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一邊觀察著,周吉平也一邊在腦海裡構著圖。他在想,如果沒有發現重型車輛輾軋過的痕跡,自己是不是可以憑借自己的方向感確定位置,並且確定下一步的走向?所以,周吉平不斷嘗試著在車子到達下一個路口之前,按剛在在山頭上看到的情景,暗暗描繪出下一步的走向。但讓他失望的是,他這種嘗試的結果很讓他難堪——十有七八都是錯的。最後,周吉平不得不在心裡悲哀的承認,如果僅憑自己的力量,他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進出恩格羅山的路。
車子不斷前行,周吉平不斷指示著車子行駛的方向。隨著車子向恩格羅山中心的靠近,周吉平著發出指令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而此時,車上幾人的表情也是大相逕庭:木巴長老是越來越興奮,臉上的褶似乎都寫上了滿意的笑;韋爾夫則是一臉的困惑,顯然他對周吉平能有這個本事感到非常的驚訝;至於杜卡倒是沒什麼表情,在他看來,他的這個大酋長給他們帶來的意外實在是夠多的,不在乎再來點什麼傳奇的事情。所以在車上的幾人中,唯有他沒事人似的四下掃視著,觀察著恩格羅山谷裡的環境。
但是,常變戲法總會有露馬腳的時候。
就在吉普車一路順風順水向恩格羅中心駛去時,突然出現的一個十字路口一下子難住了周吉平。除了自己來向的路口外,另三個路口中有兩個路口都明顯修繕過。兩個路口的路面的石塊都是新鋪就的,外貌完全一樣,一個左拐,一個直行。
新修繕過的路口,肯定是磨損較大的路口,下一步的方向肯定是二選一的結果。
可哪個是正確選擇?周吉平拿不定主意了。他禁不住微微側身,從吉普車上探出些身來,認真觀察著路面的磨損情況,想從中看出些端倪來。可惜,他失望了。
這一路開來,司機順風順水的車速頗快。可在這個路口周吉平卻久久沒有發出改變行駛方向的指令,司機不得已踩了腳剎車,然後看似隨意地向右帶了把方向,頗有點靠邊停車的樣子,然後等著周吉平的指令。
正是司機這個細微的動作救了周吉平。左,肯定是向左!周吉平連忙裝作剛才走神忘記了發出指令似的,恍然醒悟般的說:「左,向左拐。」
司機的動作是下意識的,他向右打了把方向的動作是在為向左拐做好了準備,這個瞞不住駕駛技術精湛的周吉平。
韋爾夫笑了,他看向周吉平的眼光裡透出一種瞭然的神色。他一直在疑惑周吉平怎麼能夠在這座巨大的迷宮裡來去自如,要知道他可是背了多少次口訣後,才能做到自己置身在恩格羅山谷裡不迷路的。
所以在來的路上,他一直觀察著周吉平的一舉一動。直到剛才的路口周吉平側身探出頭去的時候,他才明白周吉平居然就是用這樣簡單的方法,破解了這道他認為是極難解開的難題。
雖然周吉平破解這道難題的手法過於簡單,但韋爾夫也沒法不佩服周吉平的觀察能力,這樣的觀察能力和急智顯然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得到的。不過,韋爾夫還是禁不住把帶著絲調侃和玩味的眼神投向了周吉平——能看透魔術師戲法的人,都會做出這樣的表情。
周吉平看到了韋爾夫的表情,他當然知道韋爾夫不會揭穿自己,相反他還乾脆以一種示威似的表情看了回去。那意思是: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同時,周吉平還做出了一副看好戲的神情,似乎在等著看韋爾夫的笑話。
韋爾夫被周吉平的神情弄懵了,在他的印象裡,周吉平一直是嚴肅有餘幽默不足,如今這個表情……
答案很快揭曉。一直沒減速的車子在經過路面上的一個坑時,劇烈的顛簸了一下。而此時正斜倚在敞篷吉普車門上的韋爾夫,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他右側的肋骨上……
「哦,我的上帝。」韋爾夫慘呼一聲,顯然被硌得不輕。而同時,周吉平嘴裡卻悠閒地發出了一聲呼哨,害得杜卡和木巴長老都把好奇的目光看向了他,卻又什麼都沒發現。
車子再次拐過一個彎,迎面是一條寬闊筆直的大道——恩格羅山的核心,布須曼人經營多年的恩格羅鎮,就在眼前。
吉普車的引擎轟鳴著,速度一下子提了起來,沿著這條大道直奔鎮子的最中心駛去。
與剛來來路上用綠色城牆組成的迷宮不同,恩格羅鎮是用一排排外形相似的民房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同心圓迷宮。而據木巴長老介紹,這座迷宮的中心就是布須曼人的大酋長利拉的城堡和宮殿。
利拉的城堡佔地約有近百畝的樣子,周圍全是四米多高石頭院牆。從近處看,院牆上設置著一些射擊和瞭望孔。顯然,這是恩格羅山的最後一道防線了。
城堡外圍,是一條寬闊的沿圍牆鋪就的環形路。吉普車載著周吉平幾人,沿著這條環形路向城堡的正門開去。
圍牆對面的路邊,有一些做生意的土著或蹲或站,他們的眼前擺著各式各樣的小商品。但據周吉平觀察,這些人眼前擺的東西以農作物和水果居多。日用手工藝品也有一些,但數量相對就少得多了。
而那些小販背後的房子顯然是用做商業經營的門面,現在這些商舖正人進人出的頗為熱鬧,顯然這些商家不僅有實力,所經營的商品也是非常的有市場,至少比外面這些乏人問津的小販們要強得多。
沿著環形路,經常會看到三三兩兩持槍或矛桿的人。看他們服裝統一,身形剽悍,表情嚴肅的樣貌,周吉平判斷這些人應該是城堡的守衛,或者是布須曼人的土著警察。不然為什麼圍牆腳下沒有小販呢?當然叫他們這些人是城管也不是不可以。
很快,城堡正門到了。
此刻,城堡前的廣場正聚集了許多男男女女。他們正在圍著圈跳舞,舞步單調重複,和周吉平見過的達蒙舞蹈有些類似。幾個赤膊的漢子則坐在圈中央,滿頭是汗地拍擊著夾在胯下的長鼓。隨著鼓點的變化,這些跳舞人的歌聲亦時而激越時而低沉,時而又像在委婉地訴說著什麼,聽起來倒有點說唱音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