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仙境」的門口,站著一個漂亮女人。
雖然這地方總是不缺漂亮女人,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是讓眾人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驚艷,而且冷艷。
咻!
這時候,場子裡面有人衝著那女子吹了一個挑逗的口哨。
啪!
口哨聲剛響,山熊就一個耳光往那小青年扇了過去,直接將這小青年扇得飛了出去。
「咦,果然不好控制力道呢。」山熊看著自己的手掌說道。
其餘的人見山熊老大都親自出手了,哪裡還敢放肆,頓時安靜了下來。
隋戈看著那女子,上前笑道:「藍大主播,年快樂啊。」
「快樂你個頭!哪有你這麼快樂,到這裡喝花酒!」藍蘭哼了一聲。
不過,她的嘴角卻掛著笑意。
隋戈知道,她並未真的生氣,於是上前低聲說道:「藍姐,借一步說話吧。」
「還借一步呢,裝文化不是?」藍蘭白了隋戈一眼,不過倒是按照隋戈的意思,到了「人間仙境」的門外,然後才道,「行啊,隋大少,你這日子過得瀟灑啊,這剛過完年,就來這裡喝花酒了。」
「誤會,絕對是誤會。」隋戈笑著解釋道,「我是來給人治病的。」
「給人治病的?」藍蘭故作驚訝狀,「這裡又不是醫院,來這裡的人,個個都是精力過剩。喂,你不是來給這裡的失足女看花柳病吧?」
「瞧你,想得那麼複雜幹嘛。」隋戈說,「你的車呢?到你車上再說吧。」
「不行,先說清楚了才能上車。」藍蘭說道,「你到這裡來究竟是幹嘛啊?」
「那你呢?」隋戈反問道。
「我是聽說這裡有人打架搞暴動,所以想來看看有什麼聞題材沒有。誰知道,卻看到你這裡喝花酒,看來你應該是這『人間仙境』的常客啊。」藍蘭說道。
「你如果要聽實話的話,我還真是這裡的常客。」隋戈說道,「甚至,連這裡的老闆,都跟我很熟。所以,我上次才說,如果你要找哪位貪官跟失足女『談心』的視頻材料,我興許能夠幫點忙。」
「我就想找你的資料。」藍蘭板著臉說道。
「那恐怕我就沒辦法幫你了。」隋戈說,「我來這裡可是只喝素酒的。跟失足女談心、交流做工作這些事情,那是壞蛋公僕做的事情,我可沒興趣。行了,你就別懷疑我了行不行,你覺得像我這樣有前途、有理想、有抱負、有責任心的當代大學生,怎麼可能將初男之身浪費這裡失足女身上呢?」
說完之後,隋戈卻忽地神情一變:他這才想起,他寶貴的初男之身,已經被人奪走了。
要說吧,初男這種稱號,擁有它的時候,覺得它是一種恥辱。失去它的時候,偶爾想起來,卻又有些失落,尤其是失去初男的過程,並不是那麼值得回味的時候。
就像隋戈一樣,他幾乎是糊里糊塗的狀況中就失去了他的初男之身。要命的是,事情只做了一半就結束了,讓隋戈有一種被吊半空中的感覺。
「行了,少貧嘴了。」藍蘭說,「其實,我相信也沒幹壞事的。」
「怎麼,知道我清白了?」
「你有那麼漂亮又有錢的女友,家花遠比野花香,當然不可能到外面來幹這些破事了。」藍蘭輕歎道,眉宇之間卻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隋戈暗道:「沒錯,對於我來說,的確是家花遠比野花香,但關鍵是家花是什麼味道,他到現都還沒嘗過呢。誰知道,偏偏讓野花先把他給採了。」
這件事情,想起來就是一個悲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孔白萱的確是一個美女,不會讓他想起來覺得噁心,不會做噩夢。只是,當時她的動作,實太狂野、太蠻橫了……
「你怎麼了,又神遊了麼?」看隋戈不說話,藍蘭忍不住提醒道。
「對不起,剛才精神有點飄。」隋戈說,「你的車究竟停哪裡的,趕緊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去哪裡?」藍蘭說道。
「文大爺家。」隋戈笑了笑,「去履行我們給他們家的承諾。」
「我們的承諾?」藍蘭疑惑道,不過聽見「我們」兩個字的時候,臉上卻有幾絲甜蜜的微笑。
「你忘記了嗎?」隋戈說,「我們可是答應了文大爺,要治好文國強大哥的腿。」
「他的腿,不是已經被人鋸斷了麼?」藍蘭臉上顯現出悲傷之色,「難道你忘記了?」
隋戈搖了搖頭,「我記得。不過,你大概也記得我曾經說過,我會給他一雙完好的腿的。」
「我知道。」藍蘭說,「但是,我本以為你只是為了安慰國強大哥。」
「我可是男人,說話一言九鼎呢。」隋戈笑道。
「喂,你以前不是說自己是男生麼,怎麼現成了男人?」
「男生,遲早也會變成男人的嘛。」隋戈笑道,但是笑容之中卻有幾分不自然。
到文大爺家的路還是不那麼好走,差不多半個多小時之後,車子才一路顛簸到村口上。
如今還是大年初幾,年的氣氛還未完全退去,夜空中隨時都能看到絢麗的鮮花綻放,然後頃刻消逝。時而,還有鞭炮的響聲。
村裡面,外出打工的青年們大多回家了,各家的氣氛都很熱鬧。
而文大爺家,卻是唯一的例外。
到了文大爺家院子的時候,給隋戈和藍蘭的感覺,就是一片死寂和哀涼。
只有一間屋子還亮著燈。
透過窗戶,隋戈看到文大爺正燈下垂淚。
砰!砰!砰!砰!
