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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結局篇 第114章 宇帛,我愛你! 文 / 一碟曉菜

    第114章宇帛,我愛你!

    腳下長袍被蘇念敏死死拽住,流宇帛低下頭來,看著蘇念敏卑微的匍匐在腳下,其實他心裡也並不好受。屋外是欣兒天真活潑的笑聲,屋內卻是她母親滿是挽留的哀求聲,如此強烈的對比,不得不讓人心酸歎息。

    流宇帛突然感慨:時間如白駒過隙,世事多變,一晃就是七年了。

    七年前,她是蘇府寧靜嫻雅的長女,也是他第一個為政治所娶的女人。那些青春時秀雅大方的模樣早已在腦中慢慢淡去,可是此刻落魄無助的眼神卻生生出現在他眼前。

    真的要休掉她嗎?

    流宇帛一次次在心裡這樣問自己,可是答案始終是否定的那個。他不能始亂終棄,利用她後又殘忍的休棄,更不能讓欣兒沒有母親。

    這便是他,一個不夠冷酷甚至有些多情的皇子。人說能成為帝王之人必定有顆狠毒決絕的心,可是他沒有,他雖然有著冷漠的外表,卻藏著一顆寬厚仁德的心。

    也許在成為帝王的路上,就是個成長的過程。很顯然流宇帛還不太成熟,他不知道當自己一步步接近皇位的時候,到底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

    他一心想要成為最強的人來更好的保護身邊的人,卻突然覺得好累好倦,他不知道是不是有天自己也會如梁王一樣同室操戈、心狠手辣。

    如若真有那麼一天,他還是他嗎?成為帝王就是要習慣孤獨,戀上絕情嗎?雖然不知前路會如何,流宇帛堅信自己決不會退縮,即使絕情絕義也好過默默無為。

    屋外陽光暖暖的照在心間,看著活潑的欣兒,流宇帛自私的想她要是他和栩苵的孩子該有多好。

    「王爺,王爺」蘇念敏小心翼翼的喊著失神發呆的流宇帛。

    流宇帛恍然如夢,蹲下身來,拿過蘇念敏手中的絲帕,在她驚訝的目光中為她輕柔的擦去額頭的血跡,「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輕易放棄生命。你不是一個人,你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母親就是一份責任,說這話時,流宇帛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時的她是否也一樣努力的想活下去,陪在兒子身邊?母親,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一個女人,為什麼父皇會狠心賜死她,難道真的因為蓮妃嗎?

    那段宮闈秘史知道的人太少,沒有人知道冰冰怎麼會一夜暴斃。只知道在她屍體附近寫著這樣一行血字,「千山萬水只為與你共譜禾」

    禾,是字還是什麼,亦或後面又是什麼無人得知。只知道皇上見此大病三日,三日未早朝,從此「冰冰」成為皇宮禁忌。

    「王爺」

    「什麼都不要說!」流宇帛冷冷的抬眸看著彷徨無措的蘇念敏,完全沒有剛才鮮有的柔情,冷漠的神情嚴肅的警告道,「為了欣兒,本王再原諒你一次。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好好在南院撫養欣兒吧!如若再敢興風作浪,這輩子你就再也別想見到她!」

    說罷,流宇帛拂掉拽著他衣角的手,決然轉身離去。

    蘇念敏癱坐在地上,望著他毫無留念的背影漸漸模糊,心在那一刻跌落冰潭。她知道是自己自作自受,在起壞心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終有一天會被發現。

    其實這場婚姻裡並沒有誰對誰錯,從一開始就只是政治婚姻,她本就不該奢望太多。

    貪心真的是個很可怕的詞,她一步步的深陷,想得到的越多,反而會失去更多。她嫉妒別人,迷失了自己,原來,**真的是永無止境。

    走出南院,流宇帛沒來由的覺得輕鬆。他知道自私甚至是殘忍,可是,如果不這樣,他會覺得自己很卑劣。

    愛情真的沒有辦法割分,當你在對一個人深情的時候,就注定要對某些人薄情。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是沒有絕對公平而言的。他不愛她們,而她們也不愛他,他與她們都是這亂世下的流離之人,相遇了,然後衍生出無數糾糾纏纏的愛恨情愁。

