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木筏上的人都傻了,沒想到這種醜陋的動物居然能把周吉平送了過來。
直到吉瓦約長老提醒,楞在當場的人們才想起把周吉平從水裡架到木筏上。
一下木筏,周吉平就倒了下來,胸口的劇烈疼痛讓他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實際上這也是很正常的,不要說隔著沙漠之鷹,就是隔著新型陶瓷防彈衣挨上一槍,中槍的人也會不好受好一陣。既然連那種專門設計的防彈衣都承受不了,像周吉平這種意外逃得一命的,如果還跟沒事人似的,那就真沒天理了。
在實際的戰場上,尤其是最近的中東戰場,有一部分戰死的士兵並不是死於槍彈直接造成的外傷,而是死於子彈動能施加到防彈衣上以後,對人體衝擊產生的波所導致的內傷。
看周吉平臉色白裡發青的樣子,吉瓦約長老一干人等馬上圍了上來,關切地詢問著周吉平的病情。周吉平制止了土著們莽撞的搖憾動作,指著胸口中的傷處告訴了眾人事情的經過。
見到周吉平胸上被手槍掂出的傷痕,饒是見多識廣的吉瓦約長老也連說運氣。這種情況在戰場上雖然有,但發生的機率可就太小了,沒人願意把生命寄托在這種可能上。
隨後,周吉平把從水下神廟取出的鑽石交給吉瓦約長老,讓老人先替自己收著。開始吉瓦約還有些疑問,但當周吉平告訴他,他並不準備把這些鑽石全交給布須曼人時,吉瓦約長老馬上露出了一臉瞭然的神情。
接著,周吉平又從吉瓦約長老那裡要來了血鑽,他要用血鑽給自己療傷。雖然用血鑽療傷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現在周吉平已經顧不上了。他先是在下潛的時候耗費了大量的真元,然後在遇到另一個鑽石裡的幽魂時經脈又受到了震動,最後剛從水面上露出頭來又挨了皮埃爾一槍。
另外,這裡的水實在太涼了,周吉平身體的熱能幾乎全被這冷得刺骨的水吸走了,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暖意。現在周吉平感覺自己只能呼氣不能吸氣,整個胸廓疼得要命。他自己感覺如果不趕快救治,自己肯定難過這一關。至於血鑽帶來的其他後果,他已經顧不上了。
周吉平握著血鑽運功療傷,其他人則撐起了木筏,沿著岸邊的淺水區,一路逆水行去。這樣一路逆流而上,速度當然慢得可以,好在現在已是枯水期,水流還算平穩,不然眾人就只有棄筏登岸的份了。
有撐木筏的,有警戒的,只剩下吉瓦約長老和杜卡閒了一來。兩人小心地取出周吉平從水下取得的鑽石,認真的在手裡看著。
這些鑽石都不算大,但這種大小的考量卻是和那枚黛黑色的鑽石比較的。這些鑽石中任何一顆拿到國際市場上,也肯定是價值不菲,而這些鑽石合起來則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這些細小的鑽石當然不及那枚黛黑色的鑽石吸引人,杜卡看了看正躺在木筏上閉目運功的周吉平,小心地把黛鑽拿了起來。
這枚鑽石實際上並不是黑色的,而且更深的藍黑色,每個一個剖面都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好像是一枚黛色的眼睛,閃著媚惑的眼神。
陽光實在是太強了!杜卡禁不住把黛鑽捂在手心裡,閉了左眼,只用右眼向手心中的鑽石看去……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看!」正在這個時候,周吉平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出言提示著杜卡,聲音依然有些虛弱。血鑽的確神奇,周吉平握著血鑽運功時間不長,就感覺好一些了。他剛睜開眼睛就看到杜卡正在用這樣的方式看那枚鑽石,不禁出言阻止。他知道這枚鑽石的詭異,也知道杜卡可以被血鑽裡的老龍影響到,他幾乎敢肯定這塊鑽石也會有同樣的功效,他可不相橫生枝節了。
杜卡尷尬的點點頭,像個做錯事被抓到的孩子,趕緊把鑽石交還給吉瓦約長老。
「周,這個你打算怎麼辦?」看周吉平睜開了眼睛,吉瓦約長老開口問道。
「我打算把它還給布須曼人,您不是說血鑽和這枚鑽石是達蒙和布須曼人兄弟部落的證明嗎?現在把它給布須曼人,相信能夠打動那個叫利拉的大酋長,畢竟這塊鑽石的價值不是個小數。而我們想要的,只是我們的族人和和平的發展環境。」周吉平對老酋長講。
「他們會不會把這個賣掉?」吉瓦約酋長看著黛鑽說。
「應該不會吧?畢竟這是布須曼人祖先傳承下來的聖物。再說,這樣的鑽石價值難以估量,一旦露出去說不定還會給布須曼人招來麻煩,我想他們應該沒那麼蠢的,而且將來見到利拉我也會和他講。」周吉平說著。其實他把鑽石給布須曼人的主要原因是他想先把這兩枚鑽石分開,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當然,周吉平這也是有點駝鳥心態。他既然知道血鑽和黛鑽是一對兒,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毀掉其中一個,而不是把它們兩個都留在這個世界上,給它們創造聚合在一起的機會。
不過周吉平去知道,眼下自己最大的麻煩還不是這黛鑽,畢竟把兩塊鑽石分開應該還可以控制一下局面。眼下周吉平最擔心的是,自己和血鑽裡的老龍到底是不是真的融合了。如果是真的融合了,那又融合到了什麼程度,能不能消滅它對自己的影響?
現在周吉平和血鑽的關係,就像是一個人對待毒品的態度。想離開它,卻又很依賴它,畢竟在關鍵時刻血鑽可以救自己一命,比如剛才。如果沒有命在,一切對於周吉平來講就都是空談了。
正是基於這樣的想法,周吉平打算「兩害相較取其輕」,決定把黛鑽送給布須曼人,也許這還能給部落換來更多的利益。而如果自己真的解決不了血鑽的麻煩,等自己變成了殺人狂魔,那就一切都完了。
到那個時候,除了安排某個值得放心的人殺了自己,恐怕別無他法了——說不定當年恰卡的弟弟,也是在恰卡的授意下這樣做的。
下午時分,一行人被周吉平分成了兩隊,開始上岸前行。這時周吉平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周吉平覺得,與其這樣在水面上慢騰騰的逆流回去,還不如在岸上走安全些。畢竟在寬闊的河面上,一點遮蔽也沒有,即使皮埃爾殺個回馬槍的概率不大,但防著點總比亮著漏洞等人家來揀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