隋戈上前敲門。
「誰啊?」片刻之後,文大爺的聲音響起。
「是我,隋戈,還有藍主播。」隋戈答道。
「等著,我馬上給你們開門。」文大爺說道,趕緊給隋戈和藍蘭開門,然後將堂屋的燈拉亮了。
「文大爺,我們來給您拜年呢,沒想你這麼早就睡覺了。」隋戈說道。
藍蘭將半路上買的禮物送給了文大爺。
「謝謝……謝謝你們兩位關心。」文大爺再歎了一聲,「可是,你看我們家的這情況,還怎麼過年啊。算了,我不說這些了,免得讓你們心情也不好。」
「沒事。」隋戈說,「我今天一來是給你拜年,二來是給國強大哥接腿。」
「接腿?」文大爺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國強的腿都沒了,怎麼接啊?」
「這個,你老就別操心了。」隋戈說,「我去跟國強大哥說說吧。文大爺,你外面陪藍主播說說話,多一個多小時,保管讓國強大哥重站起來。」
「這麼神奇,那你得讓我看看。」藍蘭說道。
「算了,這可是涉及到我的醫術秘密,可不能讓你給看了。」隋戈笑道,「你可是記者,萬一給我曝光了,那以後我的獨門醫術不是成為眾人皆知麼。」
「哼!不讓看就拉倒。」藍蘭翹著嘴說道。
「其實,是因為治療的過程太過駭人聽聞了,我怕會嚇著你呢。」隋戈說道。
「拜託,我可是聞工作者,什麼血腥場面沒見過。車禍、火災現場,那些場面還不夠恐怖麼?」
「行了,你要看就看,不過等會兒可別暈倒了。」隋戈說道。
藍蘭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人,一旦下定了決心,自然很難改。所以,隋戈也就不加勸說了。
過了一陣,隋戈來到文國強房間的時候,文國強正傻愣地望著屋頂,目光之中滿是絕望,毫無生機。
不過,文國強對隋戈和藍蘭還是很尊敬,平靜地跟兩人打了招呼。
當隋戈說明了來意之後,文國強流露出來的神情似乎是不太相信。但是,很快他又說道:「隋先生,其實我不知道你究竟說什麼,不過這都沒關係,我現的狀況,反正也不可能壞了,所以我這殘破身體,隨便你怎麼處置都行。」
「文大哥,你應該對我有信心,也應該對你自己有信心。」隋戈說道,「我說過我會給你一雙腿的,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玩的。對了,等會兒可能會有點痛,你要先有點準備才行。」
「我的腿被人給鋸了都挺過來了,還有什麼痛堅持不了的。」文國強歎道。
隋戈也就不再說話,開始用五翼血籐給文國強重塑雙腿。
這場面,看起來果然讓人頭皮發麻,看到那些像蛇蟲一樣蠕動的五翼血籐,藍蘭幾欲作嘔。
而文國強,雖然嘴硬,卻也痛得嘴角都扯歪了。
因為先前山熊的身上實驗過,所以這一次隋戈的動作加嫻熟,用的時間也好。
差不多四十分鐘之後,隋戈已經完成了整個「接肢手術」。
並且,這「手術」進行得相當順利,雖然文國強被痛得差點死過去,當時當他又一次站起來的時候,卻覺得之前遭遇的那些痛楚,根本就不值一提。
隨後,文國強的淚水,便狂湧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的文國強,根本無法忍住。
就連文大爺,也是老淚縱橫。
看到這辛酸的場面,藍蘭的眼圈也紅紅地。
「喂,你們這是幹嘛?這可是好事情啊,應該慶祝才是的……」隋戈連忙想辦法改變氛圍。
就這時候,文國強卻忽地向著隋戈跪了下去,還好隋戈先天真氣一托,愣是讓文國強跪不下去。隋戈連急忙說道:「國強大哥,男人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這大禮,我受不起。」
「隋先生……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文國強激動地說道。
隋戈擺了擺手,說道:「照顧好你父親,好好孝順他,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文大爺看著隋戈,說道:「隋先生……你這讓我們父子說什麼好啊。我知道,你給國強治病,不是圖什麼錢,所以我也不提了。不過,我就是讓你知道,您真是我們文家的大恩人啊。你這是積德,這是救命啊,救了我們兩父子的命啊。我看,也只能我們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您的恩德……」
「文大爺,我知道您老的感激,這就足夠了。」隋戈說,「另外,還有一些話,我還要給你們交代一下。國強大哥的腿重好了,這當然是可喜可賀的事情。不過呢,這件事情還是低調一點,暫時我也不需要你們幫我宣傳,明白嗎?」
文大爺還有些糊塗,不過文國強卻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放心,這一次我什麼都不說,要不然,我們兩父子搬家?」
「那倒用不著。」隋戈說,「我就是擔心像上次那樣節外生枝,你們可以隨便編個理由就行了,比如有個有錢的親戚,資助國強大哥接了一對假肢之類的。總之,先低調吧——要不然這樣好了,國強大哥這幾天不出門,過幾天我給你找份工作。」
「哎呀,隋先生……要我們怎麼感謝你才好呢。」文大爺已經感動得不知道該如何言語了。
「善惡有報,文大爺你當初幫了我一把,你們遇到難題,我自然會管。」隋戈說。
「我什麼時候幫過你?」文大爺一頭霧水。
「你老送給我一個蘿蔔,你忘記了嗎?」隋戈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