    天下就是個大棋局,曾經流宇帛以為下棋的是他和梁王,如今他才深刻的體會到:他也是個棋子,是這皇權下那顆最卑微的棋子。

    世事輪迴,路其實早已經鋪好,而他們只是按部就班的走著。唯一不同的是這一路的心情,是快樂還是悲傷取決於你自己。

    走進東院,流宇帛的腳步越來越急切,無論什麼時候,有她的地方才會令他安心。他離開的時候,她似乎受傷了,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流宇帛越想越急,一路風風火火的直奔旭逸閣。

    「栩栩」流宇帛人未到聲先至。

    屋內還在為孩子喜悅的栩苵抬眸便見流宇帛推門而入,高興的衝他道,「宇帛,我懷」

    一時太高興差點說漏了嘴,就這樣到嘴邊的話,被她生生嚥下。想起昨夜還和流宇帛吵架了,栩苵立即冷著臉,翻身背對著流宇帛,不去理他。

    「王爺」小池俯身行禮。

    「嗯,你先退下吧!」

    「是。」小池聽命的帶門退下。

    流宇帛默默的走過去坐到床邊,執起栩苵微涼的手,關切道,「請太醫看過嗎?剛才有沒有傷著。」

    「看過了,沒事。」

    栩苵淡淡的回答,並未回頭。

    「怎麼呢,還在跟我置氣啊?」流宇帛一陣頭疼,對哄女人他可是一點都不會。他俯身吻了一下栩苵的眼角,可憐兮兮道,「娘子,為夫錯了,就原諒我這次好麼?」

    要是在平時,流宇帛開這樣的玩笑,叫她「小娘子」,栩苵是會笑的。可是一想到他昨天摔門而去,和今天那般緊張的抱葉妮,栩苵就有些火大。

    她憤然的坐起身,捂著臉頰氣惱道,「你剛剛也是這樣吻葉妮的嗎?你吻了她又來吻我,遊戲在幾個女人之間,你把我當什麼啊!」

    栩苵原本蒼白的臉此刻卻漲得通紅,面對栩苵的質問,流宇帛先是一愣,隨即邪魅的笑道,「我的栩栩是吃醋了嗎?」

    「吃醋,你臭美,我怎麼會吃你的醋?!我是討厭你,討厭你」

    「那就討厭吧!」流宇帛突然把盛怒說著討厭他的栩苵摟在懷裡,任她怎麼掙扎都不鬆手。

    他突然極愛栩苵的小心眼,那些他認為的「無理取鬧」卻在此刻終於明白都是愛他的表現。如他一樣,愛上她就無法對別的女人柔情。愛情是唯一的,而她自然也無法忍受別的女人出現在他身邊。

    她吃醋了,即使說著討厭他,流宇帛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至少這樣能讓他感覺到,她也是愛他的。越是在乎,則越是不能接受,越是生氣。愛情本來就是排他性的,栩栩的妒其實也是愛。

    流宇帛突然覺得可笑,昨天他居然還真生氣了。他真不該拿蘇念敏、葉妮她們和栩苵比,他的栩栩不一樣,她是倔強執拗的。她的小女兒心態讓他疼惜,也讓他有種想要保護她的**。

    「流宇帛,你以為抱抱我,哄哄我就沒事了嗎,你放開我!」栩苵真快被他抱著窒息了。

    「栩栩,我愛你再也沒有其他女人了」

    耳邊傳來流宇帛飽含深情的聲音,栩苵停止了掙扎,愕然道,「你說什麼?」

    「我再也不會去別的女人哪兒了,我的眼裡、心裡、身側只有你,永遠只有你」

    「那她們呢?」

    「我會讓她們一生衣食無憂。」既然她們都不願意走,那麼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給她們最好的物質,最尊貴的身份,唯獨這個情字,他給不起。

