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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38章 侍浴1 文 / 阿彩

    第38章侍浴1

    許久,從裡面幽暗的地方傳來一聲淡淡的話語,「本王不喜歡被別人注視。」

    我這才驚覺,自己無意瞥過並茫然注視的地方竟是他。

    他隱在暗暗的光影裡,初始以為那只是一片黑暗而已。

    我臉一燙,自己在明處,一舉一動皆落於他眼中。

    我慌忙收回視線,側身,道,「不知王爺喚我何事?」

    黑暗中傳來他朗朗的笑聲。

    我驚疑不定,這個烏洛,從見面到現在,還不曾見他如此放聲笑過。

    笑聲過後,一陣水響。

    我訝然,看去,他從水中站了起來,往這邊走來。

    他赤裸的上身讓我一陣臉紅心跳,不禁低呼一聲,急低頭轉身。心兀自狂跳不已。

    背後水聲停了下來,料想他已在跟前。

    「服侍本王沐浴。」

    我身子一僵,愕然抬頭,脫口而出,「難道外面四個人還不夠服侍你?」

    話一出口,立即後悔,想必又要招他一頓怒罵。

    沉默片刻,他竟開口,冷漠且輕蔑,「大梁的女子侍候本王沐浴,想必更容易讓本王高興。」

    我霍然回頭。

    他半邊身子沒在水中,上身佈滿水珠,束髮也已散開,被水汽蒸過,濡濕的散發沾在頸側。整個人散發著雄壯危險的氣息。

    見我肆無忌憚的打量他,他微微一翹唇角,「你在岸上,如何侍候?」

    嵌在年輕面龐上的雙眸在黯淡的光線裡熠熠閃亮,年輕的外表與眸子裡的深沉幾乎讓我錯以為不是一個人。

    我亦沒有忘他的話,「你活著,他們也便平安。」

    是的,我必須活著,這樣才能有機會見到可愛的秋秋。那亦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

    我活著,亦不能再反抗。

    我俯身,慢慢脫去絲履。

    在大梁,女人的腳是最珍貴的,除非在夫君面前,在其他任何人前露出都是對夫君不敬,輕則被夫君訓斥,重則要懲戒。

    如今遠離大梁,在這荒涼之地,被蠻人拘為奴役,或許此生都無法再回到大梁,這般模樣,所謂夫君良人,亦是鏡中明月。

    心底驀地閃過梁晉之臨別時那英挺神色鄭重的面龐,居然很像一個人,是像極了——父皇。

    此念頭一出,立時嚇了一跳,手顫抖,原本握住的絲履再也拿不住,一下掉進水中。

    「想什麼呢?如此入神!」

    我驚抬頭,烏洛站在那裡,面帶怒容。

    「對不起。」我囁嚅出聲,急俯身去撈鞋子。誰知石階壁邊光滑如絲緞,我伸下手,水溫熱有些燙手,水裡清澈恍若很淺。一伸手,身子一下滑進水中。

    「好燙——」我驚呼一聲。接著身形一起,被撈了出來。

    我抹去臉上的水,只見烏洛一手握住我的胳膊,一手摟著我的腰。

    我渾身**地站在水裡。

    望著烏洛鐵青的臉,一陣懊惱,還是惹惱了這喜怒無常的王爺。

    或許外面聽見裡面的動靜,一侍女走近,語聲驚疑小心翼翼,「王爺?」

    「滾,都滾出去!!」他猛回頭,怒道。

    「是。」

    隔著紗帳,隱約見侍女們魚貫而出。

    我低頭,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身形畢露。

    頓時兩頰滾燙,我站定,水已沒到我的胸口,只覺呼吸困難,我使勁掙脫他的手,退後幾步,低聲道,「請王爺沐浴。」

    他直直看我,半晌才低低開口,「你剛才去撈鞋子,難道想燙死?」

    我才知道那裡原來是溫泉的泉眼,水溫半頓飯的功夫可以煮熟一個雞蛋。

    他走向石階邊,在一處坐下,這才隱約看見,溫泉池裡也是有石階的。他閒閒坐在那裡,手肘靠上岸邊的石階,那裡有一處略高的白色石台,上面放著一把精美的銀壺,一杯琥珀色的酒。薄紗透過的光線照在上面,令那琥珀色的液體閃著迷離的光彩。

