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花街上走著了許多男女,有不少是來和花魁聊天的家庭主婦或是良家小姐,女人都希望能留住男人的目光嘛。
青樓的姑娘們都換上鮮艷的紅衣服,一派喜氣,淼夕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色盲的人到了這裡眼睛能適應嗎?
淼夕指著一個青樓裡的人影對宇文漣問:「那是誰啊?看起來有點面熟。」
宇文漣不得不黑線:「你非得記憶力這麼差嗎?他們是你的頭號對手啊。」
「頭號對手?我有得罪過人嗎?」她這麼低調的人,哪來的對手?
「你是什麼職業的?」
「我做過的職業多了,你想問哪一種?」童工打過,書也寫過,無業遊民也當過,現在是做小偷的,考慮下次去當刺客。
「我是什麼職業的?」
「造孽的職業唄。」
宇文漣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徒弟了,她就非要這麼氣人嗎?
「那是趙玉姬和沈帆!」
宇文漣用傳音術對淼夕大吼,這裡不適合討論這個話題,練武之人,尤其是高手的聽力很好,被這兩個人認出來又要惹來不必要的風波,而且淼夕是女人的身份最好不要被知道,一方面是為了她的清閒,另一方面也是職業問題,秘密越多越好。
現在宇文漣和淼夕雖有易容,但被認出來這張面具就不能用了,再做一張很費精力的,要想像出一個人的樣貌不容易啊,宇文漣不會讓人知道自己的真實容貌,淼夕當然也是一樣,但是宇文漣還好一點,他還能改變自己的骨架,把自己變成易容年齡的身材,淼夕卻還學不了,只好致力把易容的臉皮做得的更像,演技更好才能不露破綻。
其實今晚淼夕的易容宇文漣很不滿意,他們還要裝兄妹就讓宇文漣更不喜歡了,聽淼夕叫他「哥哥」,宇文漣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直冒,而且哪有人哥哥帶妹妹逛花街的,偏偏淼夕要這樣說,否則就叫他「相公」,宇文漣考慮前後的可怕程度,明智地選擇前者。
「這兩個名字好耳熟,大概在哪裡聽過。」淼夕想了半天說了句讓宇文漣差點吐血的話。
「笨啊,你怎麼這麼笨啊,我我要被你氣死了!他們是林雲兒的徒弟啦,你不用再問了,林雲兒是我師弟!你記憶真差,虧你還給趙玉姬贖身,和她相處了幾天,這麼快就把她連人帶名地給忘了,你至於麼你?」宇文漣對蒼天感慨,淼夕是習武的奇才,又是搞陰謀的料,可為什麼她就不會記人呢?
淼夕這才瞭然地點點頭:「那我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個男的?」
宇文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沈帆?你沒見過他吧,你當我的徒弟之後他一直都沒和你碰過才對,會不會是你上次到高和的時候在路上和他碰過給忘了?徒弟,不是我說你,你真該改改這個毛病,在江湖行走不認人怎麼行?」
「我也知道,可就是記不住我有什麼辦法,看來還是該想想辦法才行,不如我去和唐瑞拿一份江湖人士的畫冊名單怎麼樣?」
「你要每見一個人翻一次畫冊名單對照嗎?」
不可行,在街道隨便碰個人都要翻的話她日子還怎麼過啊?淼夕陷入記人困惑中。
「算了算了,先別管這事,我們站在青樓門口太顯眼了。」
「那就進去吧。」
宇文漣有時候真的很想把淼夕的臉皮撕下來,每次她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可麻煩卻偏偏由此而來:「你沒聽我剛才說的話嗎?」
「什麼啊?」淼夕無辜地看著宇文漣。
「他們是我們的對手,你想被認出來嗎?」宇文漣指了指趙玉姬和沈帆。
淼夕伸出手指把宇文漣的手移到另一個方向:「可他們是我們今晚的目標。」
宇文漣看到另一桌的凜王爺和小郡主,他一點也不懷疑淼夕為什麼會記住他們,正確的說是記住凜王爺,旁邊的小郡主淼夕絕對沒有任何印象,倒不是說凜王爺英姿過人,打動淼夕的芳心,宇文漣很清楚自己徒弟的審美目光簡直高得變態,與其說記住凜王爺,不如說是記住凜王爺給她的威脅,任何能給她感到危險的東西她都能立刻記住。
