲,全國人們都沉浸在這節日的喜慶氣氛當中。

    許立和妻子呂靜抱著剛滿週歲的兒子走在y省和連市最為繁華熱鬧的步行街上,看到街路兩邊的商舖門前都懸掛著鮮艷的五星紅旗,往來的人們眼中滿是節日的喜悅,呂靜心中充滿了自豪。因為和連市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平靜祥和,這當中有著丈夫許立的無數汗水。

    想想丈夫剛到和連市時的艱辛,每天沒日沒夜的工作,用了近一年的時間,終於將橫行和連市十年之久的黑社會團伙一網打盡,團伙主要成員十五人一審被判處死刑,其餘五十三名骨幹成員也分別被判處三年至無期徒刑,終於還了和連市一個晴朗的天空。

    而年僅三十的許立作為和連市最年輕的市委常委,又是市公安局黨委書記、局長,能夠在國慶前將自己到和連市以來的第一樁大案結案,讓和連市的百姓過上一個祥和的國慶,心中的自豪當然是更加難以言表,特別是看到四周群眾發自內心的喜悅,更是讓許立感到,一切辛苦、委屈都值了,走起路來也更加有力。

    呂靜本來只是輕輕挽著許立的胳膊,此時也感覺到了許立心情的變化,挽著許立的胳膊這時更加用力,彷彿要將自己整個融化在丈夫身體裡。許立低頭看了看呂靜,抬手將呂靜額前散亂的流海梳理到一邊,輕聲道:「這一年真是苦了你了,現在終於將這些社會毒瘤一一剷除干靜,我也可以鬆口氣了,以後我就能有時間多陪陪你和孩子。」

    呂靜雖然已經二十八歲,而且已經是孩子的母親,可她有時卻依然不失童真,聽了許立的話,微微一皺可愛的鼻頭,道:「還說呢,這一年來,每天不到半夜也看不到你的人影,連孩子都不認識你這個爸爸了。」說完輕輕摸了摸許立懷中的孩子又道:「要不然今天早上孩子那能不讓你抱!」

    許立自知理虧,當然不敢狡辯,只是嘿嘿一笑,卻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懷中的孩子。

    人流中的許立一家三口就這樣慢步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不進任何一家商舖,只是用心感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安靜、祥和,感受著彼此間的那份溫暖、舒心。

    可是這一切卻是極為短暫的,正走在街上的許立突然聽到耳邊有人輕聲道:「許局長,有人要對付你,小心!」

    許立忙順聲望去,可四周都是紛亂的人群,剛才示警之人轉眼便已消失在人流中,無法分辨。許立不禁暗中責怪自己,在軍隊受過的七年訓練,培養出的警惕性在剛才全都忘卻了,這如果是在戰場上,自己恐怕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雖然找不到人,可許立相信剛才決不是自己聽差了,的確是有人在向自己示警,而且許立也相信,那人決非無的放矢。

    畢竟自己剛來和連市不到一年時間,便打掉了盤據和連市十年之久的黑社會團伙。而這伙黑社會人員在和連市橫行十年,不說非法侵佔的財產高達十幾億之多,就是他們手中的命案便多達十六條,在最後的抓捕行動中,若非仗著自己在部隊中還有些關係,直接請得當地駐軍的幫助,以雷霆之勢一舉將這夥人一網打盡,不然就是這些人手中大小幾十條槍還有滿滿幾箱子的手雷,僅憑和連市公安系統的力量恐怕還不知誰勝誰負。

    再說就在公安系統內部還不知有多少人與這些黑社會分子有著割不斷、理還亂的狗屁關係,到時還不知會在和連市鬧出多大的亂子。而這些人十年來卻一直無人處理、無人問津,若說是沒有一點背景誰會相信,自己這次也不知斷了多少人的財路,想要自己命的人不知凡幾。

    在軍隊磨練了七年的許立立即根據自己身邊的情況做出回應。一手拉起呂靜的手,輕聲道:「走,我給你買件衣服去!」說完拉著呂靜向不遠處的商場走去。呂靜輕輕一笑,道:「你可還從來沒給我買過衣服,今天這是怎麼了?就你那點工資夠嗎?」

