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化屍草
我和梁玉蝶呆著的帳蓬被什麼人、或者說是什麼東西在外邊用力撕扯著,眼看就快要被撕碎,只要我們的帳蓬一碎,那個外邊的人或者東西就要直接衝進來,當然,我想這外面的東西大概是不會請我們去喝酒聊天的,估計是要吃我們的還差不多。
我再也不能等待,事實上時間也不給我等待,我迅速從身上掏出54手槍,「嘩」地一聲頂上子彈。梁玉蝶也把她的小巧的64手槍掏出來,我們先用戰術燈在帳蓬上一晃,看看是不是有人已經扒開帳蓬。看到帳蓬還算完整,我一把把帳蓬拉鏈拉開,把帳蓬打開一個小縫,把槍從裡邊伸出去。
外邊撕咬帳蓬的力量絲毫也沒有因為我們的動作就有停止的意思,仍然在瘋狂的衝擊著可憐的帳篷。梁玉蝶把戰術燈伸出帳蓬外面掃了一圈,奇怪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但撕咬帳篷的聲音依然在持續著,我把帳篷的縫隙拉大,小心的從裡邊跳了出來。
我與梁玉蝶一前一後,互相掩護著來到外面,四面看看,竟然沒有發現周圍有任何人或者動物。就在我們剛剛放鬆的時候,我們的帳蓬「呼」的一聲,翻倒過去,接著就像是被大海淹沒的小船,翻滾了幾下,居然消失不見了。
一個老大的帳篷,就這麼不見了?
我和梁玉蝶回頭尋找,但是仍然沒有看見身邊有任何人,我急忙大喊道:「王司令,快出來,遇到襲擊了!」
可是,正在熟睡的胖子那裡能聽見我的喊聲?我跑過去,用力拍打著胖子的帳蓬,正在想把他喊起來,卻聽見身後的梁玉蝶驚叫一聲。我頓時吃了一將,忙跑回去,焦急的問道:「怎麼了?」
梁玉蝶滿臉的驚恐,臉色蒼白的道:「有人在抓我的腳!」
我用戰術燈一照,她的腳上黑乎乎的,原來雪白的運動鞋已經變成黑色。但這不是我所關心的事情,恐怖的是從地面上伸出無數密密麻麻的奇怪植物,把她的腳全部包裹起來,並且還在順著她的腿向上爬。
天啊,這是什麼東西?我驚得目瞪口呆,但時間沒有給我太多的考慮,這些卑鄙的植物,居然敢「纏綿」梁玉蝶?找死不成?
我不及多想,把手槍插進腰間,抽出軍用刺刀來揮向那些植物。
這刺刀有多種功能,能砍,能刺,能當鋸用,鋒利結實。我心急如火,掄動刺刀,接連幾刀,把抱住她的腳的植物全部砍斷,還好,這些植物的韌性並不算太強。我鬆了口氣,直起腰,正要拉著她跑開這危險的地方。但卻發現我自己也是寸步難移,我的腳上不知道何事,也爬滿了那種古怪像是籐狀的黑色略微帶著鮮紅斑點的植物,趁我不備,早就把我死死的纏繞住。
無奈之下,我只能再次用刺刀來對付它們。
但是沒有用,這些古怪植物的生長速度實在是太快,梁玉蝶也早就取出匕首,瘋狂的砍下植物的籐葉,可是,我們砍得快,它也同樣生長得快,死活不依的纏住我們,似乎非得把我們留下吃飯不可。
我心中明白,只要我們不擺脫他們,這些怪草就會迅速長出來,而且我發現,梁玉蝶的褲子出現了一個個小窟窿,可能這種草含有強烈的腐蝕作用,已經把她的褲子燒壞了,真不敢想像,要是這些草直接纏到腿上會是什麼樣子。