    他做不到梁王的瀟灑,可以遊戲紅塵,可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也慶幸自己不是梁王,那樣穿梭在女人之間,沒有情字相牽,雖然可以來去瀟灑,卻也充滿空虛和孤寂。

    他累,只因他想給最愛唯一。

    栩苵彷徨不安道,「衣食無憂?可是這」

    「栩栩,不要動搖我的決心」流宇帛輕聲打斷,放開栩苵突然玩笑道,「你昨天把房間砸了個稀巴爛,你說你要怎麼補償啊?」

    這個傳言中冷漠沉默的王爺,卻一次次在自己眼前綻放笑容。對她,他永遠都是溫和包容的。栩苵看著這樣一個他,心頭百感交集,輕輕吻上他的唇角,呢喃著,「對不起」

    她將頭埋在他頸側,靜靜的懷抱著他。她一直自私的以一夫一妻要求流宇帛,卻從未站在他的立場想想。她知道休掉她們是件很殘忍的事,她做不到,流宇帛顧及其家族勢力也無法做到。可是,讓她們在王府顧自凋零,栩苵也覺得淒涼。

    世事就是如此矛盾,沒有人可以肯定的說出這是對還是錯。栩苵不夠大度,無法忍受一夫多妻。她也不夠絕情,做不到逼夫休妾。所以她一直糾葛著,和普通女子一樣,有自己的堅持,也同樣有脆弱。

    此時,無論流宇帛說的是真是假,她都為之震撼,至少他敢說,敢說為了她,側妃形同虛設。

    今天,當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她第一個就是想和流宇帛分享這份喜悅。可是,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惶恐不安,不敢讓王府裡的任何人知道。

    她躺在床上,想寶寶,想未來。也想到了同樣懷著孩子的葉妮,和不能身孕的映紅。

    她突然覺得她們各有難處,而她自己根本沒有資格為葉妮懷孕生氣,更不該指責流宇帛。畢竟,這個社會就是如此,三妻四妾就和現代的一夫一妻一樣深入人心。

    在流國,栩苵有家,有丈夫,如今也有了孩子。她從未想要離開流國,因為她將全部的情感都留在了這裡;回去,只是行屍走肉。她愛這裡,愛身邊的每一個人。

    其實在流宇帛沒有來的時候,她一次次摸著肚中的孩子,就暗暗的決定:她要為流宇帛改變,她再也不要逃避古代的生活。

    她不要看見流宇帛緊皺的眉頭,不要他在朝中身心疲憊的時候,還讓他為她們左右為難;既然愛他,就要接受他的一切。她說過,無論風雨,她都會陪在他的身邊,此刻又怎會退縮。

    可是,可是,她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流宇帛愛她,勝過了她愛他!

    在她還未說出為他改變,走進他的生活包容側妃的時候;他卻已然開口說要為她捨棄其他女人,唯她一人。

    她是何其幸運,從一個平凡女子轉身變為榮寵萬千的宰相千金。她是何其幸福,有個沉靜如海的丈夫,一次次包容的抱她回家。

    而她所有的憂傷彷徨、顧影自憐,都是她將自己深困。她一直固執的認為自己是身不由己,卻從未想想這一切其實真的是為了她好。她將自己困在患得患失的小世界裡,或喜或悲全從自己的小視角去看,她沒有真正走出來,試著擁抱這個世界,擁抱流國。

    她說她愛父母、愛流宇帛、愛流國,卻從未為她愛的人努力拚搏過。她的「愛」一直只是名詞,如今她要將它變成真正的動詞。

    栩栩,我們回家!

