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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卷 再回首 第五百一一章 我們終究不可能 文 / 楊老三

    胡風消逝最初的那段日子,婧媛如行屍走肉般毫無生氣,看見電視整日裡都是播放他們的哀悼會與當年的英雄事跡,看見百萬花圈紛紛揚揚,黃白相間的菊花迎著北國風雪,在天地間搖曳。她的淚水幾乎流乾,茶飯不香,只顧著把自己關起來懊悔、傷心、無助、絕望……

    只是,時光匆匆,轉眼間三年便過去了。

    就在如今,當婧媛慢慢的從當年的陰影中一步步走出來,正要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之際。卻猛然間在今天,居然奇跡般的聽說了胡風生還,並沒有死亡的消息。當她從小張嘴裡聽到這消息的一剎那,熱血澎湃,激動顫抖,竟然連考證都不考證,便撒腳往自己的家中跑去。

    當看見胡風果真如小張所說,竟然真真切切的沒死,此番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家中,正帶著熟悉的微笑瞧著自己時。那一瞬,婧媛全身軟綿綿的舒坦,如行走的雲端曠野,舒服、甜蜜、激動、狂喜……所有所有的高興都充斥心頭,居然情難自禁,顧不得在大眾場合之下,便含著淚水,向著胡風懷裡撲去……

    婧媛心裡的這些種種思念與歡喜,胡風當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與婧媛慢慢的走在寂靜小道上,偶爾瞧見一兩個大兵路過,胡風心中卻沒有婧媛心裡的甜蜜羞澀。有的,除了心驚肉跳,便還是心驚肉跳。

    看見婧媛一直緊緊的挽住自己的手不放,俏臉一直枕在自己胸前,一刻也不捨得離開,間或甜蜜的嚶嚀陶醉。任胡風對情再傻再笨,此刻也早把婧媛的心思摸得徹徹底底,毫無遺漏了。但想到還在家中等待自己的周雨,想到周雨對自己的依戀與喜歡。胡風的心越加揪緊,雖見婧媛紅撲撲的瞅著自己,卻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只能尷尬道:「我說婧媛啊,你……你這會兒找我出來,難道有什麼要緊的事兒麼?」

    頓一頓,胡風怕與婧媛糾纏下去,對雙方都不好,便接道:「要是你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走完這一段路,就回去好麼?」

    「胡大哥……」婧媛壓根兒就不聽胡風說話。眼睛只是一直癡癡的瞧著胡風,北風搖曳,臉上歡笑、甜蜜、羞澀、嬌艷,終於化為一聲輕輕地呢喃:「胡大哥,你知道……知道這些年來,我想你想得有多苦麼?」說著說著,想到胡風如今王者歸來,終於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心中高興激動,不由撲撲的掉出淚花來。

    「婧媛,你別哭了好麼?胡大哥也不知道你會想我,胡大哥心中也很高興,很高興今天能瞧見你!」胡風瞧見女孩掉眼淚便心軟。但想到家裡,還有一個周雨在等待自己回去,等待自己成為她的依靠與港灣。終究是忍住,沒有抬手幫婧媛擦淚,只柔聲道:「不過婧媛,我們還是回去好麼?現在刮起風來,挺冷的。」

    胡風不想和婧媛多呆,怕萬一瞧見婧媛又犯心軟的老毛病,到時候會一發不可收拾。

    「回去?」婧媛一愣,挽住胡風的手更加的緊了,生怕胡風會從自己身邊消失。眼淚婆娑,俏臉一瞬的蒼白:「你……你見到婧媛難道不激動麼?難道你討厭婧媛麼?你……難道還在生婧媛的氣麼?為什麼我們才剛出來,你就說要回去的?」

    「這……我……」胡風汗一把,見婧媛單手一抄,猛的把自己給攔腰抱住,然後頭也如周雨那般,靜靜地埋在自己懷裡。汗顏道:「我……我沒有討厭你啊!也從來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我只是覺得……覺得……」

    「覺得怎樣?!」婧媛死死地抱住胡風不放,眼淚淒苦,幽幽道:「怎麼?你是不是現在看見我,所以就覺得很討厭,所以想遠離我啊?」

    「呃!根本沒這回事兒。」胡風雷了一把,柔聲道:「傻丫頭,你別瞎想了。你這麼美麗善良的女孩兒,怎麼可能讓我討厭呢?!」

    「……」

    胡風本是安慰一下婧媛,沒想到婧媛突然臉色一變,猛然便把抱住胡風的手鬆開,然後離開胡風的懷抱,黯然道:「你別說了,看你的態度,一定是在生我的氣。哎!也是啊,當年我對你發火,而且後來到公寓去也不理你了。你心中肯定是討厭死我了,既然你要走的話,那你就走吧!我……我……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傷心好了!」

    說完,便轉過身子去,似乎真的不再強求胡風了。

    「……」瞧見這情形,胡風無言一歎,反倒是走不了。心知婧媛的心中肯定很難受,遲疑一下,他主動挽住婧媛的身子。本只是想靜靜地安慰婧媛,沒想到一挽之下,卻見婧媛又猛的把胡風抱住,終究是捨不得胡風離開,眼淚嘩嘩的流,乞求道:「胡大哥,你別走好麼?我……我真的捨不得你走啊!」

    「哎……」

    胡風心又漸漸軟化下來,瞧見婧媛傷心地神情,心中一疼,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 但此刻自己情債纏身,無暇他顧,只能撫摸婧媛秀髮,傷感道:「婧媛,其實胡大哥瞧你這麼傷心,心中好難受。但是……但是你知道麼?我們在一起,終究是不可能的。」

    「什麼?!」聽見胡風這話,婧媛猛然抬頭,臉色說不盡的蒼白,毫無血色:「為……為什麼?」

    「哎!胡大哥現在已經有了女朋友,我發誓,只要今生今世她對我好的話,我便對她不離不棄,永遠都要陪伴在她的身邊!」說此話之時,想到周雨對自己的依戀喜歡,胸中湧起了無限柔情。不免呆呆出神,眼前晃悠的,俱是周雨嬌柔美麗的笑容……

    「是……是麼?」婧媛聽見胡風這句話,臉色進一步蒼白,紅唇顫抖,緊咬貝齒道:「難道……難道你就真的那麼愛你的女朋友麼?難道你就捨得看見我為你癡心落淚,肝腸寸斷麼?」

    「這……」胡風瞧婧媛哀傷悲痛,無言以對,不由靜靜低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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