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考慮到路上的安全問題,周吉平這邊也安排弗蘭克帶上一個班的野戰排戰士和一個排的自由軍趕回去,打算在半路上迎一下部落派出的運輸隊伍。兩天的路程,周吉平估計部落那邊接到禿鷲的傳訊,再集合人手,也要三天後才能到達了。
看來要守著這些肉過一陣子了!
看看這邊的情況,周吉平也有些撓頭——天上飛的禿鷲,河裡的鱷魚,不遠處唧唧歪歪的鬣狗,還有樹林邊虎視眈眈的獅群,都是自己這幾天要對付的麻煩事。
聽到大酋長已經讓部落來人了,趕季的部民們越發的興奮。儘管眼下的肉已經是多得運不過來,但從未見過這麼多肉的部民們還是一個勁地往岸上拖拽著角馬。
一些被踩死或擠死在河邊的角馬,被部民們大著膽子用棕繩套住角,然後十幾個部民一齊發力,硬生生把角馬從河邊的淤泥裡拽了出來。看看河邊可用的角馬屍體已經不多,一些閒不住的部民又自願湊成一隊,和周吉平打了個招呼就沿河向下游搜索過去了。周吉平見狀也不好打消他們的積極性,只好派了十幾個自由軍戰士持槍護衛著他們。
周吉平看得出,部民們是高興壞了,這就像是一個餓久了的人,乍一見到食物明知自己吃不了,也要抓在手裡才安心些。從杜卡和一些獵手那裡周吉平瞭解到,這是達蒙部落幾年來運氣最好的一次。往常年即使整個部落出動,也頂多帶回幾十頭角馬,而這些角馬中的大多數還要用來向布須曼人交換一些必須的生活用品。
原來,北方軍政府對部落區基本上是禁運的。只有少數膽大包天的商人,才敢於買通北方軍的哨卡跑到部落區做些生意。不過這部分人畢竟是太少了,部落區主要生活用品的來源,就是布須曼人那邊。這也算是一種形式的壟斷了,布須曼人的棕繩,長袍,矛尖,刀具,標價都不算低。好在達蒙也有自己的一個優勢——鹽。
看看沒有被處理的肉已經不多,杜卡開始吩咐大部分開始閒下來的人,把角馬肉向一座小山坳裡集中。這些肉都將被暫時的晾在一起,然後在附近的山坡上將會準備起起幾堆篝火,防止動物們來偷竊。他可不想部民們的辛苦所得,晚上被動物們搶了勞動果實。不過相信這招在動物們眼裡,實在是夠絕戶的。
這邊還在忙著,河邊卻突然亂了起來。周吉平和杜卡趕忙跑過去,只見一頭被踩暈的角馬,被角上拴著的棕繩拽了起來,此時正四蹄直地站在河邊的淤泥裡。而一條巨大的鱷魚正咬著這頭幸運未死的角馬嘴巴,正用力的想把角馬拖進水裡。
原來,這是一頭說不上是幸運的角馬。開始人們以為它死了,當把它的角拴上棕繩往岸上拖時,這頭角馬卻突然借力站了起來。與此同時,一條巨鱷猛地竄起來,一口咬住了角馬的口鼻。
岸上的人們想把角馬從河邊拖上來,而鱷魚則想把角馬拖到水裡去,雙方就拽著這頭角馬的腦袋拔起了河。而這頭暈頭轉向的角馬,則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對它來說,不管是哪一邊得到勝利,對它都是一樣的結果。
周吉平對鱷魚沒一點好感。初來草原的時候,他就被鱷魚來了個下馬威,差點被這種水中的巨獸成功伏擊。後來還弄得體力耗盡,暈倒在河岸邊。要不是伊琳,他肯定是死定。伊琳……是周吉平心中的痛。
這條鱷魚體型龐大,與當初襲擊周吉平的那條鱷魚體型接近。現在它身處水中更是佔據了得天獨厚的優勢,岸上七八個人使勁拽著棕繩都不是它的對手。
棕繩上浸了水,沾了泥,強度也得到了加強,否則周吉平真擔心棕繩會斷掉,他倒不是非想得到那頭角馬,而是心疼這條棕繩了。據他剛剛知道的消息,布須曼人賣一條棕繩據然就要用兩條角馬腿肉來換!
「弩手!弩手!」看兩方僵不下,周吉平想出了一個辦法。
幾個負責警戒的弩手提著弩跑了過來,詢問周吉平叫他們幹什麼。
「裝上石頭,打鱷魚的眼睛。」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周吉平這次直接拿來主義了。
石頭是現成的,弩手們每人都帶著一些,這是他們用來演練擲手雷戰術的。另外,弩手們現在還用它們來驅趕捨不得離開的野獸。
幾個弩手站在河邊,在弩弦的皮托上安放好石頭,開始向著鱷魚發射。打了沒幾下,右側的兩個弩手停下了,「酋長,它沒有左眼!」
嗯?周吉平一楞,沒有左眼?難道……冤家路窄?走到幾個弩手的射擊位置仔細一看,果然,鱷魚的左眼位置長了個怪異的瘤子,左眼根本找不到。回起上次自己開槍的情形,周吉平不禁起疑,難道真是那條鱷魚?
「不管它!照著它的眼的位置,還有它的嘴,打!」周吉平命令幾個弩手。
聽到周吉平非常堅決的下令,幾個弩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身上帶的石頭幾乎全打向了鱷魚。哪怕鱷魚身上披著厚厚的鱗甲,哪怕鱷魚始終在移動,哪怕發射石頭的弩手打得不是很準,但頻繁的發射總還有許多石頭擊中,並且打疼了鱷魚。
兩相較力之下,弩手的干擾終於起到了作用。鱷魚稍一分神,角馬已經被眾人拖拽出了好幾米,而不肯放棄的鱷魚,則咬著角馬的嘴巴一併被拖出了水面。
鱷魚一旦離了水,馬上威風大減,在和人們對抗中也立時落在了下風。正在拉繩子的部民們見狀,興頭更大了,大家一齊喊著號子把角馬連帶鱷魚一齊向岸上拉過來。
「長矛!」周吉平向旁邊持矛觀看的獵手叫道,示意一個獵手把手矛交給自己。然後,周吉平提著長矛,揀著腳下平坦沒的淤泥的土地,向鱷魚靠了過去。
「酋長!」杜卡本來還沒弄明白周吉平想幹什麼。直到周吉平向鱷魚靠過去,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出聲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見此情形,杜卡從一個獵手手裡搶了一支長矛,緊跟著周吉平向鱷魚走去。
實際上,周吉平的行為是很冒險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送死的行為。要知道,這條鱷魚有近四米五長。雖然旱季讓它的體能損失不少,但剛才在水裡能夠和七八個人對抗,已經能夠說明這個傢伙是多麼的危險了。不消說被它咬到,就是被它的尾巴掃一下,人也肯定會受傷。即使當時不會死人,但帶著淤泥污物的鱷魚尾巴掃到人身上,傷口肯定會化膿感染。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