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番外(51)
因為她背對著窗戶,齊健越只能看到一個晶瑩細膩白皙誘人的裸背,卻無法看到她的臉。這讓窗外的齊健越不禁心火直冒焦急萬分。就差把貼在窗戶紙上的那顆眼珠子直接挖下來放到那女人對面去。
心急則亂。
某人正在因為看不到裸背女人的真面目而焦急,卻忘了清貧的苦渡庵是用不起玻璃做窗戶的。
噗嗤一聲,脆弱的窗戶紙碎了個稀巴爛。一顆黑乎乎蒙著面的腦袋破窗而入鑽了進去。
屋內正嬉笑的兩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大跳。看清是一個人頭時,黛兒捂著嘴驚聲尖叫了起來。蹲在浴桶裡的人猛地回頭,看到窗戶上的腦袋後也驚慌失措的抓起搭在浴桶沿兒上的衣服胡亂披到了身上。
她二人被嚇得夠嗆,齊健越自己又何嘗不是。
毫無心理準備的將腦袋鑽了進去,看著眼前兩個慌亂的女人,一時間他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是浴桶中的女人第一個反應過來,抄起浴桶中的水瓢,對著齊健越的腦袋就扔了過去。
合該齊健越倒霉。眼瞅著兩個女人看到自己後慌亂的不行,他就想將腦袋縮回來。卻不料正好和轉頭望向窗戶的浴桶中女人來了個對視。在看清那女人面容的剎那間他像被雷劈般僵在那裡。
濮陽游兒!
浴桶中的女人是濮陽游兒!
只是這時候的濮陽游兒秀髮挽成偏髻,簡簡單單用根簪子別在腦後,有幾綹碎發濕答答的貼在白皙粉嫩的臉頰、脖子和前胸上。粉白黛黑的強烈對比,讓她看起來猶如出水芙蓉般更加嫵媚動人。
他正看著濮陽游兒癡癡發愣的當口,突然一個不明飛行物飛了過來。還不等他縮回腦袋,那飛行物正好不偏不倚狠狠地砸到了他面門上。隨即他便看到了漫天不知名的小星星在不停旋轉著。
還沒等他把星星欣賞完,浴桶裡的濮陽游兒就跳了出來。她一把抓住了齊健越頭頂的髮髻,另一隻手左右開弓給了齊健越幾個大耳光。
天上的星星更多了。
這時的濮陽游兒動作竟出奇的敏捷。她一腳站立,一腳使勁蹬住窗下的牆,兩手用力一拉,揪著齊健越的髮髻就將他拉了進來。這一拉不要緊,正好把齊健越卡在了窗框裡。然後她反手一把揪下了蒙在齊健越臉上的黑布。旁邊的黛兒看到濮陽游兒的舉動也醒悟過來,她抄起別在門上的門栓,對著齊健越的後脖頸子就是一下子。
「絲!」看到齊健越的面容後濮陽游兒倒抽一口涼氣,兩隻大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一張乾淨脫塵稜角分明的俊臉,濃眉長眼,黑而密的長睫毛,尤其是兩邊微翹的兩片勾魂紅唇……這張讓她日思夜念魂牽夢縈的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游兒,你……你認識他?」見濮陽游兒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黛兒用門閂指著一身黑衣的齊健越戰戰兢兢的問道。
「嗯,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小氣鬼。」濮陽游兒秀眉微蹙,輕咬嘴唇儼然一副做錯事的小媳婦模樣。
黛兒一聽齊健越就是平日裡濮陽游兒嘴上總掛著的那個小氣鬼,早已嚇得將手中的門閂扔出老遠。然後糾結的絞著雙手尷尬的訕笑著對濮陽游兒道:「這……這……游兒你看……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剛才……還……不也……打……他了麼。」她越說聲兒越小,見濮陽游兒壓根就沒聽自己在說什麼,索性悄悄地閃到了一旁。真是天禍不惹惹地亂,自己居然打了她的男人!一想到平日裡這死妮子想念那小氣鬼的情形,黛兒頭皮一陣發緊。趁著死妮子沒有爆發前,自己最好有多遠躲多遠。
「小氣鬼!怎麼是你?」好半晌看到齊健越有了動靜,濮陽游兒這才長出了口氣,將放在唇邊的兩隻手放下,靠近眼前怯怯的問了一句。
齊健越抬頭眨了眨依舊滿天星光的眼睛苦笑著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你都可以從男人變為女人,我怎麼就不能來這兒了。」
一聽這話,濮陽游兒的表情剎那間變得古怪無比。那表情像極了剛進茅房脫完褲子準備痛痛快快大號一場的人,突然被另一個闖進茅房的異性嚇了一跳,只好又將大號強自忍回去的樣子。
晃晃昏沉的腦袋,齊健越喘息著道:「小乞丐,你打算讓我一直這樣呆著?我的頭快痛死了。」
「呃!」一聲驚呼,濮陽游兒這才想起來齊健越人還掛在窗上,遂趕忙上前把著他的肩膀往窗外推。推了兩下沒啥效果,她索性摟著他的腦袋往窗外推。
這一摟不要緊,齊健越只覺得一股酷似蘭花的淡淡甜香撲鼻而來,跟著一張臉就埋進了兩團柔軟中間。
天!
這……這……這是勾引!
純粹的勾引!
從未有過這種經歷的齊健越只覺得身子一緊,週身發顫,血沖腦門,心火四竄。一閉上眼睛,眼前旋轉的星星更亮更多。
濮陽游兒費了半天勁,好歹把人算是推了出去。她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窗外,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齊健越不停地搖著肩膀,滿面焦色的急聲問道:「小氣鬼,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就是……呃……」齊健越仰起臉,兩趟艷紅稠密的鼻血正順著鼻孔緩緩流下,已經快流到嘴唇上了。
齊健越仰起臉,兩趟鮮紅稠密的鼻血正順著鼻孔緩緩流下,已經快流到嘴唇上了。
濮陽游兒被他那副模樣唬了一跳,三魂差點沒嚇飛兩魂。
「小氣鬼你沒事兒吧?」情急之下,她顧不得找帕子,直接蹲下身子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擦拭起來。邊擦邊沒好氣的直埋怨,「想看我直接敲門進來就好,幹嘛非要三更半夜偷偷地爬窗戶,看看這後腦勺腫的……」忽然間她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動作,小臉兒也在瞬間罩上一層寒霜。「等等,你是不是一直監視我?不然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在苦渡庵落腳。」
「監視你?怎麼可能!我只是今天在五月街上碰巧看到你覺得好奇,你一個男人怎麼會住到苦渡庵來,所以才……」齊健越佯裝漫不經心的道,雖然在咧著嘴,但笑得很勉強。
聞言濮陽游兒臉色變得有點難看,眼底悄然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失望之餘卻沒細細品味一下齊健越說的那句話,也沒深想他怎麼會知道她「住」在苦渡庵。
「這麼說,從那日離開後,你沒想過要找她?或者根本就沒想起過她?」一直躲的遠遠地黛兒不知何時來到了二人旁邊,聽到齊健越的話她頗有幾分激動地尖聲問道。
「我……不是一次都沒想起過,也不是不想找她,只是……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濮陽游兒,一時間齊健越竟不知該如何說好。個中隱情豈是一兩句話說的清楚。一直以來他心中的苦楚與糾結,還有這些天對她的思念和渴望……這一切只有他自己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