說淼夕審美目光高倒是冤枉她了,大家都知道,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有一種叫娛樂圈的東西,裡面的電影明星和當紅歌手,哪個不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帥哥美女,幾乎把眼睛能看的大好資源都從世界的各個角落給挖了出來,就算淼夕看的電視不多,看的書卻不會少,她又屬於有書就看的類型,其中流行雜誌什麼的也沒少,其中也深刻明白,明星就是遙遠的天空的星辰,可遠觀不可擁有,所以她純粹是視覺派,再帥的帥哥在她面前也只能起欣賞作用,她也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帥哥對她的吸引力還比不上一本書,最好是故事書,秘籍也行,不然棋譜也可以,再不濟就給她本樂譜。
「我們進去吧,算是視察敵情。」淼夕挽著宇文漣走了進去,「別擺那張臉,有人臭著臉進青樓的嗎?又不是來抓老公的妒婦。」
老鴇立刻迎了上來:「兩位,請問要找哪位姑娘?」
淼夕捅捅宇文漣,現在該是長輩的開口了,隨便叫個姑娘掩護,他們好觀察凜王爺和小郡主。
宇文漣會意地堆起笑:「舍妹(雞皮疙瘩起)第一次來安玖,這丫頭野得很,我想讓她看看花魁的風姿好好學學,省得越活越像個男娃了。」
「看花魁?這個我們的花魁現在正在陪一個貴客,不如您倆再看看其他姑娘吧,我們這裡個前些日子剛來了個知書達禮的姑娘,這姑娘是賣藝不賣身,可沒沾這風塵習俗,要不我給您倆叫來?」
「那就有勞媽媽了。」
宇文漣悄悄接過淼夕遞過來的二十兩銀子給了老鴇,老鴇笑著走了下去,一會又領了個姑娘過來,師徒倆就知道麻煩來了,居然是趙玉姬。
「師父,她不是和那個男的一起來的嗎?怎麼會成了這裡的姑娘?」淼夕立刻給宇文漣傳音,她在的話還怎麼觀察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林雲兒那邊又給了她什麼任務吧。」
「小女子給兩位行禮了,請問兩位要和玉姬聊什麼?」趙玉姬到台前坐下,「這位小姐怎麼了?」
淼夕用手捂著眼睛,乾脆趴到桌上,宇文漣連忙打圓場:「沒什麼,舍妹見姑娘儀態如風,談吐得體,她正在反省自己平日的言行呢。」
宇文漣越說臉越白,冷汗淋漓,他在桌下的腳啊!就算淼夕現在趴在桌上,宇文漣也能感覺到她的怒火都快實體化了,一雙玉足努力摧殘宇文漣的腳,如果不是在人前,宇文漣一定會更慘。
趙玉姬也是懂看人臉色的,她的武藝也不差,桌子下面的情景多少也感覺到了一點,她甄起微笑:「這位妹妹才是活潑可愛,如果再粉飾一下,一定是個美人。」
「謝謝姐姐稱讚,姐姐才漂亮呢。」淼夕抬起頭,很不客氣地瞪了宇文漣一眼。
之後趙玉姬又和他們聊了很多話,直到他們的目標人物走了,淼夕和宇文漣才失落地告辭,一整晚的計劃都被打破了,看來觀察凜王爺要另找機會了。
「夕,怎麼辦?」
「還能咱麼辦,涼拌!沒把不安定因素考慮進去是我的失策,算了,來日方長,還會有機會的。」
「那我們現在要回去了嗎?」
淼夕想了想:「不,我們繼續逛,不是還有地方沒逛過嗎?今晚是新年,夜市應該會開得久一點吧,而且我們後面的東西需要注意一下。」
做戲做全套,宇文漣瞭然地牽起淼夕的手往一家小吃店走去,他們用傳音術的時候對視的空擋太多,很容易引人懷疑,總不能把一條「尾巴」帶別苑,否則他們的佈置就白費了,想想每天白天被達官貴人拜訪的情景,兩隻夜貓會嚴重缺乏睡眠的。
「嗯,什麼味道?」淼夕嗅嗅,「好熟悉的味道,甜甜的清香。」
「是水仙花的味道,奇怪,這裡怎麼會有水仙花?」
「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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