    每次想到流宇帛的這句話,栩苵的心就暖暖的。特別是當她真正懷了他們的孩子後,她發現自己一瞬間成熟了,她要做母親了,那份責任感讓她對家更加渴望和珍惜。

    「宇帛,我愛你!」栩苵靠在流宇帛溫暖的懷抱裡,真的很滿足。她不是女強人,沒什麼大志,只想做個簡簡單單幸福的小女人。

    四年了,即使現代再怎麼根深蒂固的思想,她都要將它拔去了。她知道,如果想要真正幸福,她就要徹底溶入古代。

    再也沒有什麼現代古代了,她就是齊王妃,齊王的正妃。那個願與之風雨同舟,比肩而臨的妻子!

    宇帛,我愛你!

    似乎從未聽她說過這句話,即使說「愛」也從沒有如此直白過。

    在流宇帛眼裡,他的小娘子是個很害羞的人。她會在每個清晨都害羞的躲在被子裡不肯出來,不過他也沒有放過她,她不肯出來,他只有再進去她也會在雪偷看他們親熱的時候,羞紅了臉,不專心的亂揮著手

    在多的愛,都不及一句「我愛你」來得簡單震撼,流宇帛青澀如少年般憨笑,緊緊抱著栩苵,親吻著她的秀髮,柔情道,「栩栩,我也愛你!」

    陽光總在風雨後,經過這場鬧劇,流宇帛和栩苵終於明白自己在彼此心中的重要。

    兒女情長,江山美人,誰與誰執手千年,誰又與誰紅塵沉浮。栩苵、流宇帛這兩個被寫在聖旨上的名字,是否也記入了月老的姻緣簿?

    跨越時空,歷經百年,如亂世浮萍的她與他在異時空相遇、相識、相愛,如今是否可以相守?

    靜謐深夜,明月高懸天際,慢慢傾吐著微涼淡淡如薄紗的月光。那如煙似夢的一層輕輕的籠罩大地,美輪美奐。

    栩苵和流宇帛同床而眠,這夫妻間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栩苵卻惶恐極了。被子中的她,一點點往外移,慢慢拉開與流宇帛的距離。

    「小娘子,往哪裡跑?」流宇帛以為栩苵在和他鬧著玩,伸手輕而易舉的就將栩苵拉回懷中。

    「我,我」栩苵不知道怎麼說,急得滿臉通紅。

    「小傻瓜,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流宇帛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燭光下,那雙頰兩團緋紅既羞澀又充滿誘惑。不理會栩苵的支支吾吾,流宇帛吻住了她的唇。

    「宇帛,我」栩苵所有的話都在唇邊煙消雲散,流宇帛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髮梢,一點點遊走在身上。

    流宇帛的吻總是出奇的霸道,不給栩苵任何喘息的機會,特別是當她小忸怩的時候,他就更加主動和深情,企圖讓她身心放開。

    燭光搖曳,身影相纏。

    流宇帛灼熱的氣息呼在臉上癢癢的,栩苵覺得渾身燥熱,被流宇帛纏綿霸道的深吻吻得意亂情迷。起初的小小抵抗,仿若是欲拒還迎,流宇帛的吻更加狂熱激烈。

    帶著濃濃喘息聲的吻離開紅唇,又溫潤柔情的吻過耳際,一路下滑,吻上脖頸、香肩、肋骨的每一寸肌膚。

    流宇帛迷離的雙眼充滿了濃烈的**,慾火膨脹,渾身熾熱難耐。他深情的吻著栩苵,翻身而上。當流宇帛火燙的手掌撫上栩苵小腹的時候,她心裡猛然一驚,本能的拽住他的手護住肚子,驚呼,「不要!」

    流宇帛以為栩苵害羞,蠱惑一笑,輕輕的吻上她的額頭。栩苵此刻早已沒有親熱的心情,她更擔心他壓壞他們的孩子。流宇帛還以為栩苵是鬧著玩,一點也沒有下來的意思,栩苵心裡一慌,也不知道哪來的勁,猛的將流宇帛從身上推了下來。

    流宇帛倒在床邊,無比驚訝的望著栩苵,「栩栩,你」

    看著流宇帛震驚甚至是受傷的神情,栩苵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推下他是對男人的一種極大羞辱。可是,她真沒有那個意思,她只是擔心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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