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各方表現
總理府外的示威者位似乎都是不用休息的鐵人,他們幾乎徹夜喊著各種各樣的口號。所有口號的目標只指向一個人——周吉平。在示威者們的聲討聲中,周吉平已經成了一個政治騙子,貪污犯。似乎整件事情都是周吉平造成的,包括這個國家的自然災害和貧困。
周吉平幾乎一夜未眠,他一直在想著萊絲淚流滿面的樣子。
「你為什麼騙我?你知道我一直是最信任你的。自從父親和妹妹去世後,我從來沒把任何一個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可你,偏偏騙了我……「周吉平的身份成功瞞過了很多人,卻無法瞞過萊絲。當那位辦公室主任在電視節目中指責周吉平的時候,一直不肯正視這個問題的萊絲總算清醒了過來。
蒙塔亞北方的人都是上的教會學校,否則就不可能接受正規的教育。但周吉平從未和她用法語交流過,也沒在他面前寫過哪怕一個法語單詞,更迴避關於法國的任何聊天主題。以前,深愛著周吉平的萊絲根本沒有往其他方面想。如今,晚上的電視節目戳穿了這層窗戶紙,也擊碎了她的心理防線。
「對不起。「周吉平不想解釋任何理由,他伸出手想為萊絲擦去淚痕,誰料卻被萊絲拒絕了。
「別碰我!」萊絲一邊哭泣著一邊推開了周吉平的手道。「你說,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是不是間諜。」
「我不是。」周吉平沒有了平時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疲憊和失落。「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人,來這裡純粹是命運的安排……」
在周吉平的講述過程中,萊絲的淚水漸漸止住了。不得不說,周吉平的故事還是很有吸引力的,以至於讓她忘了被周吉平欺騙的事情。
「你不是,那黃皮虎是不是?鍾緯他們是不是?」萊絲追問道。
「我不太清楚,應該說是不敢肯定,至少黃皮虎應該不是。」周吉平答道。
「你打算以後怎麼辦?」聽過周吉平的全部故事後,萊絲的情緒安定了一些。
「不知道。周吉平實話實說道。早晚我會從這個位置上退下去,前提是蒙塔亞能夠安定下來,走上正常的道路。」
「現在退下去不好嗎?這個國家跟你沒關係了。像你說的,這是有人在潑污你。你的搭擋又並不主上人放心,那我們幹嘛不回伊瑪拉草原去。我不求什麼總理夫人的身份,我們只要回到那片美麗的草原去,我們的生活就會安定下來。」萊絲熱切的望著周吉平,希望他能接受自己的建議。
「如果是在昨天,我可能會接受你的建議,但現在不行。」周吉平輕輕的搖了搖頭道。
「為什麼?」萊絲問道。
「他們不僅僅是衝著我來的,如果我退下去了,整個蒙塔亞的形勢都會局勢大亂,之前取得的一切成果都會付之東流。更重要的是,從此以後南北和解的事情更沒法進行下去,這個國家還將繼續分裂對峙的局面。」周吉平解釋道。
「可,可你根本就不是這個國家的合法公民,根本沒有被選舉權。你是不應該當上這個總理的,現在離開就是糾正錯誤。」萊絲有些著急的道。
「我會離開的,但不是現在。」周吉平深情的望著萊絲道。
萊絲呆呆的看著周吉平,好半天才搖了搖頭道:「我不知該不該相信你,畢竟你欺騙了我那麼久。」說著話,萊絲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你騙了一個絕對信任你的人,你傷害了她……」
說著話,萊絲轉身向外走去。
「萊絲!」周吉平低聲叫道。
萊絲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隨即頭也不回的放下一句話:「我要好好考慮一下,我想我也許應該學會提防別人。」
自從萊絲走後,周吉平就那樣一直坐著,一動不動,直到凌晨時分。
凌晨有一段時間是最黑暗的,當時間到了這個時候,哪怕是那些幾乎不用睡覺的示威者似乎也喊累了。喊了大半夜的口號聲漸漸的歇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一條黑影幾乎是從天而降,準確的落到了總理府的露台上。
緊接著,布科出現在了露台上。只見他從地上托起一個精巧的模型直升飛機,然後向黑沉沉的桑加城望了一眼。接著,他手中的打火機連續打亮了兩次。很快,不遠處的黑暗中,同樣亮了兩次火光。布科見狀,小心的抱著模型飛機走進了頂樓的走廊裡,直接向周吉平的辦公室走去。
