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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零六話 永不停止的雪 文 / 紫汐

    正值初秋,樹葉尚未變黃,稻穀也才要成熟,天漸漸抬高,零星的幾朵白雲如找不到歸家之路的遊子般在蔚藍的天空中飄蕩,太陽雖然不似盛夏的毒辣,但地面依舊熱浪襲人。

    田里耕作的農夫不時拿脖子上的汗巾擦去滿臉的汗水,田地裡的工作是辛苦的,可只要想到即將收穫的果實,他們就耕作得更加認真了,難得仗打完了,偏偏又天災不斷,不過總算還是留了點果實,省吃儉用,但願明年能有好的收成。

    中午,農夫們離開辛勤了一個早上的田地,聚在一棵蔭涼的大樹下,邊吃著自己帶來的口糧,邊話話家常。

    這份平靜並沒有如往日一樣持續,炎熱的空氣裡忽然吹起一陣涼風,農夫們的手臂上冒起了小小的雞皮疙瘩,而這僅是開始。

    一個農夫抬起頭指著天空,驚訝地叫了起來:「你們看,天空!」

    原本寧靜的天空中不知從哪裡飄來了一大片烏雲,將藍色的天空完全遮蔽起來,刺骨的冷風一陣強過一陣,烏雲也聚集得更濃密,然後天空中飄下一粒粒白色的雪花。

    「雪!下雪了!」

    農夫們驚訝地看著天空,久久不能回神。

    雪沒有在人們預想的時候結束,而是越下越大,地上的白色越積越多,覆蓋了農田,覆蓋了山野,覆蓋了房屋……一切都被白色渲染,彷彿冬天提前來臨。

    不論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都待在家裡,用棉被和暖爐試圖保住身體的溫度,不少乞丐凍死在路邊,而賣炭地生意則是前所未有的興隆,著實發了筆橫財。

    幾天後,一個月後,兩個月後。冬天過去了,春天卻每來臨的預兆。雪仍舊在下,本來想等雪停後自然融化的人們不得不每天自己動手掃掉自家門前的雪,然後等著第二天雪又堆起來。

    這恐怕又是一個天災吧,雪彷彿永遠也不會停一般,植物都在雪的冷漠中枯萎了,農作物也無法耕種,畜養的家畜凍死地也不在少數。

    等過了春天。本該是夏天,烏雲仍舊沒有散去的趨勢,雪不顧人們是如何努力乞求上蒼,還是每天每天在下,河川結冰了,山林裡也只能找到野獸凍死地屍體,田里顆粒無收,再多的金銀也換不了食物。

    人們開始絕望了。實在餓到沒辦法,只能吃死人,起先是凍死、餓死的親人,再沒辦法就去挖墳,死人吃完了就輪到活人,交換著孩子。老弱婦孺,或烹飪或生吃,吃掉了肉,血一滴不剩,骨頭也要啃乾淨。

    人這時已經不能叫人了,居住在人心裡的那頭野獸完全取代了人的理智,人肉又名「想肉」,吃過一次,就忘不了的美味,吃在嘴裡。胃翻騰著欲嘔。但同時也在收縮著渴望食物。

    生者的世界,都瘋了!

    然而這麼做。對玄人卻是再簡單不過地事情,他們只要隨意釋放自身的yīn玄之氣就行了。

    至於那些趕來救援的神仙,只來得及接觸冰巫冰冷的淡紫眼眸,就被她手中的六魂幡奪走了魂魄,三番幾次這樣的經歷,神仙也學聰明不再多管閒事,他們幫助人類無非是想得到供品,一旦利益和他們的性命起衝突,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捨棄人類。

    不過,仍有一部分不死心的想像千萬年前一樣求助天人地幫助,只有天人才能制止玄人的侵略行為,但他們的請求卻被駁回,天人喜歡找強者決鬥,不過他們不喜歡看到天敵玄人,不但沒有戰鬥的快感,還會感到非常不爽,千萬年前要不是阿修羅王的命令,他們才不去和玄人打呢,一看到玄人那紫色的眼睛就全身起雞皮疙瘩。

    「夕兒,除了滄冰之國,人間地國家都在我們的控制中,再過不了多久,就算我們不親自動手,人類也會被自己殺死了,你先回洪荒之境吧。」

    玄王不放心地看著冰巫,這幾天他有不好的預感,他看到當年父王種在夕兒胸口的雪種已經快要盛開了,情況很糟糕,一旦雪種完全開放,夕兒的感情就會被徹底剝奪,到時候恐怕連溟是誰她也不會記得了,他直覺的不希望夕兒變成那樣,可是雪種一旦開始生長,即使是父王也無法將它取出,只能靠夕兒自己的意志。