    許立卻沒有時間分辨,在這步行街上四處都是往來的人群,根本無法判斷到底誰才是敵人,如果敵人空手或是手執利刃,許立根本不在乎,就是十個八個也不在話下。可敵人若是有槍的話,四周都是高層建築物,自己連一點遮擋都沒有,只能成為活靶子。而且這裡又正好是步行街的中央,想打車也沒有機會,只有進入商場才能有反抗的機會。

    就在許立剛剛走出幾步,在戰場上培養出的敏銳直覺便讓他感到一陣心顫,許立只能停下腳步,甚至不敢向四周打探,他知道此時至少有一支槍對準了自己的額頭,自己只要有一點不對,做出任何讓不遠處的槍手感到懷疑的動作,槍聲恐怕立刻就會響起。

    許立相信以自己的身手,應該可以躲過首輪射殺,頂多受些皮外傷而已。可自己身邊的妻子和剛滿週歲的兒子怎麼辦?難道讓自己眼看著他們命喪槍下?

    在雪豹大隊中向來以果敢著稱的副隊長許立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的對策,可許立也明白,時間不等人,自己這一停頓恐怕已經讓那槍手有了警惕之心,許立一面裝著為妻子呂靜梳理亂髮,一面卻小心的將孩子交給妻子,並輕聲道:「你先帶孩子去商場,不要問為什麼,快走!」說完輕輕一推呂靜。

    那曾想呂靜剛剛走出不到兩步,許立只聽得「啾」的一聲,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七年的許立立刻便知道這是安裝了消音器的阻擊槍所發出的聲音。大叫一聲「小心」飛身撲向呂靜。

    呂靜聽到丈夫的喊聲,剛剛回過頭來,卻正看到丈夫向自己飛撲過來,一時間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呂靜抱著孩子驚呆在那裡。

    剛剛躍起的許立卻看到一朵鮮艷的血花正綻放在呂靜懷中,一顆子彈穿過孩子單薄的身體,正中呂靜心臟。呂靜甚至來不及感覺到疼痛,便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正遠離自己而去,她只來得及看看懷中的兒子,卻發現孩子口中竟也溢出了鮮血,呂靜絕望的看向丈夫,口唇微微蠕動,卻發不出聲響,一雙手舉起孩子遞向飛躍過來的許立,眼中滿是肯求,呂靜是希望丈夫能夠救救孩子!

    許立飛躍到呂靜身邊,正好接住孩子,隨手又拉住呂靜,可久經戰事的許立只看一眼便知道,呂靜和孩子恐怕都已是無法倖免,這一切實在是太突然了!從有人示警到槍聲響起不過兩三分鐘時間,自己卻已經與妻子、孩子人鬼殊途,就連一向冷靜的許立也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打擊。

    許立一時間彷彿瘋狂了一般,大聲吼叫「啊……」四周原本還在散步、購物的群眾這時才注意到竟然在自己的身邊發生了一場命案。其中有人甚至認出了許立這位市委常委、公安局長,紛亂的人群不敢上前,四散而逃,不過還是有人拿出手機拔通了110。

    不過等警察趕到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就在許立的大叫聲中,又是一顆子彈劃破空間,向許立射來。許立雖然沉浸在巨大的悲痛當中,可七年的軍伍生涯讓他立刻做出了本能反應,就地向左側一躍,躲過了這顆子彈,可此處是步行街,四周沒有任何可以遮擋的東西,好在許立在戰場上早就培養出對危險的直覺,一次又一次躲過了必殺了子彈。可就在他躲過第六顆射向自己的子彈時,卻突然在他身後的人群中又一次飛出一顆子彈,正是這顆突如其來的子彈射中了許立的大腿,這讓基本失去了活動能力的許立成了不遠處那名槍手的活靶子。

    而那名槍手不知與許立有著什麼深仇大深,在如此情況下,竟然用三槍分別將許立僅剩的一條腿和兩條胳膊擊傷,讓許立趴在血泊當中。

    許立身中四槍,對自己的情況也十分明了,沒想到在戰場上槍林彈雨中都能保得住性命,卻在這繁華的大街上走上了黃泉路。而且許立從剛才的幾槍也發現,不遠處的槍手決非普通人,恐怕是自己在雪豹時清繳的**武裝來找自己算帳了。相對於自己曾經親手殺死的一百多名**份子,自己一死根本算不了什麼,只可惜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他們卻是無辜的!

