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好事多磨
美國對正在籌備中的蒙塔亞新政府的態度並不讓人意外,畢竟這個新政府跟他們有過多次接觸,彼此之間還有些不可告人的東西存在。但對e羅絲突然表現出的友善態度,蒙巴頓和周吉平等人就頗為意外了。
不過當周吉平在大病初癒後得知鍾緯和阿屁已經離開了蒙塔亞的消息時,他隱隱感覺e羅絲的態度轉變可能與鍾緯等人的離開有關。鍾緯和阿屁走了,像來的時候一樣,走的時候他們還是一行三人。只是黃皮虎換成了方芳,而昔日那個威鎮東非的黃皮膚軍火商,已經成了裝在陶罐中的一把骨友。
一想到黃皮虎,周吉平的心裡便是一陣絞痛。因為這又讓他緊跟著想到因為自己的失態而失誤,結果白白犧牲的九名戰士。那場與假醫療隊的遭遇戰,最後有九名戰士犧牲,另有四名落下了終生的殘疾。一想到這些,周吉平便是極為自責,連帶著剛剛大病初癒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屋子裡依然迴響著馬修連恩的樂聲,這十餘天來周吉平一直生活在這樂聲中,幾乎到了無它不行的程度。人們都知道周吉平為了失去戰友而傷心,更為此大病一場,卻沒人知道周吉平到底為什麼這樣壓抑。因為這個時候沒人願意在周吉平本就嚴重的創疤再碰一下,而周吉平也不願意向其他人提起自己的心事
「虛與委蛇,火中取栗,急流永退」——是黃皮虎臨終前留給周吉平的最後一句話。這不僅僅是黃皮虎對周吉平的關心和最後叮嚀,更是黃皮虎對周吉平的提醒。在經歷了一場大病之後,此刻的周吉平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十二個字的意義。
他知道,從今以後他所面臨的不再是簡單、直接的戰場,而是他完全陌生和不熟悉的政治角鬥。而恰恰這種看起來和平得多的戰場,反倒比戰爭更加的殘忍、骯髒和血腥,甚至骯髒和血腥到了連戰爭都遠遠不如的程度。可在這種類型的戰爭中,沒有屠殺與格鬥,沒有硝煙與紛飛的彈片。所有的卻只是利益與交易,只有握手、微笑、合作和背叛。
周吉平自覺自己不是此道中人,但為了他與黃皮虎的一個願望,他只能選擇在這個他並不熟悉,也不喜歡的領域中繼續戰鬥下去。眼下,他就必須實行他所策劃的第一場交易,一場違背周吉平情感和價值觀的交易。而這場交易,就是以那些器官被盜案中的受害者為代價,為蒙塔亞贏得國際社會的支持。
「周,不要在聽這個專輯了好嗎?我們都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應該選擇面對,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弗朗索瓦出言規勸道。
在這十天裡,如果說誰的變化最大,那就是弗朗索瓦先生了。在m國人的暗中支持下,弗朗索瓦從馬昆達治下的宗朱帕區找到了他家的老宅,然後又從已經被毀掉的建築物下面找到了被塵封在地下的密室。依靠從密室裡取出來的他父親的遺囑,弗朗索瓦取得了一系列不動產的繼承權,然後又從瑞士銀行中繼承了一個存有巨款的戶頭。轉眼之間,原先在索約放牧的白人牛倌轉眼之間成了蒙塔亞第一首富。
實際上算一算,弗朗索瓦擁有的財富很有可能能排進福不服排行榜前十位。可是他只是一個軍火商的身份,像他這樣的人無論多麼富有,也只能生活在陰暗的角落裡,永遠也不可能在地中海的陽光下被狗仔隊關注。
其實按弗朗索瓦自己的估計,隨著他接掌韋爾夫家族的產業,會有一些不承認自己族長繼承人身份的族內高層站出來反對。然後會有一大批企業脫離韋爾夫家族,另立門戶。接著,由他所控制的韋爾夫家族產業將遷至蒙塔亞,然後完全脫離軍火行業,成為蒙塔亞的經濟支柱。在他從此以後,韋爾夫家族將退出國際軍火舞台,從世界上徹底消失。
但弗朗索瓦徹底想錯了。在他成為韋爾夫新任家族繼承人的消息一傳開,只用了不到五天的功夫,韋爾夫家族散佈在歐洲、南美、非洲、中東的十數家軍火企業便宣佈:承認弗朗索瓦·韋爾夫這位新族長的領導。甚至為了方便弗朗索瓦對整個家族產業的指揮和管理,這些家族的大佬們還共同出資,為不願離開蒙塔亞的新族長專門籌建了一家經濟管理公司,作為韋爾夫家族企業的總部。值得注意的是,韋爾夫家族名下一些失蹤已久的軍火企業也突然的跳了出來,而且這些企業的所屬國不是m國,就是e羅絲。
