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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六十六話 捨棄 文 / 紫汐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淼夕專心地聽著阿修羅王說著他和冰巫的故事,完全忘記其中一個主角是自己的前世。

    「後來麼?」

    阿修羅王露出憤恨的笑容:「她太優秀了,為了報答當初在荒原裡揀到她,將她送到修煉之地的祭司的恩情,她將自己完全投入學習,希望能用自己的成績另別人對她刮目相看,也對她的恩師刮目相看,計劃本身沒錯,錯的是她低估了人心。」

    那天傍晚,她回到修煉之地的時候就被捉了起來,幾個巫女誣陷她損壞了重要的祭祀用具,意圖破壞一個月後阿修羅道篩選巫女的祭典,那裡明明有諸多巫女導師和執法護衛,卻沒有一個人為她說情,不,他們根本連聽她的解釋都沒有,就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因為妒嫉,她們妒嫉洛夕兒的修為,她確實擁有那個實力,而眼睛對天人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她們也恐懼著,在人類看來,成為阿修羅道的巫女就意味著擁有高於除了幽雪巫女外任何巫女的權利,她們害怕經常被自己欺凌的洛夕兒會脫穎而出,怕被天人眷顧的洛夕兒會報復她們,所以決定把罪栽在她的身上。

    可恨的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和她的關係,修羅曾經和她約定不能把他的事告訴任何人,當時的洛夕兒是個很守約定的女孩,她答應修羅不說出去。連自己地恩師也隱瞞了下來。

    所以,在被刑罰逼供的時候,她無法提供自己那天下午祭祀物品被破壞時她的不在場證明,其他巫女實習生和巫女導師似乎都料定這樣的情況,在暗處露出嘲諷的笑意,在她們看來,洛夕兒被定罪是必定的事。以罪人之身,她絕對無法參加一個月後的典禮。還要在典禮之後被處以極刑,她們可以高枕無憂地等待那一刻。

    洛夕兒提不出證明,加上眾人地私心,對她的審訊時間很少,本該為期十天地審訊期,她們僅用三天就給她定了罪,還把罪名擴大。將流放之刑改成極刑。

    偏巧因為阿修羅王經常外出,羅剎王總逮不到人打架,於是在修羅回到宮殿的當天傍晚就跑去找他挑戰,他們一打就打了三天,直到第三天凡間傳出非常濃郁的yīn玄之氣,還在「比試」中的羅剎王和阿修羅王不得不停下來。

    修羅隨意回到宮殿用水鏡察看凡間出了什麼問題,本來那不歸他管,不過他通常還是會賣個面子給天帝。表示自己沒有徹底怠工。

    這一看,他整個心都顫動了,yīn玄之氣籠罩的地點居然是修煉之地!

    洛夕兒!

    那一刻,他心裡只想到洛夕兒的安慰,在那麼濃烈的yīn玄之氣下,修羅不會傻傻地認為那裡是在舉行慶祝盛會。那陣yīn玄之氣盤旋不去,分明是有高階玄人出現在那裡,何況還帶著凶戾和殺意。

    修羅立刻催動水鏡顯示yīn玄之氣裡面地情景,終於在一個祭壇之上找到了洛夕兒,那些yīn玄之氣居然是以她為中心瘋狂湧出,如同在發洩什麼。

    一股不好的預感如同水鏡中的yīn玄之氣一般瀰漫在修羅的心頭,他看見從來都笑得純真的洛夕兒拖著一身傷痕,緩緩掙扎著爬向一個胸口紮著一柄祭祀用匕首的男子屍體,她用染血的手抱著男子,修羅隱約從被yīn玄之氣影響得朦朧的水鏡裡看到那個男子地容貌。似乎是她口中說的最尊敬的恩師。

    洛夕兒把頭埋在屍體上大叫。她想哭,可是沒有能夠流淚的眼睛。所以她只能叫,叫聲裡充滿了悲傷與憤怒。

    一股寒氣從她身體裡噴出,修羅彷彿從水鏡裡看見她的胸口有一朵冰雕的花綻放開來,她地叫聲漸漸隱去,手往臉上一捉,染血的繃帶被扯落。

    淡紫!如冰的淡紫!

    記得他的老天敵玄王的眼睛似乎也沒有這般淡漠冰冷,洛夕兒是玄人的身份毋庸置疑,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是能力超越玄王的高階玄人?

    她笑了,冰冷嗜血的笑容掛在曾經純真的臉上,如荊棘在他的心裡狠狠紮下。

    似乎發現他地窺視,洛夕兒將頭轉到水鏡顯像地方向,她的嘴唇動了動,沒有發聲,他卻從她地唇語中明白她的意思。

    然後,她開始屠殺,所有執法護衛連屍體也沒留下,那是屬於她的殺人藝術,冰封飛舞,修煉之地被皚皚白雪覆蓋,礙於不能殺巫女的條約,她將巫女導師和實習生封在惡夢的冰中,直到老死,永遠無法解脫。

    她也用冰雪封住了那具屍體,是安寧的守護。

    然後她就從他的面前消失,多年後再見,她已經是冰巫了,而他也從羅剎王口中知道,三生石上的姻緣有兩種,一種是顯示兩人的名字,表示三生相守,一種是只顯示對方的容貌沒有名字,如他與洛夕兒,那就注定是有緣無份。

    這就是對他小看了命運的懲罰嗎?無人能勝的「殺神」,最終還是敗在一個女孩的笑容裡,如今那chūn神般的女孩已是冰巫,相生相剋的天敵注定了他們只能是兩條平行線,柔軟的擁抱,信誓旦旦的約定也成為了過眼雲煙,她是他唯一不能碰觸的人。

    她不再笑,鮮花只能在她的手中成冰枯萎。

    她也沒有淚,居高臨下漠視蒼生,只願能將她的冰雪覆蓋每一片骯髒的土地。

    她言而無信,不再遵守任何口頭約定,是因為她想將她遵守約定而害死恩師的事永遠記在心裡。

    她是冰巫,向六道公佈,她只是冰巫,意味著,她捨棄了洛夕兒。

    ……

    很久以後,修羅才從死域幽魂中知道真相,洛夕兒不願意說出修羅的事,她的恩師為了保護她,親手用匕首刺進胸膛實施一個被人們遺忘的咒語,用他的血將當時在祭壇上的情景重現,找到真正破壞祭祀物品的犯人,還洛夕兒一個清白。

    只要一閉上眼睛,修羅就會想起她當時嘴唇微動無聲的話語。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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