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走過了河中心,周吉平繫在手腕上的繩子漸漸拉緊,掃帚就像是有生命一樣,隨著周吉平向河南岸移動——這是周吉平想出的李代桃僵之計。
終於,周吉平平安登上南岸,暗暗鬆了一口氣,回頭觀察河面,表面上平靜如常。但仔細看過去,河面上多出了幾塊像爛木頭的東西,好險!
把大掃帚向岸上連拉幾把,然後割斷了繩子,把餘下來的繩子收好,登上了南岸的崖頂。
欲哭無淚!
這就是另一個國家?南岸與北岸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枯黃,一樣的廣闊——
但是,還有選擇嗎?
……
又是連續五天走下來,周吉平的心一天天沉下來。沒有遇到想像中的邊防軍,沒有遇到村鎮,甚至連個原始人都沒有。
或許可以說,周吉平對這片草原已經熟悉了,躲避食肉動物、夜晚宿營都已經是得心應手。儘管食物耗盡,但利用背包裡的套索和繩子,幾天來還是捕到了一些小動物,儘管吃不飽,但維持生命和體力還是足夠了。
但是,最大的威脅已經來到眼前,旱季開始光顧這片大草原,土地幹得冒煙,水源開始難以尋找。每天,周吉平需要花大半的時間在找水上,即使找到了水源也不能馬上去取,因為水源周邊經常埋伏著食肉動物,它們在那裡「守水待獵」。只有中午前後最炎熱的時候,水源附近才是安全的。
現在,清晨和日落前是周吉平行路的時間,這段時間動物們都忙著飲水和解決生計問題,它們的活動範圍總是距水源不遠。而當時近中午,動物都開始躲避炎熱的炙烤時,這才輪到周吉平解決水的問題。
為了照顧尋找水源,周吉平每天的行程縮短了一半兒,淨水藥片也消耗待盡,現在周吉平已經不再奢望含鹽的水了,保證正常的飲水都是很困難的事了。
調料包裡的那點鹽早就用光了,缺乏鹽分,又需要經常在炎熱的天氣裡行走,周吉平感到自己的體力在慢慢的流失。他也曾想過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據說動物的血液裡含有一定量的鹽分,所以每當捕到獵物,只要動物肉色是正常的(沒有病變),他會豪不猶豫地喝下動物的血,至於動物血液裡是不是有寄生蟲,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還記起有人說過有的土質含鹽,他也試著嘗過一些水邊林下的土壤,但一無所獲。
10天,現在的周吉平已經是鬍子一大把,身帶著一股食肉動物特有的惡味和血腥氣。即使是草原上的猛獸遠遠地發現他,也會盡量的迴避,避免與這個奇怪生物的衝突。
冬日的山嶺,雪花飄飛。一隊士兵全副武裝急行在山道上。
嘟——嘟——
尖利的哨聲在山谷中迴響。
「有敵人伏擊,迅速進入戰鬥位置!」隊伍前面有人大聲喊。
隊伍驟然加快了速度,平穩而有序。類似的訓練進行了多次,士兵們已經習慣了,只要跑到坡上,然後跳到下面那個山坡臨溝的平台上,做出戰鬥反應就可以了。
「周吉平,快,楞什麼楞!」站在半坡的尉官大聲喝道。
「應該沒事,應該沒事!」強壓下心裡那一絲模糊的不安,周吉平緊跟在小龍的後面:「這個地方跳過兩次了,應該沒事。」
小龍跳下去了,略一沉,看小龍平穩站住,周吉平也向下跳去。在空中看到,小龍摔倒了,仰面看著自己向他砸下來,堅硬的作戰靴,對著小龍的胸口。
向右,猛甩背包,擰腰,展腹,腳向左探,彭——,堅硬的軍靴踏在山石上,周吉平從小龍的身上,仰面向右側摔去。
啊——
躲在樹床裡的周吉平一下子驚醒過來,小龍沒有了,雪和山道沒有了,只有弓著的腰在隱隱作痛。
疲憊襲來,周吉平偎在樹床裡想:還有希望嗎?
鹽沒有了,四天來每天喝的都是淡水,旱季高熱的氣溫讓周吉平整天汗流浹背,身體裡的鹽分大量流失,這兩天頭暈無力的情況越來越明顯,心虛氣短的症狀也越來越嚴重。本來人流出的汗液是鹹的,但現在伸出舌頭一試,無味。
抬頭看看天,一絲苦笑,這個遊戲老天終於玩膩了嗎?頭幾天剛給了我幾次運氣,現在就要收回所有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