    不過此時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妻子和孩子已經先自己而去,自己也沒有了活命的可能,一家三口只能在地下相聚了。相信自己往日親勝同胞的戰友兄弟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父母,沒有了牽掛的許立用沾滿血跡的四肢一點一點向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移去,在他的身後是一條一尺多寬的血路。

    不遠處的槍手彷彿正在享受著眼前這殘忍的一幕,遲遲未向許立開最後一槍,直到許立爬到呂靜和孩子身邊,遠處已經響起徹耳的警笛聲,那名槍手才一槍擊穿許立高高仰起的頭顱。

    可是就在許立頭部中彈的一剎那,他竟然在對面一座商場的窗前看到了一個讓許立怎麼也無法想到的人,雖然只是匆匆一眼,可許立過目不望的本領和敏銳的觀察力卻足以讓他認出這個人。這人不是別人,竟是和連市的市委書記連立田。而連立田那冷笑的表情更是許立已經感到意識有些模糊的許立倍感不解,這個在自己到達和連市以來,一直關心、支持自己,好似自己長輩的連書記究竟在今天這個殺局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沒等許立想明白這一切,陣陣眩暈已經讓許立失去了分析能力,陷入了昏迷當中。

    隨著許立這位市委常委、公安局長在大街上被襲身亡,和連市上至市委、市政府,下至普通百姓當中再次爆發了一次地震。先是許立生前偵辦的和連市黑社會大案在短短一周內被迅速結案,所有被告無一上述,幾十名被捕的案犯中包括首犯王浩在內,竟有二十一人在獄中自盡身亡,其中首犯王浩及幾名重要骨幹人員從看守所樓上跳樓身亡,臉部摔得血肉模糊,已經無法辨認,這更讓這起大案蒙上了一層迷霧。

    隨後,許立被襲一案也被在三天之內告破,兇手竟是從外國私入境內的**武裝人員,再聯繫到許立生前曾在雪豹部隊服役,可以說是與這些**人員仇深似海,所以這一切似乎也說得過去。

    可就在半個月後的一天午夜,五架武裝直升機突然從天而降,逕直落在和連市郊區的一座巨大的別墅四周,隨後在別墅內外響起了長達四個小時的槍戰,甚至有火箭彈、手雷的響聲。待和連市的警察聞訊趕到時,卻被一名身著特戰服的上校告知,雪豹部隊正在圍殘一部**武裝,要求他們配合封鎖四周。警察驗看過相關證件後,只能奉命行事。可這一夜和連市注定無眠。

    當東方的太陽升起時,別墅中的槍戰已經經束,幾十名雪豹隊員先後從別墅中抬出近三十餘具屍體,整齊的擺放在別墅門口,這些屍體身上都被蓋上了白布,讓人無法看到這些人的面孔。

    突然一陣微風吹過,輕輕掀開了其中兩具屍體上的白布,這兩具屍體蒼白的面孔卻讓外圍負責警戒的警察驚得目瞪口呆,剛想大叫,一邊一隻手捏住了他的喉嚨,隨後又一隻大手從其身後探出,巨大的力量讓他混身一顫,無法發出任何聲響。耳邊傳來聲音:「若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就當做什麼也沒看到,明白嗎?」這名警察立刻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不過這兩具屍體的名字——連立田、王浩,卻是讓他永遠的記在了心底。

    幾天後,在和連市陵園中,許立一家三口的墳前,幾名身著軍裝的壯漢整齊的敬了一個軍禮,其中一人低聲道:「許隊、嫂子,對不起,我們只能做到這些了,他們身後的人卻不是我們這些當兵的所能動的,希望你們泉下有知,讓這些王八蛋早入十八層地獄!」

    可這一切卻不是許立所能知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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