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敲山震虎
「首先我要說的是,現在已經不是十年前,馬蘇阿里並不傻,他也沒有瘋,他真的敢那麼做嗎?更何況,利拉大酋長手裡還有攝錄設備。他如果真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害平民,到時候我們就給他錄下來。將來,這些東西一送出去,光是國際社會的譴責就夠他受的。」周吉平對阿汗撲和眾人說道。
聽到自己的攝錄設備能幹這個,利拉興奮的欠了欠屁股,彷彿都有點坐不住了。其他人聽到這些,也覺得有道理,都不禁暗暗點頭,眾人情不自禁的鬆了口氣。
「但是,大家先別高興得太早。」但是後面作文章,周吉平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已經凝重了起來:「據我看,馬蘇阿里根本不會下達殺害平民的命令,一是他不敢那麼做,二是他根本用不著下達這樣的命令。他只要不嚴格約束他的手下,殺害平民的事情就肯定會發生。」
聽到周吉平這麼說,屋裡的眾人一下子又是疑惑,又是緊張,弄不懂周吉平前後的話為什麼自相矛盾。周吉平的眼光在眾人中遊走著,觀察著眾人的反應。現在的局面確實有些困難,既要把眼前的情況告訴大家,又要考慮到不能打擊到眾人反抗的決心,這的確是有些難。
「兵禍!」周吉平著重強調著這個詞,「大家想想,馬蘇阿里為什麼突然縱兵攻打各村落和部落?那是因為北方軍的補給已經沒有了,他們需要用這種辦法去搶!」會議廳裡鴉雀無聲,人們連呼吸的聲音似乎都聽不到。
「在這種情況下,燒殺奸『淫』的行為就根本是不受控制的。」周吉平的目光越發的凌厲,他的神情已經說明了現下情況的嚴重。「就在剛才我們來的路上,卡帕山口附近的廣大地區遍地都是槍聲。我想,北方軍所造成的兵禍已經是非常嚴重了。不信的話,一會可以派人下去打探一下消息。」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阿汗撲插話問道,其他人臉上的神色也很憂慮。
「這件事情很複雜,原比大家想得要麻煩得多,大家認真聽我分析。其實,馬蘇阿里完全清楚他這種縱兵搶掠的行為會產生什麼後果,可他根本就是有意不去阻止,甚至還樂見其成!因為他一可以借此恐嚇我們,打擊恩格羅民眾抵抗北方軍的決心;二來他可以解決北方軍的補給問題;第三點,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將來一旦國際社會查問起來,他馬蘇阿里盡可以將兵禍的責任推下去,然後隨便找些個軍官和士兵頂罪就可以了。」周吉平細緻的分析讓哪怕如木巴長老這樣經驗豐富的人,也不得不暗暗點頭了。
「那我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另一個酋長模樣的人問道。
「當然有。」周吉平肯定的回答道:「只是我們一不能被北方軍的惡行嚇倒!二不能把阻止兵禍的希望放在馬蘇阿里身上。其實我想,現在就是想讓馬蘇阿里阻止他的手下為非作歹也不可能了。」周吉平的眼光在人群裡掃視了一圈。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有的焦急,有的面現羞慚。這些,都被周吉平盡收眼底。雖然他只是站在大家面前,但眾人對他的態度已經如同對木巴長老一般了。
「你們大家不知道,北方軍的電台只配備到了營級,營級以下根本不能及時得到馬蘇阿里的命令。所以,想要阻止北方軍濫殺無辜只能靠我們自己!」周吉平用自己的聲音給眾人打著氣。
「周,請坐到這裡來。」直到這時,木巴長老似乎才發現讓周吉平站著有什麼不妥,指著一張利拉旁邊的座位道。
周吉平點點頭也不客氣,逕直坐了上去。眾人的目光一直隨著周吉平轉,卻沒人敢催促周吉平繼續說下去。
「木巴長老,恩格羅還有足夠的高音喇叭嗎?」剛一落座,周吉平便問對面的木巴長老道,似乎把剛才的話題撂下了。
「有,還有一些。」木巴長老用詢問的目光望了望肩膀上裹了繃帶的佐裡克,在得到了對方肯定的表示後,這才確定的回答道。
「好,那就足夠了。」周吉平點點頭,繼續對木巴長老說道:「我現在有個想法,就是盡快把那些高音喇叭利用起來,然後通過戰地廣播向所有的恩格羅戰士。不管是民兵,還是正規軍,發佈一條命令:誓死抵抗北方軍的侵略,絕不放過一個殺害平民的北方軍。對於北方軍的普通士兵,只要放下武器投降我們,我們即保證他的生命安全。對那些檢舉其他北方軍搶掠、殺害平民、奸『淫』婦女行為的,我們將給他們獎勵;檢舉軍官組織和逼迫士兵燒殺奸『淫』的,給予重獎!」
「對啊!」聽到這裡,木巴長老右手握拳,禁不住低聲讚歎了一聲。顯然,老人從周吉平的話裡看到了事情的轉機。不僅是他,其他人聽到這裡的時候,也禁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不僅是這些。如果有北方軍士兵或者軍官主動起義,並且把那些殺害平民的劊子手主動送過來的,獎勵翻倍!」沿著剛才的思路,周吉平繼續說道。
「可以!」木巴長老這次接得很快。
「再有,我們還要利用戰地廣播向馬蘇阿里發出警告:如果他再不制止部下的肆意搶掠行為,他就是殺害平民的頭號戰犯!不管是誰殺死他,都將得到恩格羅的最高獎勵。想必我們這麼一做,馬蘇阿里就是再瘋狂,也不得不命令他的部下收斂一下。」周吉平一口氣把自己的敲山震虎計說了出來。
「好,就這麼辦!」木巴長老揮了揮拳,但由於動作牽動了傷口,老人的嘴角輕輕的抖了抖,但卻又在努力克制下很快恢復了正常。隨後,木巴長老吩咐佐裡克讓人去執行。佐裡克揚聲叫過一個參謀,傳達了命令。這個參謀剛才已經把周吉平的話聽了個完全,現在只是再走一個形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