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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94章 秘密2 文 / 阿彩

    第94章秘密2

    言罷再也控制不住,老淚縱橫,「孩子快要落地的時候,皇上還在上朝。皇后郭宜聞訊便帶人來我寢宮助產。孩子誕下的時候,哭聲宏亮,是個健康的皇子呢。可是,待產婆抱走不久,便言小皇子薨了……太醫只道小皇子先天有疾。可是,我知道,那孩子,他是好好的啊……」常太妃用錦帕遮臉,低低哭出來。

    十月懷胎的辛苦,將為人母的喜悅,都隨著小皇子的逝去戛然而止。那種壓抑已久的悲痛乃至絕望,豈是常人能體會。

    許久,她止住哭聲,「孩子去後,我久病不起,再也不能誕育子嗣。身側的一個侍女終日恍惚,有一天終於忍不住,告訴我她看見了太醫用銀針殺害小皇子,自知時日不多,告訴我實情後自盡身亡。那個太醫,便是郭宜的近身御醫,東窗事發後郭宜將罪責推個乾淨,那御醫便做了替死鬼。我那可憐的孩子,才出世就……」說到此,她又哀哀哭了起來。

    「太妃……」震驚之餘,我亦是淚眼模糊,這些前塵舊事,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承受範圍。從來不知道,這宮中,竟是這樣的……

    常太妃好容易止住哭聲,銀牙幾要咬碎般道,「卿兒,太妃這輩子,都不會

    忘記自己那可憐孩子是如何慘死的,此生都不會原諒那毒婦……」

    「不說這些了……」良久,她用錦帕擦乾臉上的淚痕,狠狠道,「郭宜這個毒婦,不僅心狠手辣,其心機亦不是常人能及。」

    她轉臉看向我,「直到你和你的母親入冷宮,沈太傅一家遭流徙,我才恍然大悟。這個毒婦,原來早就知道了你母親每月去感昭寺求子偶遇齊曾之事。她之所以遲遲隱忍不發,完全是懷了更大的心思。她知道若是當時揭開,頂多你父皇疑忌你母親,你母親一朝失寵而已,對她毫無利處。直到朝內對宣兒和敬兒誰會是將來的太子起紛爭之時,她的如意算盤終於實現了。沈貴妃以私通之罪被貶入冷宮,沈太傅一家受連累,右相之女楚如蘭又賜婚給敬兒,如此一來,宣兒一敗塗地。」

    明白了,一切全明白了。

    郭宜,這個先皇時期大梁國最強勢的女人,最富有心計的女人,最冷酷無情的女人,為了鞏固母儀天下的位子,為了延續家族的權勢,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握主天下,成為大梁國的皇帝,可謂殫精竭慮,不惜精心佈局近十年,抑或說,終其一生,都在佈局。

    原來,她才是大梁國最可怕的女人!

    「太妃——」我困難地嚥下了一口唾沫,惴惴道,「我,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女兒?」

    常太妃瞇起眼睛,仔細端詳我後道,「卿兒,你的外貌確實長的像你的母親,太妃雖老,還不至於糊塗——你與先皇並無任何相似之處。」

    我心直直墜下去,急急辯道,「太妃,父皇不是臨終遺言——」

    常太妃歎道,「先皇仁慈,一生受蒙蔽之事亦是不少——當年你的父皇與你滴血驗親的時候就是那個太醫。太醫雖然死前告訴先皇曾經受人指使,在驗血的碗裡動了手腳,但事過十年,誰又能回到從前再去勘驗呢?當年他曾受人指使將白的說成黑的,誰又能擔保他當日又不是受人指使將黑的再度說出白的呢?且他亦是死無對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說得清楚呢?與其說太醫翻案,還不如說是你父皇對你母親的思念愧疚才讓他下的密詔。若有一日你在世上,你便是先皇的義女,長公主。」

    「義女?長公主?」我低低道,「既然是父皇的血脈,為何是義女?」

    「你這傻孩子。且不說當日的你已隨你的母親去了,難道人死還能復生?再者,難道要你父皇背上殺女的罪名?更甚者……」常太妃頓頓,終是說下去,「你的父皇,心慈但並不糊塗。此事他也只在臨去前對我一個人說過,他並不疑你的母親,他亦知道,此中必有隱情。此事關係甚大,他並不是只信一個太醫所言。但是,你,真的並不是他的皇兒……」

    此言一出,頓時如晴天霹靂,直教我七魂去了六魄,眼前金星飛舞。我顫顫巍巍站起來,渾身抖得直如秋天的落葉,眼前一黑,險些一頭栽倒。

    常太妃憐惜地看著我,「太妃知道,這些事情,對你來說打擊確實太大了。」

    「那塊墨玉,你母親或許還沒有告訴你它的真正來歷。但你的母親臨走前卻將一切都告訴了我。」

    當日,母親在感昭寺求子時,感昭寺主持聲言母親求子之心感動佛祖,特在法事當天允許母親住在寺中吃齋。宮中嬪妃不得在宮外留宿,母親求子心切,到底是住了下來。

    第二天醒來,母親自覺身體不豫,衣衫凌亂。外面的侍女和侍衛亦都在沉睡。母親甚是奇怪。勉強起身,才驚覺一切不對了。她心慌意亂,卻發現在枕邊一塊墨玉,這便是後來母親拚死保留下的那塊。

    不出半月,先皇從江南回宮。

    先皇回宮後不久,母親便有了身孕。

    「這段本太妃連先皇亦瞞著,你的母親,想必亦是懷著僥倖的心理吧。希望那個孩子是你父皇的。」

    常太妃歎道。

    如五雷轟頂,我徹底癡了,傻了…呆立在原地。

    原來,自己,竟真的不是父皇的女兒。

    許久,魂魄才歸位,聽常太妃慢慢道,「此事,關乎女人家的名節,更關乎沈氏一族的榮寵,自然,更是關乎皇家顏面。你的母親,不敢張揚,亦是沒有辦法。你母親出宮本是極秘密之事,感昭寺主持不可能不曉得你母親的身份。只是,這偷天換日之事,若沒有通天的本領,怎能知曉你母親出宮時間,又能買通主持——那主持,本太妃是知道的。先皇甚為信賴,若不是有什麼,斷然不會做出這等下作之事。」常太妃兩眼瞇起,言語鑿鑿,「怕是能有這本領的,宮中只有一人了……」

    「郭宜!!!」我幾乎要銀牙咬碎。

    「孩子,你且坐下。」常太妃衝我擺擺手,「這毒婦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百密總有一疏。太妃在深宮已有三十年,什麼樣的事情不曾見過,什麼樣的風浪不曾經歷過,一朝侯門深似海,所有榮華富貴,一切如過眼雲煙,唯有這毒婦,讓本太妃牢牢記了二十多年。」

    她凝眸看我,一字一句道,「卿兒,你的母親是世上最好的母親,你萬不能辜負了她。這深宮,一步一個算計,一言一行皆要當心。」

    我淚眼模糊,重重跪下,「太妃,卿兒記下了。此生,不為母親雪此恨,卿兒誓不罷休!!」

    她頹然躺下,「這些秘密,在我心中藏了幾十年,原本在知道你在塞外被擄走之後,打算帶著這些秘密入土的……卿兒,太妃既然已說到此,不妨都告訴你。」

    我出宮之日,常太妃命車伕將我送去塞外,只要有個地方安頓就可。車伕回去覆命後,常太妃到底是不放心,到底還是派人在塞外注視我的一舉一動。那王成宇,便是常太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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