走廊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誰能想得到,一夜之間,諾大總理府工作人員走掉了大半兒。他們離開的原因似乎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拒絕與政治騙子為伍。
對這些人的離去,周吉平沒有讓任何人阻攔,完全是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大半夜過去後,總理府的工作人員已經走得不剩幾個了,碩果僅存的幾個都被安排在一樓的辦公室裡,與警衛連的戰士們挨得很近。
布科把那架模型直升飛機捧到了周吉平的面前,而後者則從機腹下取出了一張寫滿字的紙條……
功夫不大,周吉平把紙條上的字全部看完。他無奈的苦笑了一聲,鋪上紙迅速寫下回信。不到二十分鐘,布科又把這架直升飛機送回了露台頂上,然後又向夜色中的桑加發出了信號。很快,模型直升飛機低低的嘯叫著,飛向了夜空。
不一會兒,模型直升飛機飛到了一百多米外的一棟建築的屋頂上,緩緩的落了下來。黑暗中再次亮起了一團小火苗,告訴對方禮物已經平安收到。
一個同樣身材高大的漢子從黑暗中走出來,托起了模型飛機,帶著他穿過走廊,走進了旁邊的一間屋子裡。在這間屋子的窗口,一個身材壯實魁梧的大個子剛把臉上的夜視儀摘下來。聽到身後的門響,這個大個子也不回頭,仍舊自顧自的抱怨著:「幸虧有夜視儀,這傢伙又上了螢光漆,不然在夜間操縱這個東西還真困難。」
說著話,大個子回過了頭來——原來是圖阿,馬蘇阿里的侄子,被馬昆達所看重的人。
「您真打算幫他?閣下?」托著模型直升飛機的漢子問圖阿道:「他可是一個政治騙子,他向所有的人隱藏了他的身份。」
圖阿已經坐了下來,他抬頭看著眼前的漢子道:「多烏達,除了他的身份外,還有哪些指控是有真憑實據的?可是再想想他為蒙塔亞做的事情吧,蒙巴頓、馬昆達、博爾瑪和他,到底誰做得更多?相信你能做出準確的判斷。如果不是這個惱人的雨季,蒙塔亞人會餓肚子嗎?恐怕自己種植的糧食已經足夠了。」
可是很多蒙塔亞人都不喜歡他,他管得實在太多了,人們覺得活得很累,沒了以前的自由。多烏達嘴裡強辯著,手裡的模型飛機卻已經放到了圖阿的面前。
蒙塔亞該變個樣了。圖阿一邊從模型飛機上取信,一邊繼續說道:「活得累些,總比戰亂不斷要強;蒙塔亞人要是還維持原來的狀態,繼續吃外國的救濟,說不定……」看著周吉平的回信,圖阿後面的話被硬生生的吃了回去:「他居然要這麼做,這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險嗎?」
天,漸漸亮了。
桑加城郊外的公路上,跑來了一隊身材瘦長,步履輕快的少年。當他們跑到示威者所設置的障礙物時,少年們齊齊轉向,沿著公路又向下一個被堵死的路口跑去。
在他們的身後,只留下一串串流里流氣的起哄聲音:「哎,小伙子們,不要再跑了。你們都被那個騙子了洗衣了腦了,與其這樣天天累得喘不過氣,還不如好好回家睡覺……」
「睡死你!」一個少年低聲罵道。接著少年快跑幾步,追上打頭的一個少年道:「霧內,我們這樣做能管用嗎?這些天那些跟著我們一起跑得人都不見了。」
「我不管,我只知道自己要跑下去。如果有一個人看到之後,也想跟我們跑下去,那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別看霧內一邊跑一邊說話,卻依舊吐字清晰,呼吸不亂。
少年們不再說話了,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呼吸和步伐上,展開了他們每天繞著桑加城跑兩圈的定量訓練。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們的身後已經跟上了五六個十來歲的少年,他們也和霧內等人一樣打著赤腳,不遠不遠的跟在霧內等人身後。
上午,桑加城內的治安局勢越發的混亂了。很多地方出現了持槍持械的暴徒,他們進行著零星的打砸,搶劫著店舖和居民的財產。但是與往年的匪徒不同的是,這些暴徒似乎有著很強的法律意識,從來都是只打人不殺人,只搶錢不強姦。這樣一來,讓人感覺桑加城的治安雖然混亂,但卻仍處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根據蒙塔亞憲法規定,除軍事方面的情況外,只人國家遭受重大災害和治安事件事,軍隊才被允許進入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