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忽然,一個想法跳出了周吉平的腦海:「伯瑪喬的死,也是韋爾夫和瓦納一手策劃的,故意借達蒙人的手干的,對不對?」
「是的。」弗朗索瓦平淡的看了看周吉平,點了點頭答道。好像周吉平早就該猜到這一點才是正常似的,弄得周吉平一點感覺自己聰明的想法都升不起。
「不過,布須曼人的大長老很厲害,他沒有上當。瓦納無機可乘,只好偷偷的溜走了。」弗朗索瓦後面的話讓周吉平確實以為自己的智商有問題了。在那一瞬間,他忽然為自己低估了木巴長老而感歎。木巴長老那蒼老,卻又睿智的眼神又浮現在他面前。幸好,他不是我的敵人——周吉平暗暗感歎。而那個韋爾夫,拋棄盟友的事情已經做過多次了,自己還真要小心他。
「這就是你自願留在伊瑪拉,留在索約的原因?」周吉平調整了一下情緒問。
「差不多吧!我不想回歐洲去。我的家族,我的家人,他們依然在享受著,他們不知道他們喝的不是紅酒,吃的不是法國大餐,那都是非洲人的血肉啊!我沒辦法面對他們,又沒辦法告訴他們這一切,他們除了販賣軍火,什麼都不會。我寧願離開他們,在這裡慢慢的老去,哪怕做個牛倌。」
「你剛才說,差不多?」周吉平發現了弗朗索瓦話中的一個伏筆。
弗朗索瓦忽然狡黠的沖周吉平一笑,「是的,是差不多,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
「我?」這回輪到周吉平吃驚了。
「是的,戰爭過後,有很多人想到蒙塔亞來尋寶。可他們都被一些勢力幹掉了,韋爾夫也幹掉了不少。遇到你之後,我當時就在想,如果你也是這樣的人,我就替達蒙人幹掉你。我自己頂多陪上一條命,卻可以給草原換來幾天和平。反正這裡亂七八糟的,死幾個人根本沒人知道。」弗朗索瓦的神色忽然變得陰陰的,讓周吉平感覺他的目光如附骨之蛆。
「你……身上帶著武器?」周吉平立時警覺起來。
「是的。」弗朗索瓦陰惻惻的一笑,點頭道:「就在你的面前。我可不是皮埃爾,殺一個人還要用三次,我只會一次解決問題。」
「什麼武器,拿出來看看。」周吉平試探著對弗朗索瓦說,渾身肌肉都開始繃緊。但同時他也有些不敢相信:他一不相信弗朗索瓦會殺自己,二不相信,眼前哪來的武器?
「可以。」說著話,弗朗索瓦隨手把一直在手裡把玩的打火機放在桌上,身體向後靠在了牆上。
「哪兒?」周吉平剛問了個哪兒,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打火機!弗朗索瓦從來都不抽煙,他帶打火機幹嘛?肯定有文章。想到這兒,他一伸手抓起了桌上的打火機,仔細觀看。
「嘿,小心點兒,別弄傷自己。」弗朗索瓦恢復了些平時的姿態,那笑容既和善,又親切。
小心的拆開打火機後蓋,周吉平找到了一枚安在短小槍管裡的小口徑子彈。
看來只要一擰打火機的上半部,子彈就會被擊發。雖然這枚子彈的射程不會大,最多超不過10米,但要打死一個人這已經足夠了。
周吉平深深的吸了口氣,在人家的死亡威脅下聊了半天,卻一點防備都沒有。幸好人家沒想要自己的命,不然自己就算是有九條命的貓,也根本不夠死的。
瞟了一眼好整以暇的弗朗索瓦,周吉平問:「怎麼知道我不該殺?」這話問得也對卻又多餘。如果周吉平該殺,他自然也就不會問這句話了,但周吉平確實想知道對方不殺自己的原因。
「因為你沒看出來!」弗朗索瓦回答的很快。
「沒看出來?」周吉平一楞,但他馬上明白了過來。因為自己不是居心叵測的,自己也就肯定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不然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間諜,肯定會提早發現這個打火機的異常,爭奪過程中……
「嗨,這麼說你身上還有武器?」
弗朗索瓦的眼睛瞇了起來,點了點頭道:「是的。」
周吉平無奈的搖了搖頭說,「當初我還以為皮埃爾是最厲害的,誰想到,你比他還……」
「皮埃爾確實是我們那些人當中最厲害的,但他和我卻不是採用的同一種方法。人,總得多做一手準備。就像你,用我去和克利希打交道,不能不說是招厲害的棋。」弗朗索瓦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周吉平,這和平常那個自願當牛倌的人完全判若兩人。
「我是誤打誤撞,我當然不知道這裡面有這麼多的事情。」周吉平聳聳肩道。「還有,你說韋爾夫和現在北方軍政府的馬蘇阿里有關係?」
「是的,雖然他們之間的友誼並不深,但你也要小心。」弗朗索瓦說道:「我不知道我出現在克利希面前是他會是什麼表情,不過我卻可以猜到和幾乎要暴走的樣子,我們確有激怒他的可能。」
「說吧,派我去做什麼?」弗朗索瓦回復了平時的淡然表情。
「去和韋爾夫討價還價,維護索約……也就是整個草原部族的利益,換到盡可能多的貨物。糧食、藥品、服裝、日用品、軍火……凡是過日子用得著的,我們都需要買。明天會給你份文件,你熟悉一下。等你回來的時候,部落會為你舉行一個婚禮,熱埡……」周吉平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尷尬,好像自己是個人販子似的,在逼弗朗索瓦交贖金。
「可以,這些你不說我也會做的。」弗朗索瓦忽然饒有興趣的盯著周吉平看了起來:「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嗎?怎麼會到這裡來。」
這下輪到周吉平發楞了/怎麼說?實話實說?弗朗索瓦會相信嗎?可不實話實說又能怎麼辦?自己的歷程可不像弗朗索瓦那麼傳奇和富有戲劇性。
不過想想,弗朗索瓦連那麼機密的事情都告訴了自己,自己這點子事也確實沒必要瞞他。
「我到這兒來,純粹是個意外……」就這樣,周吉平第一次把自己的經歷告訴了一個完全對自己完全陌生的人,好在他確定這個人對自己的生命不會構成威脅。當然關於血鑽和黛鑽的神秘事情,周吉平並沒告訴弗朗索瓦,他不想費口舌去描述這些靈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