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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文 / 奔命牛

    第48章

    「為什麼?他會把那孩子打壞的!」周吉平不明白地問。

    「這是達蒙的規矩。」伊琳無奈地解釋著。

    「這是什麼破規矩?看著人要被打死不管?」周吉平叫了起來。

    被周吉平噎了一句,伊琳並沒有任何的不滿,這個男人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很出色,這點小問題算不得什麼,「如果在比試中一方承受不住,扔了長矛,對方才會停下不打,如果對方不扔長矛,就被認為還願意繼續戰鬥下去。」

    還有這規矩?周吉平楞了:「那要是對方一直不扔長矛,難道就打死人嗎?」

    「一般不會打死人,大多是被打傷,打死的情況很少。」伊琳語氣平淡,彷彿這事如吃飯睡覺般的正常。

    「可,可你們為什麼這樣?」野蠻兩個字沒有問出來。

    「達蒙需要最強悍的戰士,只有能承受得住痛苦的人,才是可以依靠的堅強勇士。」伊琳說出了一句讓周吉平意外的話。

    哦——周吉平沉默了。聽起來很富有哲理啊!承受痛苦?可以依靠的堅強戰士?周吉平不由得聯想到了自己。自己不也是這樣的人嗎?一直厄運相伴,一直經歷痛苦,一直堅持著不倒下。可自己真的強悍嗎?我又能給誰依靠的感覺?

    不能不說,伊琳的話說到周吉平心裡去了,也讓周吉平有了重新認識這個草原民族想法。承受痛苦——不能承受痛苦的就要被淘汰,這個民族就是在這種近乎殘忍的淘汰過程中頑強地生存著。從那個被打了許多下,還支撐著不願倒下的孩子身上,周吉平看到了堅韌的品質,那是一種超越自我,敢於向命運挑戰的勇氣。

    想想自己,當初憑借出色的軍事技能跨入偵察大隊大門的時候,那如同煉獄似地熬過的一關又一關,留在記憶裡的每一個瞬間,都不能被抹去!能堅持下來的,都是響噹噹的漢子!多少人只因為差了那麼一點,就被狗隊長那張冰冷的長臉擋了回去。那些人中,很多也像自己一樣出身平凡,終生也許只有那麼一次出人頭地的機會。可他們卻成了狗隊長嘴裡所說的:算不上漢子的人!真的是痛哭流涕啊。

    狗隊長做的沒有什麼不對,就像他教給周吉平和他的戰友們的那樣——「走進了這個門兒,就都是可以自稱老子的好漢!」

    ……

    看周吉平一直沉默著,伊琳沒有去打攪他,乖巧地守在他的身邊。過了好久,周吉平才回到現實中來。

    「那個孩子呢?為是什麼跑走了?是不是找他父母告狀去了?」周吉平問伊琳,擔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聽見周吉平問這個,伊琳笑了:「不會的,達蒙的孩子是不會這樣做的,布科可能是被你嚇壞了吧!剛才你的樣子象頭發怒的獅子,很嚇人!」伊琳的笑容很單純,就像她的牙齒的顏色一樣。

    「那個被打的孩子呢?他有沒有受傷?」說著,周吉平起身走到那個孩子跟前查看。

    「他叫古迪裡,是迪迪亞哥哥的兒子,跑走的布科是朋熱的兒子。」伊琳在旁邊介紹著。

    古迪裡頭上臉上添了好幾道傷痕,有的還向外滲著血,看起來很讓人心疼。「你多大了?你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我十二歲了,我還能堅持。」男孩努力堅持著,用一種敬畏地眼神看著眼前的男人說。

    看起來精神狀態還不錯。周吉平無語了,十二歲,自己十二歲在幹什麼呢?上學,放學後給家裡幹點活,放假時還能跟村子裡練把式的人學摔跤和形意拳。雖然家裡窮點辛苦點,可也沒有象眼前這個孩子似地挨過這樣重的打。

    「我行的,我要像我叔叔那樣,做最出色的獵隊長。」男孩誤解了周吉平的眼神,焦急地替自己辯白。

    這就是部落的孩子!在中國,那些城鎮裡條件好一點的家庭,十二歲的孩子幾乎還是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吃飽了怕餓著,喝著飲料嫌不夠甜,上學怕累著,走路怕摔著的年紀。環境造就人,一點不假啊。

    「你做的很好,但布科多大了?」周吉平轉頭問伊琳。

    「十四歲了,已經在靠自己的力量生活了。」伊琳回答。

    「你看,布科十四歲了,他要比你大很多,身體也要比你健壯,你比不過他是很正常的。沒有必要為了一次比試,讓自己受傷,明白嗎?」周吉平盡量和顏悅色地說。

    聽了伊琳譯過周吉平的話,古迪裡點了點頭,接著露出堅定地神色說:「我會努力的,我下次一定能打敗他。」

    被軟釘子頂了一下,周吉平嚥了口唾沫。看來自己改變達蒙孩子思想的嘗試是不成功的,反正自己將來是要離開這裡的,他們還會按著原來的生活方式繼續下去,自己改變了這個孩子的想法,恐怕反而不美。

    想到這裡,周吉平起身問旁邊的佐瑪約:「有藥嗎?」上次見識了部落笞刑,估計那藥水可以起到消炎的作用。看這孩子受了些傷,傷口又不太乾淨,這麼熱的天氣,一旦傷口感染可是會死人的。

    不料,佐瑪約卻為難的說:「部落的藥水主要給獵手和為部落受傷的人用,像這樣的孩子在比鬥中受傷是不給用藥的。」

    一聽這話,周吉平有點氣憤,一點藥還要分給誰和為什麼受的傷嗎?

    看到佐瑪約尷尬的神色,伊琳連忙過來解圍,「哈土木數量不多,不會輕易給人用的,古迪裡這種傷一般都不上藥,留下的疤痕是他們的榮譽。」

    疤痕是榮譽?!

    天快黑了,佐瑪約安排好晚上值班的部落戰士,陪著周吉平等人向部落營地走去。

    佐瑪約說:晚上出來禍害耕地的動物反倒不如白天多。因為食肉動物也是晚上行動的,晚上在一點隱蔽都沒有的曠野上採食,無異於『自殺』,何況部落戰士們會晚間點燃的幾堆篝火,這也起到了很大的威嚇作用。

    走上劍麻叢圍合的小路,一個身影從草從後轉了出來,是布科。迴避著眾人的目光,他怯生生地加入耕地戰士的隊伍。看著他有些緊張兮兮的表情,周吉平估計他是一直等在這裡的。不過,如果一會兒有人問起這件事,自己該怎麼應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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