    一個玄人忽然跑了過來,叫道:「玄王陛下,冰巫閣下,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天人,似乎準備對我們攻擊!」

    在這裡要解說一下,為什麼玄人有能力用瞬移卻仍要用跑的來通風報信?眾所周知,玄王和冰巫都是強人,還是戒備心特強的那一種,突然出現在身邊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會被當成敵人遭到攻擊,所以啦,通報地玄人要是忽然出現,十有**下一秒就會變成成功地冰塊,用跑雖然速度慢一點,至少安全度還是有保障的,沒必要逞一時速度丟一生性命。

    好了,解說到此完畢,轉回正題。

    玄王看了一眼冰巫,對那個玄人說:「我去,阿修羅王沒有修羅刀在手,我們比較有優勢。」

    「可是,外面還有很多水龍,是水神共工帶領地。」玄人面色不好。

    水龍正好是玄人冰雪的剋星,冰雪在水龍的控制下會轉化為毫無攻擊力的水,旁邊又有可惡的天人伺機而動,一想到天人金色眼睛裡跳動的火焰,玄人就感到渾身要融化般難受,他們不喜歡離開洪荒之境,就是不想在其他地方遇到天人,不是怕,只是看到他們就渾身不舒服。

    冰巫美麗的面孔沒有表情也絲毫不損她醉人的冷艷:「我也去。」

    這次阿修羅王居然和共工聯手,光靠那些玄人怕不是對手。

    冰巫站在玄王身邊冷眼看向阿修羅王,不管看幾次,這個男人仍舊和當年一樣俊美,不,比當年還要迷人,可是她的心中早填滿了憎恨,對他只有厭惡。

    「修羅,你又想來妨礙我了嗎?」冷漠的聲音裡是誰都可以聽得出的惱怒。

    阿修羅王深情地看著冰巫:「夕兒,這不是你的本意,我不希望你後悔。」

    果然,將她送入輪迴轉世成人類,這樣仍舊無法改變她對人類的恨意,似乎越是瞭解人類,她就越想滅世,她難道不知道毀滅根本不是她的本意,是她胸口的那朵雪種在左右她的想法,將她承受的負面情緒成倍化了。

    冰巫冷哼一聲:「後悔?笑話!」

    這是她千萬年來最深切的願望,她怎麼會後悔,眼看就要實現了,偏偏這些討厭的天人又來攪局,天敵果然是非常可憎的存在。

    「我唯一後悔的事就是認識你,修羅,就讓我見識一下沒有修羅刀的你有多強。」冰巫將六魂幡遞給玄王,那東西畢竟是阿修羅王參與煉製的,她怕六魂幡會出岔子。

    「夕兒,對不起。」阿修羅王深深地看了冰巫一眼,再次張開眼睛,金色的眼瞳裡滿是堅定的戰意:「夕兒,你還是不瞭解我和修羅刀的聯繫,修羅道是我的半身,妖王的封印是阻擋不了我的呼喚的,回來吧,我的刀。」

    「啊啊啊啊!」

    冰巫咬牙按住自己的左肩,一股灼熱的氣息在冰巫左肩蔓延,來自靈魂的溫度使她灼痛難耐,她的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玄人怕火,更何況是修羅刀的三昧真火直接燒向她的靈魂。

    「可惡啊!」

    冰巫右手化爪刺入左肩,不顧鎖骨上的封印阻擋傷了她的手,淡紫的血液沿著她的手臂流下,一把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刀在她的肩上緩緩拔出,冰巫手一甩,將刀拋回給阿修羅王。

    「你的刀,還你!」

    阿修羅王注視著刀上淡紫的血跡,儘管很快就被刀所吸收,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刀上,竟然會沾上她的血,比殷紅如殘陽的鮮血還要美,美得冷漠的淡紫血液。

    「夕兒,拿起你的六魂幡吧,從以前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強。」是否強到足以殺死我,即使拼上性命,我也要阻止你滅世。

    冰巫淡紫的眼睛更加冷漠,她接過玄王遞上的六魂幡,修羅現在的姿態讓她想到自己前一世死在他的手上,他當時根本不顧她是多麼渴望生存,那只修長的手沒有留情地貫穿了她的身體,真的好疼呀,那種疼痛是口口聲聲說愛她的阿修羅王給她的。

    愛情?

    全是騙人的!

    她再也不相信了!

    冰巫將六魂幡直指阿修羅王,冷傲地說:「修羅,就讓我見識一下,阿修羅道之王『殺神』的戰鬥方式,賭上彼此的性命。」

    修羅,你要阻止我就來吧,這一次,我要殺了你,我要讓你也嘗嘗死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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