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戈打算再次嘗試是有他的理由的。
因為隋戈認為竹問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其陣法本身應該也沒錯,之所以會失敗發生爆炸,問題應該於她佈置的陣法還不夠穩定。
靈石,畢竟是死物,不能隨心所欲地調整陣法狀態,而金丹又是一種構造極其複雜的東西,即便是以隋戈現的修為,也始終無法麼堪破金丹的奧秘。
所以,隋戈再一次嘗試,是打算自己來親自來嘗試。
陣法,隋戈還是打算沿用竹問筠設計的陣法,因為隋戈覺得竹問筠的陣法本身沒有問題。不過,他不打算用靈石來佈置陣法,而是打算直接用符文來代替。
有了木硯神筆,隋戈可以用精神力凝聚成實體,那麼自然而然地可以凝聚成符文了。
隋戈以自己的精神力凝聚而成的符文,相當於隋戈身體的一部分,他可以敏銳地感知到整個陣法的運行狀況,感知到陣法之中微秒的變化,將整個陣法完全抱持平衡的狀態。
另外,隋戈佈陣的地方就他的手掌。
一個手掌,不過方寸之間,但是陣法一途,方寸之間的距離其實已經很大了。因為諸如儲物戒子,其中的陣法加細小精微,其中蘊含了須彌芥子的精髓。隋戈將陣法符文寫手掌上,倒不是為了裝逼,而是手掌中,他加容易控制和調整陣法的運作。
先天竹問筠佈陣的時候,隋戈就已經看得很仔細了,所以此刻複製竹問筠的陣法符文,對於隋戈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一個接著一個的符文,出現隋戈的手中中,這些精神力凝聚成的符文,看起來就像是用特熟的筆墨寫手掌上的文字,一個一個泛著銀光,當所有的陣法符文刻畫完成之後,隋戈向竹問筠說:「穩妥起見,你還是站我身後吧。說起來,我忽然想起為何沒有人將這種為金丹注入元氣的方法流傳下來了,倒不是沒人這麼想過,只是很可能試驗的時候就被炸死了吧。」
竹問筠笑著點頭,然後乖巧地站了隋戈身後。
師父的背後,竹問筠感覺到一種全所未有的安全感。
隋戈準備妥當之後,從鴻蒙石中取出了一枚金丹,取出金丹之後,隋戈卻並未急著運轉陣法,為其注入元氣,而是聚集精神力,查看著這一枚金丹的構造。便是沒有釋放元氣的狀態下,隋戈發現金丹內部的世界都不是出於絕對靜止狀態的,而是緩緩地移動著,就如同一個小宇宙似的。
用精神力感受著這一枚金丹的運行,隋戈若有所悟,金丹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能量體,釋放能量或者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釋放產生和釋放能量就是它的本能。隋戈覺得金丹可以看做是一枚擁有巨大能量的乾電池,釋放電力是很容易很自然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因為任何人都能使用它。但是,為它注入能量的人,卻只限於它的創造者,因為別人都不懂電池的構造和運行方式。
你貿然給一枚乾電池注入電能是什麼下場?很可能引發同樣的爆炸。
但是,如果知曉了其中的原理之後,就算是乾電池,也可以為其注入電能的。
只是單純地逆轉金丹釋放元氣的過程,顯然是不夠的。
這時候,隋戈開啟了手掌中的陣法,因為這些符文都是他的精神力凝聚而成的,所以隋戈可以控制它們的陣法之力,他用細微的力量去引動著這一枚金丹,觀察著它的運行狀況,受到了陣法之力的牽扯,隋戈感覺到手掌中的這一枚金丹內部運轉的速度加快了。但是,對於外來的元氣,這一枚金丹顯然是處於一種強烈的排斥狀態,如果繼續蠻橫地注入元氣的話,那麼肯定又是爆炸的結果。
隋戈讓陣法的運轉處於緩慢的狀態,只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元氣進入了金丹之中。
隨後,隋戈發現這一點點元氣一開始雖然被排斥,但是隨著金丹內部的運轉,這一點點外來的元氣,似乎被消化掉了。
其被消化的瞬間,隋戈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原來這一枚已經「死」了的金丹運行也是有規律的,就如同修行者呼吸吐納有規律一樣,金丹也是有「吐納」規律的,只有「納」的時候,才能為其注入元氣,而它「吐」的時候,只能催動其釋放元氣。
這個規律很奇怪,但是也很自然。
因為金丹本來就是修行者的一部分,而金丹吸納外界元氣,也跟修行者呼吸吐納的方式相同,所以要為其注入元氣,就必須依照其「吐納」規律,間歇性地注入元氣才行。
隋戈將陣法運轉的速度強度稍微加快了一點,然後不讓外界的元氣流入金丹,只是通過他的手掌為金丹注入元氣。這一次隋戈手掌中的金丹並未爆炸,並且開始吸納隋戈間歇性注入的元氣。
隋戈手掌中的金丹越來越亮,其中蘊藏的元氣也越來越強烈。
當金丹無法再容納元氣的時候,隋戈停止了注入元氣。
「師父,你真的成功了!」竹問筠的語氣充滿了驚喜。
「我們師徒齊心,其利斷金啊。」隋戈笑了笑,心情也很是舒暢。
解決了為金丹補充元氣的問題,對隋戈來說,不僅僅是讓八荒**陣法有了持續運作的支撐,推而廣之,隋戈也可以如法炮製,為妖丹注入元氣。如此一來,隋戈就不用擔心魔藥批量生產的問題了。
這才是大大的收穫!
