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拿點心來了。」
小雪掀開簾帳,看到的是無聲哭泣的淼夕,一手摀住自己的嘴,一手緊緊扯著被單,指甲幾乎扯破被單刺進手心裡,顫抖的身體靠在床背上才勉強沒有倒下。
見來人是小雪,淼夕眼睛迷茫了片刻,小雪放下手裡裝滿甜點的籃子,上前抱住淼夕,用衣袖替她擦去眼淚,手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小雪……小雪……如果……如果我成了天人……你……還願意叫我姐姐嗎?」淼夕壓低聲音哽咽地問。
「會的,姐姐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姐姐。」
小雪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淼夕越發悲傷。
也就是說,不管是洛夕兒,還是淼夕,小雪只是要一個姐姐而已嗎?換了別人也無所謂嗎?
也是,小雪當初會接近她,不就是感覺到洛夕兒一半屬於雪狐的靈魂給他的親切感嗎,雪狐對人類的戒心本就很強,作為半個靈狐族的洛夕兒比作為人類的淼夕更適合小雪叫姐姐吧……
「但是……」小雪在淼夕耳邊補充道,「我的主人只有現在的姐姐,只有淼夕主人哦,即使是前世也不能代替的。」
淼夕身體一震,把小雪抱得更緊,眼淚流得更歡了:「小雪,你說我是什麼?……既然大家都只要冰巫,那我是為什麼存在的?」
「你是我唯一地主人,主人的人生目標不就是當一隻米蟲嗎。每天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美食不可少,甜品不落下,活著就是要無憂無慮自由自在。不顧忌外部環境,不沾染任何麻煩……這就是主人姐姐心裡的願望。」小雪把淼夕掛在嘴邊的換原封不動轉達一遍。
「是嗎?我是這樣的人。沒有遠大理想,每天只會偷懶,能力又很弱,除了吃喝玩樂外加睡覺也毫無任何優點,這麼沒用的我只是個容器,用來復活聰明伶俐又強大的冰巫,我地存在根本是多餘的。小雪,對嗎?」淼夕哭得快緩不過氣來了。
小雪一根手指貼在淼夕嘴唇上作了個噤聲地動作:「主人姐姐,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我喜歡主人姐姐勝於任何人,我的主人只有主人姐姐一個,也只有主人姐姐最瞭解我的,所以主人姐姐千萬不要看低自己。」
「可是……可是……阿修羅王……」
「小雪的肯定就不行嗎,主人姐姐?」小雪眨著濕潤的眼睛凝視淼夕。
淼夕搖頭。她是沒有自信,作為一個普通人,沒有出色的能力,沒有逼人地背景,還有點懶惰,這樣平凡的她實在沒有自信能比得沒譽為「天才」的冰巫。
「主人姐姐自己不是也說過嗎。每個有生命的人就有他存在的理由和價值,主人姐姐也是人,所以你不用自卑什麼,世界本來就是由各種各樣的人組成的,況且主人姐姐還有小雪啊,小雪會幫主人姐姐的,不管主人姐姐地決定是什麼,我永遠站在主人姐姐這一邊。」
「……小雪,你的第二句話是在我攻破一個城鎮的時候對一個想自殺的守城將軍說的吧,我記得當初那句話貌似不是用來安慰人的哦。」淼夕頭上隱約能看見一滴冷汗。
其實當時地原話是——你別傷心呀。每個有生命的人就有他存在的理由和價值。雖然你蠢笨過豬,但是你今天正好以此證明你生命的意義。要是沒有你的笨也襯托不出本小姐的聰明,這城也不會那~麼~簡單就落到我手裡吧,哦呵呵呵呵……
記得當時她說完這句話,那個守城將軍就一頭撞到城牆上自殺了,旁觀的人唏噓了很久呢,不過淼夕是在替刷城牆的衛生人員可憐和自己,那一牆血不容易刷乾淨,要是刷不乾淨就等於對城牆造污染,要知道即使輕微的污染也會影響外鄉的來客對一個城市地認識,萬一人家看到血跡,誤會城市地安全係數不高,取消移民政策,那損失太可憐了,淼夕決不能原諒錢因為這種原因從她未來的荷包裡飛走。(汐:這個女人……太無恥了!)
小雪把淼夕從黑線地回憶裡拉回來:「主人姐姐,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姐姐有什麼打算呢?小雪會支持主人姐姐到底的!」
「謝謝你,小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其實我已經答應阿修羅王明天換身體了。」淼夕稍微感動一下。
不對呀,這小傢伙還說什麼站在她這一邊,之前他不是勸她換身體勸得最勤奮,只差沒在臉上標名他是和阿修羅王一國的,不過仔細想想,小雪勸人的話不單純,反而像引誘別人走進一個更深的陷阱,話的表面意思說是隨她,其實包含了要她答應換的意思,可是想深一層動機好像又沒有那麼簡單,有貓膩哦。
淼夕危險地打量著小雪,小雪仿若未覺,露出無辜天真的笑容,她以瓏的性命發誓,小雪絕對有東西瞞著她。(汐憤懣:你發誓用瓏的命幹嘛,可憐滴瓏啊,你愛上了一個米有良心滴女人!)
隨後腦中靈光一閃,淼夕的目光深沉起來,她拉下小雪的耳朵,輕聲說:「小狐狸,你又計劃了什麼陰謀?」
小雪嘴角一彎,露出屬於狐狸的狡黠笑容:「嘿嘿,被發現了。」
「也不看看我是你主人,你能瞭解我,我就不能瞭解你嗎,前幾天我心情太緊張沒發現,現在冷靜想來你應該是有陰謀的吧,把我捉回阿修羅道是你提的計劃對嗎,否則阿修羅王再等上千萬年也不會去逮我,不過應該不止這樣吧?」
「主人姐姐好聰明哦,就是這樣啊,因為這個計劃必須讓姐姐來阿修羅道一次,冰巫一萬多年前在這裡留下了某件東西姐姐必須取回的,這關係著姐姐的性命,我當然要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