    「過來,給本王捶捶肩背。」他微閉眼,淡淡道。

    我涉水過去,越走越淺,及到踏上他身邊的石階,水只沒過膝蓋。

    在他身邊跪下,輕輕捶上他的左肩。

    他肩背雄厚,身量也是高於普通中原男人,梁晉之已是夠高,我只到他唇邊,而烏洛,站在我面前,我只及到他的頸窩而已。

    記憶裡的父皇時至今日,已是一個遙遠不甚清晰的影子,梁晉之與其卻有幾分像。

    瞬間想來有些好笑。

    世間相像之人之多,三個哥哥沒有一個叫梁晉之,難道是以後的弟弟?那也太小了。梁晉之無論如何也不是比我年紀小之人。

    啞然失笑,剛才的多慮竟讓自己不小心滑進水中。

    目光滑過周圍,這王爺果然會享受,偌大的一個溫泉,他居然就地用帳篷罩起。

    忽覺眼前一道迫人的眼光,我詫異,看向他。他正濃眉緊鎖。

    我暗自歎氣,此人性情太古怪了,太容易生氣了。怪不得那侍女阿若提起他,比老鼠見貓還害怕,話未開口腿先抖。

    轉瞬想起自己在給他捶背,難道捶得不舒服?

    我看向他的肩背,不禁低呼一聲,自己的雙手原來並沒有在他肩上——不知何時滑下,竟在他的臂彎裡捶著,他手裡的酒杯是空的,杯裡猶剩的液體在杯子裡隨著自己一起一落的雙手晃著。

    臉頰頓時滾燙如炭燒,他伸手端酒,我竟沒有看見,甚至把他的臂彎當作肩背,讓酒灑了出來。

    我不安地扭扭身子,趕緊幫他扶正酒杯,隱約可以看見琥珀色的液體順著石階流入溫泉。

    他臉隱有薄怒,冷聲道,「你在家可是這樣侍候你的男人?」

    我不知作何回答,只輕聲道,「不是。」

    他陡然大怒,「那你此番是為何?」眼底透出陰鶩,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將臉扭向他。

    強忍住劇痛,我垂眸,良久,淡然道,「我,沒有男人。」

    他一愣,緩緩放開手。

    我無視他那疑惑審視的目光,重新捶上他的肩背。

    「那個孩子,叫秋秋。她的母親生她的時候是在秋天,難產死去了。他的父親拋棄了她。」說起秋秋的身世,心裡一陣酸楚,自己何嘗又不是被父皇拋棄了,竭力忍住歎息,接著道,「那個女人,叫杜蘭,丈夫拿她還賭債,被人救下,便成了秋秋的奶娘。」我緩緩說道。

    「你救了她?」他微側頭問。

    「不是。」我停下捶肩,起身從旁邊的壺裡倒滿酒杯,端給他。

    詫異的神色從他的眼底一閃而過,他接過,仰頭飲盡,將空杯放在石台上,依然慵懶地靠在那裡。

    「是一個好心人救了她,她見秋秋可憐,便留下了。」我淡淡說道。

    水汽氤氳,熱水蒸得我渾身發燙,只是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微微泛著涼意。

    趁他微閉眼的功夫,我低頭扯了扯緊貼在身上的衣服,卻發現無論怎麼扯,依然緊緊貼著身體,一時大窘。

    他開口,「你也洗洗吧。」

    我呆住,張口結舌,「這,這怎麼洗。」

    他若不傻,必聽出我的言外之意,一男一女,如何一起共浴。

    溫泉的水隨著泉眼水的流出微微波動,雖心裡癢癢,我還是搖頭,「我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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