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溫儂軟語
樂聲陣陣,栩苵無奈,只得伏在流宇帛耳側如說悄悄話般交流。可是,沒想到這樣還是不行,無論她說多少次,流宇帛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剛還好奇的心被消磨殆盡,栩苵作罷不想再問了。可剛一抽身,手卻被人握住,用力之大讓她心裡一緊。
栩苵驚詫的抬頭,只見流宇帛俊逸的面龐微微泛著紅光,明亮的雙眸如蒙上了一層水霧,朦朧不清,夾雜著許許多多她不甚明白的情緒。
「你怎麼了啦?」栩苵看著被他抓著不放的手,從他掌心傳來了火燙的熱度。
可是,流宇帛似乎對她突然抬頭也很是詫異,木木的盯著她沒有任何回答。
第一次看見他如此失魂,栩苵第一反應就是:他生病了!
「你的手怎麼這麼燙,哪裡不舒服嗎?」栩苵很自然的想要撫上他的額頭,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發燒。
當栩苵傻愣愣的將手觸碰到流宇帛額頭時,他才如夢初醒,驚覺偏頭躲開道,「你幹什麼?!」
「幹什麼?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看你有沒有發燒啊,難道你以為我沒事調戲你好玩啊?」看流宇帛像躲色狼似的避開她的手,栩苵就憤恨的隨口道。
她的話不經大腦,說過就說過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流宇帛似乎體會不了她的冷笑話,整個人像個木雕似的,一點笑意也沒有。
他又是那副死樣子,漠然不做聲,跟剛才臉泛紅暈的可愛模樣差遠了。栩苵癟癟嘴,緩和氣氛道,「呵呵,我只是開玩笑的,你不必這麼認真啊!再說,要生氣也該是我啊,我剛剛問了你那麼多次,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剛剛在我耳邊,是在跟我說話?!」流宇帛聲音低沉,恍然的放開她的手,冰魄眸中突現的失落一閃而逝。
栩苵無辜的點點頭,他還真是後知後覺,她問了那麼久,他居然都不知道!
「剛剛太吵了,沒聽清楚,你問什麼?」
太吵沒聽清!?
現在還不是一樣吵,為什麼現在聽清了?!
他分明就是無視她這王妃的存在,也是,她不僅是個冒牌千金,就連這王妃也當得可有可無。
越想栩苵就越覺得窩火,她存心想要為難他,並不作任何回答。只是將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對面,既而秀眉輕佻滿是挑釁的看著他。
「他們是朝中大臣的兒子,家世人品俱佳!」
不給栩苵任何得意的機會,流宇帛很是默契的說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你懂讀心術啊?」栩苵半開玩笑的說笑著,扭頭卻見流宇帛剛剛舒展的眉頭又再次緊皺起來,似乎在擔心著什麼。栩苵也沒心情再鬧了,繼續道,「你不是告訴我今天是家宴嗎?為什麼還來了這麼多不相干的人?」
流宇帛搖搖頭,「他們不是不相干的人!」。他頓了頓,覺得不妥,補充道,「至少有一個不是!」
「不是?那他們和皇家有什麼關係,難道是……」
「華勝公主到」
「四殿下到」
伴隨著高高的傳召聲,栩苵的話被徹底打斷。
頓時,樂聲止,舞姬退至一旁,金殿霎時安靜了下來,人們紛紛朝殿外看去。
很快,紅地毯延伸處,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
栩苵這才知道木槿的封號是「華勝」,讚歎她封號大氣尊貴的同時,也不禁在心裡偷樂。真是名如其人,木槿行事確實霸道,什麼都要爭個贏!
不過轉念一想,如若不那樣,也就對不起皇上賜予的恢宏封號,還有這一身驕傲的公主身份!
人都到齊了,晚宴也正式開始了。
皇上坐在殿上主位,長塌上與他同坐的除了皇后,還有那依舊冷顏如雪的蓮妃。
木槿緩緩步入大殿,眼睛不停的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些什麼。終於,當看見坐在西南處長桌旁的凌泓然時,她還是無意識的露出驚喜笑容。
桌邊男子都紳士的報以微笑,各個都自以為是的以為公主是在對自己笑。惟有凌泓然不領情,裝作沒看見似得,繼續喝著桌上的美酒。眉梢眼底不是不屑,而是落魄!
「哼!」木槿不滿的輕哼,扭頭大步朝皇上走去。
「父皇!」
流宇浩越過木槿興奮的跑上去,一屁股坐在皇上和蓮妃中間,將二人強行隔開。還天真的仰著頭沖皇上傻笑,拽著他的龍袍道,「父皇,你有沒有想我?」
「浩兒,不要擠你父皇了,來母后這邊坐,快點,過來!」皇后略帶嚴肅的命令流宇浩。
「不嘛,母后,我就喜歡坐這兒,坐父皇身邊!」流宇浩撒嬌的抱著皇上的胳膊,耍賴不走。
對於流宇浩每次這樣的排擠行為,皇上也無可奈何,卻也從不曾責備他半句,誰叫他是他最疼的小兒子呢!
「好吧,就挨著父皇坐!」皇上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取笑道,「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啊,朕還以為你有了三哥哥就不要父皇了呢!」
皇上滿目疼惜寵愛,真拿這孩子沒辦法。他太好動了,天天往外跑不歸家,在王府住的日子更是比皇宮還多。
「我當然要父皇啦,父皇對我最好啦!」流宇浩歪著頭樂呵呵的答道,圓溜溜的黑眸子轉啦轉,淘氣的用指甲輕輕掐父皇有些起皮的削瘦手背,討巧道,「可是宮裡沒人陪我玩啊,太悶了。父皇,我還是想去三啊…啊,放手……好疼,疼……」
流宇浩請求出宮的話還沒說出了,耳朵就被人擰起往上提,他的整個人也隨之站了起來,嘴裡雖然直喊疼,卻比一般孩子堅強,並沒有什麼哭鬧之舉。
是誰不要命了,敢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