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現在自己領導的再不是一支民兵加土匪性質的軍隊,而是代表南部聯盟的軍事武裝。不管是按《納特尼妥協方案》,還是從情理上來說,自己帶領的這支軍隊都是合法的軍隊,是受國際法承認的。這個時候自己的軍事行動,就應該按照國際公認的準則行事,再不能像原來那樣隨心所欲了。更何況,輕率的殺死這個坦克手,也對周吉平的俘虜政策是個毀滅性的打擊。
可是,再看看周圍布須曼士兵群情激昂的樣子,周吉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說出饒這個坦克手不死的話,靠自己手裡掌握的權力,這個坦克手活下來的可能性倒是比較大的。但十有**,這些布須曼官兵們都會對自己有些看法的。從表面上,也許這些看法不會影響什麼。但從長遠看,這種看法興許會成為整個南部聯盟合作最脆弱的部分。
可用什麼辦法呢?時間緊迫,這件事情由不得自己多想,多想的後果和利用權力放過坦克手的結果幾乎是一樣的。周吉平這個時候真恨吶!他恨自己的嘴為什麼那麼笨,恨自己為什麼當初沒好好聽聽和記記指導員和政委的講話。為什麼沒好好學學他們處理事情的方式和方法。不然的話,自己今天也不用這麼為難啊!
轉瞬之間,周吉平的心裡想了很多。但在外人看來,這個南部聯盟的最高軍事長官只是怒視著那個坦克手,沉吟了一小下。
「布須曼的勇士們,你們說該把他怎麼辦?」周吉平只能邊說邊想主意了。
「殺了他!」
「用刀砍死他!」
「把他塞進坦克裡,再扔進顆手雷。」
「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腳,踩死它……」
布須曼戰士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自認為最解氣,最痛快的殺人方法,全然不把在場子的北方軍戰俘放在眼裡。聽到布須曼士兵們當著自己這些人的面大聲嚷嚷著殺死坦克手的方法,所有在場的戰俘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兔死狐悲,何況是人。只是現在他們的生命完全由布須曼人掌握著,他們也只好只天由命。但戰俘中也有些不忿的人,恨恨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看著戰俘們的表情變化經,聽著士兵的喊出的話。忽然電光一閃,一個主意呈現在周吉平的腦海裡,他的嘴角瞬間就掛上了開心的微笑。臉上帶著笑容,他把前前後後的情況又認真考慮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疏漏什麼,這才叫過了古迪裡和布科兩人,低聲在他們耳邊吩咐了一陣。
聽到周吉平的吩咐,布科和古迪裡先是一楞,轉眼便又釋然了。他們兩個點頭應下,然後去執行去了。
周吉平微笑著轉過身來,對著布須曼士兵們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們的「殺人遊戲」。然後,和藹可親的開口道:「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但你們說的有問題嘛……」說著話,周吉平賣了個關子,臉上帶著笑意,用目光掃視著全場。
「有問題?」亂轟轟的布須曼士兵一下子靜了下來,紛紛把目光望向周吉平,想看看這個南部聯盟的司令能怎麼說。
看效果達成了,周吉平開始演戲了。
「殺了他很簡單,可你們說的方法有問題啊。像你說的,」周吉平用手指了指靠前的一個布須曼士兵道:「一刀下去,或者一槍,他就完了。他又不是坦克,打上幾槍還能沒事?可是其他人呢?這麼多人都恨他恨得要命,你一下把他解決了,考慮別人了嗎?別人的氣還沒消呢!自私啊你!」周吉平笑著說出了對這個士兵的評語。
「轟……」士兵們一下子都笑了起來,那邊兵旁邊的幾個士兵甚至還用手重重的拍了拍那個兵的腦袋,意思是:你光顧著你自己啊!弄得那個剛才喊得最凶的士兵不好意思的笑了。看得出,取得勝利後的布須曼士兵們,心態都比較放鬆。
「把他扔坦克裡炸死也不行啊!」周吉平繼續道。「那輛坦克只不過是履帶斷了,修修還可以用。你把他扔裡面,再炸死,那坦克還怎麼用啊?炸得滿處都是血點肉沫的,你清理啊?」周吉平指著剛才出主意的士兵道,那個士兵馬上笑著搖頭。
「他不清理,你們誰清理?」周吉平笑著問其他人道。「你?你?還是你?」周吉平指哪個哪個躲,顯然都不願面對血呼漓啦的坦克座艙。
「哈哈哈……」不知不覺中,周吉平的話讓所有士兵的心態都徹底的放鬆了下來。剛才的殺氣,仇恨不知不覺中都化解了不少。
「一人一腳,」周吉平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假意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也不妥。你們看看他那身板,再看看我們的人數,上千人啊。一人一腳,前面的還好些。後面的一腳下去,估計就拔不出來了……」
「哈哈哈……」布須曼士兵們笑得更加放肆與瘋狂。研究如何殺人竟然有這麼多的樂趣,很多人原先顧慮、膽怯、懦弱的情緒,居然就在周吉平這樣一通插科打諢中煙消雲散了。而一旁的北方軍俘虜們卻心如死灰了,對方如此放肆的譏笑著他們,而他們所能做的,只能是忍受。
「我看這樣吧!」周吉平打斷了戰士們的笑聲道:「想出氣的人排好隊,先從我開始。不管你用嚇,用打,還是用什麼方式,總之你不能讓人直接死在你的手裡,不然後面的人怎麼出氣啊?你們說對不對?」
「對!」笑夠了的士兵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全然不知周吉平的話給他們造了個邏輯上的悖論——出氣可以,但不能弄死他,得給後面的人留著,可最後面的那個人呢?
布須曼的士兵們沒聽明白,但站在那裡的北方軍戰俘們之中卻有人聽明白了。畢竟戰俘中還是有些見過世面的人的,更何況他們沒進入到周吉平的遊戲中去,自然保持了頭腦清明。
這是變相放過了坦克手啊!得出這個結論的人把自己的結論告訴了身邊的人,身邊的人將信將疑,又把話再傳下去。很快,大多數戰俘們都醒悟了過來,剛剛還橫亙於心的敵意轉眼間煙消雲散了。
他們知道坦克手死不了,可坦克手自己卻不知道啊。面對著氣勢洶洶的排著隊來找自己算帳的布須曼士兵們,坦克手身體情不自禁的晃悠起來,兩條腿似乎都支撐不住他越來越沉重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