聽到弗朗索瓦的規勸,周吉平微微一笑,對當值的布科打了個手勢。布科見狀,點頭小心翼翼的關掉了老式電唱機,那動作比他摸敵人的崗哨還要小心。自打上次失手弄得電唱機發出了一陣怪叫之後,布科讓目恩指導了他好久才敢單獨操作這個奇怪的玩藝。在這一點上,布科和古迪裡都沒法和目恩相比,目恩的學習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以後的生活就是和平和發展了,我相信隨著我們共同的努力,蒙塔亞肯定會成為東海岸的一顆明珠。」約翰遜自信滿滿的道。年紀青青,他現在已經是m國駐蒙塔亞領事館一位負責外交的參贊了,這這種超人的陞遷速度,沒法不讓這個一年多前的超市理貨員興奮。
「是啊!明天就是第一次蒙塔亞民選政府籌備會了,你應該打起點精神來。」蒙巴頓咧開大嘴笑著說道。
周吉平應和的笑了笑,眼光在屋裡眾人的面孔上滑過。蒙巴頓,弗朗索瓦,希多古,約翰遜,佐裡克,吉瓦約長老,曾經的蒙塔亞實力軍閥卡希托將軍。這八個人,就是蒙塔亞新一任政府的初創班底。當然,還有幾位特別被邀請出來的蒙塔亞議員議長參與明天的新政府籌備會,但那些人是不能知道蒙塔亞建國的諸多內幕的。因為新政府必須有人真實出演,這樣才顯得一切是真實的。
而如今的周吉平,卻儼然取代了黃皮虎的身份,成了這個八人會議的智囊。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周吉平提出了一個化不利為有利的計劃。
看著眾人都看著自己,周吉平淡淡的笑了笑,開口了:「一切都已經談妥了,我們要做到的就是,密切配合,盡快成立新一屆蒙塔亞民主政府。為此,我們在座的各位都已經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我想等到了明天,或者等再過上幾十年,我們大家再想到今天的時候,我們大家恐怕會為能夠經歷今天的一切而驕傲。」
「我不用等幾十年了,我恐怕等不了那麼久。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我現在已經很驕傲了。」一向嚴肅的吉瓦約長老難得了幽了一默,登時逗出毫防備的眾人轟堂大笑。
「可是還有個麻煩……」蒙巴頓撓了撓頭,為難的道。
「是,就是那個圖阿,他呆在監獄裡無論如何也不想出來。可馬昆達在那邊又催得緊,又非說他是消滅馬蘇阿里的英雄。說我們囚禁他,就是迫害蒙塔亞國內革命的功臣,連成立民主聯合政府的事情都值得人懷疑。」弗朗索瓦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圖阿怎麼說?還是那套說辭?」周吉平問道。之前他一直在生病,釋放圖阿所遇到的麻煩和蹊蹺事,周吉平並不十分清楚。
直到馬蘇阿里被徹底擊敗,被關押在監獄中的圖阿的真實身份才完全搞清楚。原來他是馬昆達安排在馬蘇阿里身邊的一招暗棋,一直負責為馬昆達提供馬蘇阿里以及北方軍的有關情報。但不巧的是,他隱蔽的技藝顯然遠不如蒙巴頓,結果倒成了蒙巴頓的替罪羊。
「是啊,他還是那麼說,監獄裡比外面自由,比外面安全,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希多古插話道,他的話引來弗朗索瓦和蒙巴頓的應和。他們三人都曾去勸圖阿出獄,但圖阿偏偏打算在監獄里長住下去了,誰勸也不行。眼見著被馬蘇阿里陷害入獄的人一個個的被放了出去,蒙塔亞的已經顯得越發的空空蕩蕩了,最後剩下的只是一些殺人放火強姦之類的刑事犯了。
偏偏電神台那幫傢伙還整天的胡說八道,弄得圖阿是殺馬蘇阿里的英雄似的。蒙巴頓不滿的抱怨著。
自打蒙塔亞解放後,臨時政府採取了新聞自由的對待策略。結果就在這短短的十天功夫,臨時政府就收到了六份要求建立報社、電台及電視台等新聞機構的申請。而且就在這個過程中,一些「聰明」的記者已經開始打著新聞自由的幌子還始充當政治勢力的喉舌了。
尤其是一個敏埃證的女記者,不知怎麼的和馬昆達一拍即和,專門為馬昆達寫了一本書,題目叫《我所知道的馬昆達將軍》。開篇便是一句赤裸裸的:我以一個記者的良知告訴國民,一個真實的馬昆達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