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不做妯娌
流宇帛替她擋下皇上的不悅，解釋道，「父皇，栩栩只是一時緊張，並沒有不敬之意！」
他們這相互扶持的恩愛模樣才是皇上最想看見的，他的臉色緩和許多。皇后適時的圓場，沖皇上笑道，「這齊王妃是害羞了，皇上，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她，讓她個姑娘家怎麼好意思回答啊！」
「呵，皇后說得對，是朕疏忽了！」皇上撫掌懊惱的笑著，略有些渾濁的雙眸大放光彩，「不過，這事你們兩個可要放在心上，不要以為朕是開玩笑的啊！」
「是，兒臣明白！」流宇帛恭敬的回答，栩苵也尷尬的點點頭。
她今天真算是見識到了，在皇宮居然連什麼時候生孩子這種私事也要管！她慶幸自己是嫁進王府而不是皇宮，這種麻煩的鬼地方她祈禱這輩子都不要來！
夜漸漸深了，可是皇宮卻沒有夜晚，燈火通明！
御花園亂花迷眼，幽香浮動，皇宮的夜宴還沒有開始，大家在後花園閒聊一陣後就都散去四處轉悠。
皇上父子三人聚在一起談論的話題依舊是國家政治，蓮妃和皇后留在御花園繼續賞花喝茶。
而栩苵初次來皇宮，好奇與壓抑並重，反正是坐不住了。好在唐心宛體貼心細，推辭母妃特意陪她熟悉宮內壞境。
「你不會說他等的那個女人就是我吧！？」栩苵滿腹震驚的問，雖然她不願意相信，可是唐心宛那語氣明明就指的自己啊！
唐心宛點點頭，「因為齊王先請旨賜婚，所以梁王后來就撲了個空。你嫁給了齊王，他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從側妃中選了我這個護國公的女兒做了正妃。呵呵，你說是不是很奇妙，差點我就和你成了一家！」
當唐心宛說到梁王是因為沒娶到宰相的女兒，才妥協封她做正妃的時候，栩苵以為她會憤怒，或是不甘的
可是，沒有！
她在唐心宛的眼中沒有看見任何諷刺的意味，相反，她一直存在的笑容還是那麼平和溫暖。她就像春天裡的一束蒲公英，輕柔柔的飄過，不爭、不怒、也不怨
無論是梁王娶側妃還是正妃，栩苵都不曾關注，更不曾參與。她本以為自己是完全置身事外的，可是，卻不想有人會因她而榮，也因她而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愧疚，還是該為成全唐心宛而高興？！
栩苵凝視著唐心宛，目光迷離卻真切，「世事真的很奇妙啊，你看我們現在都是皇家兒媳了，並不是差一點，而是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啦！」
「齊王妃，你」
「好啦，不要『齊王妃』、『梁王妃』的叫啦，這名字太長太累！嘻嘻，你要是不介意，就叫我栩苵就行。我呢，叫你心宛怎麼樣？要不，叫你嫂嫂也行，呵！」栩苵嬉笑著，她確實只想和唐心宛這般溫婉的女子做朋友。如果一直背負著王妃的身份，她們的相處是不會融洽，也無法輕鬆了！
「既然栩苵都這麼坦白，那心宛還有什麼好拿捏不下的呢？我們就彼此稱呼名字吧，不要叫我嫂嫂！我們只做純粹的朋友，不是妯娌，不談政治，怎麼樣？」
看來唐心宛也是個直爽的人，栩苵調皮道，「正合我意，呵呵，我就喜歡這樣簡單些，以後說話也」
「凌泓然，等等我，凌泓然」
突然的一聲叫喊，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順著長長的迴廊回眸望去，只見凌泓然披著一身銀白月光迎面走來，藍色的束身軍服簡單而靈便，整個人也英氣十足。
這是三個月來栩苵第一次看見他，當即就興奮的衝他招手，「嘿，凌泓然，你怎麼也在宮裡？」
「栩」凌泓然也頗為意外，正要喊「栩苵」之際，卻發現一旁隨行的梁王妃，立即收斂喜悅之色，恭敬道，「卑職拜見梁王妃，齊王妃！」
栩苵恍然，這才驚覺這兒不是栩俯，而他們也不再是簡單無憂的朋友了！
梁王妃隨和道，「凌統領客氣了，今日是家宴，不必太過拘束！」
家宴？對啊，是家宴！
栩苵明白後，更是詫異，「今天是宮中家宴，凌泓然你怎麼來了？」
「是我讓他來的！」那聲清脆是聲音再次響起。
一個俏麗身影出現在栩苵面前，這令人難忘震撼的火紅，她當然記憶猶新，驚詫萬分的脫口道，「木槿？」
走在彎彎曲曲的迴廊之上，微風徐來，四下安靜無聲，栩苵剛在御花園緊張的心情終於得到緩解。
剛才真是憋壞了，她旁若無人的伸懶腰，長袖盈盈，任風來去自由。吹亂她的長髮，也吹散了她的煩躁。
見她如此愜意，唐心宛輕笑道，「齊王妃真是好心性啊，那麼鎮定！記得我第一次被皇上這樣問的時候，也顧不上什麼害羞不害羞了，嚇得連連點頭！呵沒想到你竟敢不搭理他！」
面對唐心宛誠心稱讚，栩苵搖頭失笑，「你誤會了，我那哪裡是鎮定啊，根本就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你沒看見我剛才直哆嗦嘛，哈哈」
栩苵毫不避諱剛剛的失態，輕快的笑聲在寂靜的夜空格外悅耳清脆。
雖然和她還是第一次見面，但唐心宛打心眼裡喜歡這個「乾淨簡單」的王妃，她抬頭望著天空的明月，好似無心道，「說來我還要感謝你了，若不是你，我現在還是個側妃了！」
「側妃？」栩苵不解，她是不是正妃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再說，她不是生了皇長孫嘛，單憑這一點她就理當是正妃啊！
「是啊，當初我就是個側妃！即使生了皇長孫，沒有更多的利用價值也只能是個側妃！」對於梁王和齊王爭位一事，別人可以含糊否定，可是她們就不需要，如果真裝無知就太過虛偽了。
唐心宛毫不介意的說自己是棋子，她相信栩苵會明白的。果然栩苵聽了她的話，沒有太多驚訝，卻也沒有落魄神傷，好似比她自己還要看得開。
「我嫁給梁王很多年了，可是一直是側妃，即使生了誠兒也還是個側妃！」唐心宛輕聲道，溫婉的語調在迷離的宮燈下有些淒涼。
她頓了頓，在栩苵不解驚詫的目光中繼續說，「因為他在等，等一個更有價值的女人來做他的王妃！可惜後來他還是沒有等到，才讓我撿了個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