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夜語幽魂
發現醫療隊的消息算是給周吉平提了個醒。是啊!雖然各搜剿分隊都派了下去,但各部隊的醫療人員及藥品配備都很有限。如果這些藥品和消毒劑用在部隊身上倒還勉強夠用,但眼下看到如此的亂局,這些藥劑又怎麼夠呢?
如果不是周吉平的指揮部這一路運載了一部分用來做戲的藥劑,那士兵們清理屍體的時候還真就是比較麻煩。再者,各搜剿分隊將很快會進行圍剿頑匪的戰鬥,屆時傷亡將再所難免。不管是平民,還是人民軍的戰士們,都急需大量的藥品來求治,這個問題周吉平之前確實忽略了。
想到此,周吉平通過電台聯繫了蒙巴頓及弗朗索瓦,把自己遇到的事情的想法和他們做了溝通。他的想法得到了蒙巴頓和弗朗索瓦兩人的支持,他們那一路人馬在返回桑加的路上也遇到了類似的事情。土匪肆虐過後,自然可以對平民的死活不管不顧,但做為準備成立新民主政府的人民軍而言,這些事情卻不能不管。
當下,這件事情交由新任的人民軍參謀長弗朗索瓦來負責,包括再次購買和募集藥品,向國際社會求援等事宜,都交由弗朗索瓦去全權處理。
黃皮虎死後,蒙巴頓就向周吉平提出了讓弗朗索瓦接任人民軍總參謀長的職務。實際上,這個建議不僅僅是蒙巴頓提出的,也是約翰遜暗地裡向周吉平暗示過的。所以,在經過了所謂的慎重考慮後,蒙塔亞人民軍最高層採納了蒙巴頓的建議,任命弗朗索瓦為人民軍總參謀長。
周吉平知道,弗朗索瓦接任蒙塔亞人民軍總參謀長這個職務,確實是再合適不過了。一是,蒙巴頓知道如果讓自己的兒子希多古接任參謀長,會引起南部聯盟一系的反對或者猜忌,會破壞目前已經形成的兩方平衡;二是,m國人顯然對弗朗索瓦這樣一個受過西方教育,軍火商出身,又熱愛和平的武器專家很感興趣。套用約翰遜當初對周吉平講的話,m國人瞭解和熟悉弗朗索瓦的思維方式,他們很樂意看到這樣一個人在蒙塔亞新政府中佔據一個位置。
再有一點就是國際上的原因了。m國人希望看到一個和平的,比較西化的新蒙塔亞政府。雖然之前與亞歷克斯的談判中,蒙巴頓和周吉平共同向對方闡明了蒙塔亞新民主政府的和平重建思路,也得到了亞歷克斯的肯定和口頭支持。但歸根結底,m國人還是希望新政府能夠多元化一些,更穩定和可控一些。
簡單點說,就是m國人被安索爾事件,以及一系列類似於安索爾的事件給整怕了。冷戰結束後的這些年裡,m國人培養了多少地區性代言人?而這些代言人又有幾個是省油的燈,類似於安索爾的韋林加拉這樣的人並不少見。
他們吃m國的,喝m國的,表面上也聽m國的。實際上,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和敏感問題,他們首先考慮的還是自身的利益。等這些受m國人支持的勢力尾大不掉,肆意妄為時,m國作為這個勢力的培植者,就格外的狼狽了。
打個比方,小弟跑到外面惹了禍,誰會認為小弟幹的事情老大不知情?任誰都會認為小弟幹的事情,不管是搶男還是霸女,都是由老大暗中支持的。這一來,帳就全會被計到老大的帳上。
可實際上,m國是有自己的國際策略的。就算是幹點什麼缺德的事情,那也是瞄準了對自己有最大的利益的事情去的。可偏偏,m國自己國內的一些內部勢力,往往會與一些地區代言勢力聯手做些事,破壞這種目光長遠的既定策略。所以在有的時候,m國這個老大當得都很累,往往是出頭以後才發現被自己的小弟陰了,但此時往往卻是悔之晚矣。最後怎麼辦?只能是在其他方面讓步,或在國際上丟臉。
具體到蒙塔亞目前的局勢,m國的身份確實很敏感。他們既不想刺激e羅絲,又不想在讓國際上看出來m國是這次民主戰爭的支持者。同時,m國又需要一個從和平的角度出發,相對獨立的蒙塔亞政府來制衡越來越瘋狂的韋林加拉政府。可再從另一個角度來說,m國又害怕蒙巴頓或者周吉平成為下一個韋林加拉——這也就是m國支持弗朗索瓦上位的原因是。在他們看來,一個厭戰的前武器專家管理軍隊,總比讓一對父子完全掌握這個國家的軍事力量要讓人放心。
國際上的事情再複雜,再麻煩也不會讓周吉平太過操心,他累了。說得明確一點,是他的心很累。累到了哪怕好不容易睡著了,也常會被一些奇奇怪怪的夢驚醒。
一條黑影閃進了周吉平的草房,然後就那麼不露一絲聲息的躲在陰暗的角落裡,靜靜的看著周吉平,本來就睡得不實的周吉平一下子驚醒了。
「是你麼?」周吉平望著黑影的方向問道。他感覺那裡有個人,而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很熟悉,也很親切。
黑影一言未發,只是默默的看著周吉平。
「我知道那是你,我只是沒想到,這世界上真的有靈魂。」周吉平自顧自的對那黑影道,聲音如秋風般蕭瑟。
「我要走了,回來看看你。」黑影沒有發出聲音,可想說得話卻能夠傳進周吉平的大腦。
「走,去哪兒?還回來嗎?」周吉平急急的問道。
「回家!」黑影繼續向周吉平傳音道。
「這麼快就走嗎?你走了,我怎麼辦?這些事情,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周吉平的話語裡已經滿是祈求之意。
「我來之前,你也做得很好。」黑影無聲的說道。
「那不一樣,那是小場面,哪裡和現在一樣?」周吉平向對方訴苦道。「留下來罷……」
黑影搖了搖頭,不為所動。「你會做好的,你不知道你的潛力有多大。」
周吉平沉默了下來。好久,他才又道:「是啊,也許我太自私了,你是該走了,我不該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