我終於又把我們兩個腿上的草割斷了,頭上的汗水如同是下雨一下,我一邊對梁玉蝶喊道:「快跑,往山谷外邊跑!」一邊拔出手槍,向空中鳴槍,又朝胖子的帳蓬那邊喊起來道:「王司令,快起來,有危險!」
我這一開槍,整個山谷都轟鳴起來,槍聲在黑夜下寂靜的山谷中顯得格外響亮。正在帳蓬裡邊睡覺的那些保安全都跳了起來,他們一鑽出帳蓬,就看見自己已經被一個突然出現的黑乎乎的森林包圍了。我藉著更多出現的手電光看到,剛才我們睡覺的這個地方已經被怪草淹沒了,我們身邊的草已經長到我的大腿根了,它們正在伸出無數怪手一樣的枝葉向我們身上纏過來。
胖子操起衝鋒鎗就從帳蓬裡邊鑽出來,大聲喊道:「在那兒呢,在那兒呢,那個兔崽子敢來打咱們?」
我又急又氣,這個胖子,還沒睡醒,要是他一激動,一梭子把我們撩倒了就糟了。我趕緊喊道:「快把槍收起來,帶上東西往山谷外邊跑,這些草有毒!」
聽到我這一喊,胖子、老方、那些保安七手八腳地抓起背包,朝山谷外邊就跑。我這麼喊了一陣,腳已經又被纏住了,我趕緊又用刀割斷這些草,同時查看向山谷外邊跑的人數少了沒有。我只看到那些保安跑了出去,胖子比他們跑得還快,遠遠地在前邊佔據第一的位置,這傢伙跑路的速度還真快。
但是,我在人群裡沒有看見梁玉蝶,心裡的火一下子又竄了出來。另外,我發現沒有一個民工出現,這讓我也感到十分擔心。
沒有時間給我多想,我也撒腿就跑,向山谷外邊衝去。看來跑動是一個對付這種草的好辦法,那些草雖然也在往人身上纏,但是遠遠沒有人站在那兒的時候纏得厲害。人在焦急的時候,跑起來的速度是相當快的,我越過一個個的保安,尋找梁玉蝶的身影,心裡莫名其妙的慌張得很。
幸好,就在此時山谷外面突然騰起一團火光,火光中映襯出來的正是梁玉蝶的身影,我大大鬆了一口氣,只要她沒事就好。
我們跑到山谷外面,看到梁玉蝶正在用炳烷火焰噴射那些草,她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用火對付這些草,同時給往山谷外邊跑的人提供一個指示的目標。
我們氣喘吁吁地跑到山谷外邊,把沉重的背包往地上一扔,全都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我先檢查了一遍,保安們全都在這兒,他們的東西也都在,可是那些民工一個不見,連聲音都沒有。
我、胖子、清靜、老方,都來到梁玉蝶的身邊,看著她燒那些草。炳烷火焰非常霸道,噴射之處,那些草立刻化成灰燼。可是火焰直接噴射的範圍以外,儘管溫度也應當相當高,一般的東西都會迅速燃燒,但是這種怪草卻只是捲曲起來,從枝葉裡邊分泌出濃濃的黑色粘液,顫抖一陣。過了一會,就又迅速生長起來。看來,火燒對這種怪草沒有多大作用。
胖子打開了強光探照燈,向山谷中照射過去,只見整個山谷都是齊腰高的草,而有些地方卻已經長到了一人多高,加上原來有草的地方,那些很高的草把整個山谷橫著截斷,連一絲縫隙也沒有。
我們商量了一下,清靜老道說:「那些草只在前邊這一段生長,看來咱們現在呆的地方沒有什麼危險。」
我憂心忡忡的說道:「嗯。你們注意了沒有,那些民工都沒有出來?」是的,那些民工,一個都沒有出來,甚至連掙扎一下都沒有,難道他們都被怪草吃掉了?