試驗成功,隋戈和竹問筠並未急於離開這裡。
隨著隋戈身上的青帝木皇甲冑木紋顯現出來,他腳下原本被毀滅的荒野又開始出現了點點綠意。
此時的隋戈,就像是扎根荒野中的大樹,他庇護之下,四周的草木不斷地生長起來。
「入草木而得道,入草木而得道……」
隋戈喃喃自語,這句話他已經說過許多次了,但是當隋戈今天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卻又有有了全的體會。對於隋戈來說,目前重要的不是另闢蹊徑、突飛猛進,而是腳踏實地,重回到正道上。
岔道、小道走多了,要是不能回歸到主道上,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竹問筠看見隋戈若有所思的樣子,卻並且插話,任憑隋戈一個人陷入沉思和感悟之中。
夕陽的後一抹陽光消失地平線下。
月亮東昇,星空閃爍。
隋戈的身影屹立荒野之中,紋絲不動,如同一株石化過的萬年古樹。
……
黎明的亮光東方乍現。
隋戈終於睜開眼睛,向竹問筠說:「可以離開這裡了。」
說完,隋戈將竹問筠捲入了鴻蒙石中,騰空而起。
當隋戈離開的時候,那一片被毀滅的原野中已經長滿了青青的野草。
隋戈跟竹問筠回到了她曾經的住處,那個滿是竹林的山谷當中。
竹問筠曾經的師父墳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告知其師父大仇已報。
隨後,隋戈跟竹問筠出了山谷。
至始至終,竹問筠都沒有告訴隋戈南宮明侯和竹芸之間究竟存什麼恩怨。
出了山谷外面,竹問筠逆轉入口處的陣法,將整個山谷的入口完全封閉了。
隋戈知道,竹問筠這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徹底告別了過去的一切。從此以後,竹問筠就是神草宗的真傳弟子,此間的一切,她再也不會過問了。
這不是竹問筠的絕情,而是作為修行者,有些東西該放下就必須放下。否則的話,有東西就會成為修行之路上的羈絆,阻礙她的修行進度。
隨後,竹問筠又進入了鴻蒙石中。
對於竹問筠來說,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冷冷清清的修行生活,外界花花綠綠的生活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吸引力,對於她來說,就好像只是換了一個地方修行而已。鴻蒙石中的空間,不僅有異常充足的靈氣,而且也很安全,並且還有隋戈親自為她搭建的修行之所。
竹問筠並沒有太多的要求,如今心頭沒有了牽掛,她只想好隋戈的衣缽弟子,繼承神草宗的道統,然後有朝一日,可以修成成果,成就神仙之道。
對於隋戈來說,竹問筠不僅是一個合格的徒弟,也是一個很好的幫手,有了竹問筠,鴻蒙石中的那些陣法,隋戈就省心了不少,竹問筠完全可以幫隋戈搞定。
如今,按照隋戈的想法,竹問筠已經將幾枚金丹用於了佈置八荒**大陣,而陣法的中心卻是隋戈從南宮世家收取的那一道靈脈。另外,竹問筠將之前隋戈掠奪得來的萬年靈玉峰放入了那一道靈脈當中,看起來就像是靈脈河流中的一個小島,隨後,竹問筠又將隋戈從裴家得到的那一道靈泉放了萬年靈玉峰的山頂上。如此一來,那一道靈泉從萬年靈玉盆中溢出之後,就像是一道瀑布從山峰上飛揚直下,然後跟靈脈形成的「河流」匯到了一起。
而千畝的靈田,萬全處於建的八荒**大陣籠罩之下,因為竹問筠用金丹代替靈石佈陣,所以這一個八荒**大陣建成之後,就像是有幾個結丹期修士不分晝夜、不辭辛勞地免費為隋戈幹活,合力催動陣法,可想而知,這陣法的規模和功效是何等神奇了。
隋戈估摸了一下,如果全力催動陣法的話,萬全可以靈田上方形成「傾盆大雨」狀態的靈雨,對於靈田中靈壤和靈草的滋潤,有著難以想像的好處。
廣闊的靈田、成片的靈草靈木,靈泉靈脈……
如今這鴻蒙石當中的世界,也算是初具規模了。
鴻蒙石,就如同隋戈修行的基石,如今這基石已經牢牢打下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隋戈能夠將這鴻蒙石中的龐大元氣釋放出來,縱橫八荒、橫掃寰宇未必能夠做到,但是橫掃整個修行界卻是沒問題的。別看隋戈現已經結成了第三丹,但是全力出手,連消耗鴻蒙石千分之一的元氣都做不到。
如今的鴻蒙石,已經越來越像是元氣之海了。
所以隋戈現要做的,就是想辦法量開發利用鴻蒙石,利用鴻蒙石中的那些靈草靈木。
「老大!老大!天大好消息!」
【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