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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194章 猜疑 3 文 / 阿彩

    第194章猜疑3

    「王爺,此話可是說反了。」我冷然打斷烏洛,凝眸於他褐色的深眸,嗤笑道,「臣妾何曾敢去對國師的女兒耿耿於懷?左右不過是自己命大,幾番死裡逃生,臣妾感激上天還來不及,怎麼會有那閒功夫對納彩珠夫人耿耿於懷?只是……」我望著烏洛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邊搖頭邊後退,銀牙幾要咬碎,「只是,王爺所言,不願濫殺無辜。那麼臣妾倒是想問問,臣妾的孩兒難道就不無辜麼?!」

    模糊的淚光裡,烏洛負手站在那裡,臉上悲憫神色一閃而過。

    我再也無法控制,雙手掩面,嗚咽連連。

    「王妃……」良久之後,烏洛澀然開口,「孩子,已經沒有了……你要養好身體,以後我們還會……」

    我停下抽泣,抬頭,似從未認識烏洛般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這才道,「王爺,臣妾怎麼就不明白,沒有了孩子,王爺難道不悲傷麼?」

    烏洛眉間緊蹙,剛要分辯,門外傳來隨從的催促聲,「王爺,時候不早了,該回宮了。」

    烏洛欲言又止,終是道,「本王這次來,是要告訴王妃——」

    「不要說了。」我冷冷打斷烏洛的話,背過身去,看向偏殿外蒼松翠柏青翠欲滴,心如死灰,「王爺政務繁忙,以後若無要事,就不要上山來了。臣妾為孩兒祈禱,心還是靜些為好。」

    許久,看著枝頭的鳥兒一撥撥落下,又一撥撥飛離,身後傳來怯怯的聲音,「王妃?」

    我站地早已是腰酸腿痛,聽到芬姚的聲音,我知道烏洛已經走了。

    轉身剛要挪步,眼前一暗,酸麻的雙腿如同沒有知覺般險些摔倒。芬姚手疾,一下扶住我。

    芬姚將我小心將我攙到榻上,一邊閃扇子一邊道,「王妃,王爺說有事先行一步,臨走前留下一封書信給王妃。王妃要不要看看?」

    我閉上眼睛,疲憊道,「本宮什麼都不想看,放那吧。」

    「可是…王爺說,務必讓王妃看到。」

    我淡淡道,「有什麼比讓本宮給本宮的孩兒祈福還重要……」

    屋內再無言語。

    四週一片寂靜,唯有山風吹過蒼松翠柏參天古樹時發出的嗚嗚聲,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

    山裡晝夜溫差偏大。

    雖已是夏日,白天的時候有參天大樹蔽日,甚是涼爽;但到了夜晚,則是需要加厚衣裳。

    上得山來,才知帶的衣裳不夠,阿加便下山回王府取衣裳去。

    因王府距大撒昭寺並不近,我擔心阿加一個人無所照應,便讓會騎馬善射的農吉陪阿加一起回去。

    烏洛已經離開了幾天,一切信息全無,我也無意去打聽什麼。

    在大撒昭寺裡,仿若一切俱歸前塵,與世無爭的日子倒也符合目前我的狀態。

    芬姚陪在我的身邊,一邊坐在桌前給我剝著李子一邊小心覷著我,幾次張張嘴想說什麼又嚥了回去。

    她如此,我知道是因為烏洛留下的書信,想必還保存在她那裡。

    我淡淡道,「王爺的書信在哪兒?」

    芬姚先是瞪大雙眸,怔了一下,回過神慌忙起身,一迭聲道,「在,在……」顧不得擦手,然後雙手在身上狠命抹乾淨,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偏殿的一口箱子旁,取出鑰匙,打開箱子。

    不多時,芬姚雙手將一封書信捧到我面前的桌上。

    信擺好後,我瞄了一眼,居然是用火漆封口。

    想來是烏洛已料到我的態度不會有什麼改變,所以一早就寫好書信。

    芬姚見我看著信發呆,絲毫沒有去拆開的意思,還是期期艾艾開了口,「王妃,王爺臨下山前有交待……」

    「說什麼?」我拿起信,看著芬姚。

    「王爺交待說,任何人都不要打擾王妃看信,還說,王妃看完燒掉就可以。」說完,芬姚轉身悄悄退了出去,臨走把門輕輕帶上。

    我心下一沉,來到榻前,確信火漆還在,信件密封之後便拆了開來。

    ……

    娟秀工整的小楷在潔白的信函上只寥寥數行,我卻翻來覆去看了不下十遍。

    看完後,才驚覺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我依言將烏洛的信放入燭火裡,直到燒成灰燼。

    我喚進芬姚,「王爺走了幾天了?」

    芬姚見我問起烏洛,一臉驚訝,屈指算了算日子,「有五日了。」

    我面色凝重,思索一會,果斷道,「吩咐下去,立即返回王府。」

    天色已然暗了下來,我坐在馬車裡,吩咐車伕快馬加鞭趕回王府。

    好在出來時帶的東西不多,衣物等不重要的便留在偏殿,只吩咐芬姚悄聲知會一下方丈,誰也沒有驚動,從側門出來後,便一路向王府疾馳而來。

    天黑路並不好走,一路顛簸之下,我微闔目,心下卻是五味雜陳。

    烏洛已經領旨去了前方,三日前已啟程。

    大梁柔然結盟攻打高昌的戰爭亦在今日開戰。

    烏洛此前來山裡,是向自己來辭行的。

    信裡除了告別,只是提到了讓自己要防範的兩個人,一個是國師雍加斯,一個是府內的赫哲。

    只是信裡寥寥數言,自己一時亦難猜其中之意。

    自己與納彩珠的父親、國師雍加斯毫無往來,甚至面都不曾見過,談何防範?難道是因為納彩珠被囚禁之事?

    赫哲給自己留下了諸多疑惑,只是,一切還未來得及說與烏洛,難道是烏洛發現了什麼?

    細想之下,仍是未想出個所以然。

    只是,依我對烏洛的瞭解,臨行前的這封信並不是單單只是向自己辭行,信裡提到的這兩個人,必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且與這兩個人有關係。

    一路思索之下,回到王府時天已放亮。

    芬姚先行下車,隔著帳簾,忽聽得門口有人大喝一聲,「何人進入王府?」

    接著是芬姚的怒喝聲,「瞎了你的狗眼,瞧仔細了,這是王妃的座駕。王妃回府難道還要稟報嗎?快快閃開!」

    「王爺有吩咐,任何人進出王府都要仔細查驗。」

    我掀起帳簾,芬姚正和門口守衛的帶刀侍衛劍拔弩張,芬姚氣得臉都紅了。

    「何事?」我淡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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