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心照不宣
「公主究竟要問哪一件?」
栩為清再一次問起,木槿窘迫低頭,發出如蚊子嗡般細小的聲音,「有,有沒有談論關於我的事情?」
「啊?公主說什麼?能大點聲嗎?」
反正來都來了,丟臉就丟臉吧!木槿心一橫,厚著臉皮抬頭道,「我說,有沒有談論關於我的事情?」
「關於公主的事啊」栩為清仿若回憶般拖長語調,木槿緊張兮兮的看著他。許久,栩為清歉意道,「剛來事太多,讓臣好好想想好像沒有吧」
木槿提到嗓子眼的心就這樣被他扯了下來,她失望的歎了歎氣,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也許母妃和哥哥說的不是選駙馬的事!
正當木槿失落之時,栩為清突然拍頭頓悟道,「哦,原來公主說的是選駙馬的事!」
栩為清如此刻意的大喊,木槿的臉唰的一下通紅通紅的,嬌嗔道,「哼,栩相欺負人,取笑木槿!」
「哪有?臣老了,剛剛的確沒想起來啊!」栩為清佯裝糊塗,他突然覺得逗這小公主很是有趣。她和苵兒習性相近,一樣的毛躁,也一樣的俏皮。
「我也不和栩相兜圈子了,剛剛你們談論了什麼,結果怎樣?」
「公主是想問,誰是駙馬?」
「是啊,是啊,我就是想問這,是誰?」木槿激動了起來,總算談到正事了。
可是很快,栩為清一盆冷水又潑了下來,「公主,宣議殿的事情都是朝廷密文,恕臣不能相告!」
「呃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的!你就告訴我吧,我不會對別人講的!」木槿一臉懇求。
「不行,不行!這要是說了,就壞了宣議殿的規矩,請公主不要為難微臣了!」
栩為清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木槿還能說什麼呢?畢竟凡事不可勉強,更何況要一個忠臣失信於皇上。
木槿耷拉著頭,一聲不吭的往回走。
看著她悻悻抑鬱的模樣,栩為清也不想再逗她了,高聲道,「不過」
「不過什麼?」木槿果然沒死心,一聽話有轉機,急忙跑了回來。
栩為清笑道,「不過,我可以給公主吃顆定心丸,駙馬人選必定合乎公主心意!」
「真的,是他!?」木槿高興的笑了,深深的酒窩甜美且充滿活力。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對勁了,「我連是誰都不知道,栩相又怎知一定合我意?」
「公主,請把手伸出了!」
對栩為清莫名的請求,木槿很是不解,卻還是配合的攤開手掌。
宣事殿的規矩是不許參議大臣將事情說出去,卻也沒規定不許寫啊!栩為清很聰明的以指代口,他凝神指尖,慢慢的一筆一劃寫在木槿手上,也寫進她的心裡。
一會兒的功夫,栩為清寫完,抬眸暖笑道,「對這個人,公主可還滿意?」
木槿低頭不語,臉上卻露著羞澀而心安的笑容。她收回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企圖要將那些字,抑或那個人牢牢的握在手心。
那三個字一次一次在木槿腦中閃過,她沉浸在美好的憧憬裡,全然無覺,有道溫和關切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她。
突然,栩為清不經意瞥到木槿下巴上的擦痕,驚訝道,「公主,你受傷了!?」
木槿猛的驚醒,摸了摸有些疼痛的下巴,大大咧咧道,「沒事啦,只是剛剛不小心摔倒擦傷了。」
「來,讓臣給你檢查檢查,看看需要塗什麼膏藥!」
面對栩為清的熱情,木槿婉言失笑,「您現在可不再是母妃的專職御醫了,您當了一品宰相,可不能再這麼搶御醫飯碗動不動就給人看病了哦!」
「哈哈是臣越俎代庖啦!」栩為清也懊惱自己,都不當太醫十多年了,居然到現在還是改不了習慣,總是一看見別人受傷就技癢難耐。
「那公主可要及時請太醫診治,不可大意,以免傷口感染!期間要多吃些補品,增強鍛煉!」栩為清仍是不放心的囉嗦了幾句。
「多謝栩相關心!」木槿禮貌的回答,心裡卻暗自思量:雖說這宰相官大,可在她眼裡,栩為清似乎更適合閒雲野鶴,治病救人。
如此細心又負責的人,不做御醫也真是可惜了!
「公主沒有其它什麼事,微臣就告退了!」
「栩相去忙吧,今日謝謝咯!」木槿甜甜一笑,她就知道栩相人好,找他準沒錯。
很快,栩為清拱手告退。
看著他走過石拱橋,踩著石階一步步往下走,最後消失在道路的盡頭。木槿突然有種茫然若失的感覺,她困惑的望著前方幽幽自語,「為什麼栩相總對我有求必應,即使是關於宣議殿的密文他也願意相告?」
「這有什麼好奇怪了,他當然是想巴結討好公主啊!」一旁的初霞不以為意撇嘴道。
木槿白了眼初霞,說話真是不經過大腦!他一品重臣,有什麼理由違抗聖諭只為巴結討好一個小公主?!!
「公主,剛剛栩相在你手心裡寫了什麼字?」初霞不僅是個迷迷糊糊的大神經,而且還有個毫無邏輯的跳躍思維,總是想到哪是哪,東南西北的亂問。
「呃,沒寫啊,他什麼都沒寫!」木槿心虛的將手藏在身後,彷彿裡面真有什麼字似的。一想到父皇要給他們賜婚,木槿就掩飾不住的欣喜,眉梢眼底全是笑意,悠然道,「初霞,我們回宮!」
「可是,可是,公主,你還沒告訴我駙馬是誰呢?」初霞不甘心的在她身後嘟囔問個不停。
木槿突然玩心大起,調皮的衝她招手,「想知道是誰,追我啊,追上我就告訴你,嘻嘻……」
「真的?」初霞很是好奇,果然配合的追了上去。
皇宮內,草地上,假山後,水池邊……處處迴盪著她們相互追逐,嬉戲玩鬧的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