梁玉蝶苦笑道:「我早就注意到了,你們看見那些草長得特別高的地方沒有?」
胖子點頭問道:「怎麼了?」
「那些草長得特別高的地方,就是那些民工原來睡覺的地方。」梁玉蝶說話的時候,連聲音都微微顫抖。
「怎麼他們睡覺的地方草長得特別高呢?」胖子還傻乎乎的問道。
「可能是那些民工已經被這些草吃了。那些草吸收了他們身上的營養,所以長得特別高,別處的草沒有吃到咱們,就長得沒那麼旺盛。」梁玉蝶心有餘悸的解釋道。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幸好我們是在有底的帳蓬裡邊睡覺,要是像那些民工那樣睡在外邊,身體和那些草接觸,也會被那些草上分泌的汁液腐蝕,到了現在就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我們剛剛進入山谷的時候,山谷中只有幾個點上有草,那些民工在草中間的空隙裡睡覺,他們被吃掉以後那些空隙也被草填滿,山谷中的草連成了一條線,我們沒有一點空當可鑽。
既然現在沒有辦法,眾人商議著只好先睡覺,養足精神,等到天亮再作計較。
老方比較謹慎,安排了人守夜,我們又睡了,不過這次沒有帳蓬了,至於能不能睡得著,那只有天曉得,畢竟,我們僱用而來的民工,全都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雖不殺伯仁,但伯仁由我而死,我們的心情都不好受,如果沒有我們的僱用,他們是不會來這裡的。
幸好外邊那些用來當迷宮的山谷中沒有鬼草,我們安安穩穩地睡到天亮當然,是安安穩穩瞪著眼睛到天亮,因為失落了好些行李,所以吃的就不足了,大家勉強對付了一頓早飯。
吃過飯之後,我們又開始商量過草地的事。老方叫過一個很瘦的保安問道:「小侯,你跑過去,有多快就跑多快,看看能不能衝過去。」
那個保安答應一聲,往裡就沖。可是,那些草力量極大,他只衝出去十多米,就被草纏住了雙腿,一個跟頭摔倒了。旁邊立刻跑過去兩個身體壯實的保安,一邊一個,把他架了出來。
看來,硬衝是不行了。用火也不是辦法。我們就這麼呆呆地看著草地,都有一種無能為力感覺。
太陽升起很高了,我們看見,那些草在灼熱的陽光照射下,已經停止了生長。不過,就是這麼高我們也過不去。梁玉蝶沉吟道:「看來,那些草怕太陽。不過,這要是等到那些草自己曬乾,地面恢復到原來的程度,恐怕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咱們可等不了。現在咱們明白了,原來那些草長得很高的地方,就是以前有人通過的時候死在那裡面了。那些草生命力比較強,不怕太陽。」
我點頭,表示贊同,提議道:「從山坡上繞過去呢?」心中卻有些發毛,天啊……這片草地,這些年到底死了多少人?
我們一齊朝山坡上看去,這才看到,原來山坡上到處都是這種草,長得七高八低的,可能有的地方的草纏住了小動物,腐蝕了它們,吸收了它們的營養,長得高些,有的地方沒有大的動物死在裡面,長得矮些。
我們正在看著,突然草叢一動,從草叢裡邊竄出來一隻什麼動物,灰色的,長耳朵,像狗那麼大,速度挺快,蹦蹦跳跳。我忍不住叫道:「這是什麼呀,是兔子嗎?這個頭也太大了吧?」
當地的嚮導已經死了,我們這些外地人沒有一個認識的。
我們納悶的時候,胖子已經舉槍打過去,胖子槍法絕對不是蓋的,一個點射已經把那個動物打下來了。一個保安跑上山去,把那個動物給拎了下來。
胖子拎著那個動物的兩隻大耳朵,流著口水,兩眼冒光的道:「真肥呀,這麼大個,夠咱們幾個吃一頓,咱們是烤著吃啊,還是煮著吃?」
梁玉蝶死死的盯著他手裡的動物,半晌才皺著眉頭道:「吃?不對,這裡邊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