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番外(9)
方子雖好,可想要積齊裡面的材料卻是要頗費一番周折,好在過兩天自己便要去江南處理玻璃工藝品一事,到了那裡再想辦法四處去尋覓。
馬車在謝家大院的門口停下了,齊健越沒等隨行的侍衛上前伺候,直接挑簾從車上跳了下來。這是從十年前離開這裡後,他第三次回到這裡。上次離開,還是三年前的時候,走時環兒正大著肚子。
前一天便接到消息的環兒夫婦,早已率領宅內的老老少少等在了院門口。三年不見,環兒依舊是一副純情少婦的模樣,只是懷中又多了一個步履蹣跚的小蘿莉。
謝家大院的人幾乎都沒什麼改變,依舊還是那些老面孔。雖然多時未見,但依舊還會有一種家人一般的熟悉感和親切感。畢竟這些人在一起是經歷過很多風雨與磨難的,可以說沒有他們,就沒有謝家大院的今天。
故人相見,自然會提起當年的一些人和事。他們最熱衷談論的還是齊健越當年的一些趣事。
晚飯時,大院裡上上下下幾十口都聚在議事廳內用飯。眾人七嘴八舌的打聽著京城內發生的趣人趣事。不過沒過多久,大夥兒便不約而同的把話題轉到了齊健越的身上,那便是齊健越的終身大事。
這讓原本滿腔熱情而來的齊健越登時一個腦袋兩個大,立時像避難般逃回自己的房間睡大覺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齊健越十分乾淨利落的解決掉了玻璃作坊的事情。開始,作坊內幾個新來的掌櫃還對他是否能解決此事心懷疑竇,如今見識過他的手腕後,看他的目光較諸以往更多了幾分真正的敬懼與佩服。當聽到大掌櫃說他便是十多年前一手創建玻璃作坊的大少爺之後,他們看他的眼光幾近狂熱與崇拜。難怪東家會讓這位看似文弱的少年來處理此事。(他們並不知曉齊健越的真實身份。)
人都是一樣的,無論是誰其實都還是要憑實力說話的,如今齊健越因為這件事充分的顯示出了實力和足夠的智慧,再加上他創始人的身份,讓原本因此事有些惴惴不安的眾人都將心頭的石頭放了下來。
齊健越藉此良機,將他們收服的服服帖帖。並拜託他們分頭去幫自己尋找做面具需要的材料。當然,此事是要對外保密的。
坐在院子中間的鞦韆架上,齊健越悠哉的欣賞著園中的美景,還有環兒家那小蘿莉時不時刺耳的呱噪聲。打小齊健越就喜歡這個鞦韆架,坐在鞦韆的椅子上慢悠悠地晃著,陽光均勻的灑在臉上和身上有著說不出的舒服,雙目微瞇,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想像著一切現實中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整個午後,他就這樣在清淨與嘈雜中一點一點廝磨著時間。
江南的事情基本上處理得差不多了,他製作人皮面具的材料在昨日前也已經全部收集齊全。三天,最多三天他就要出發,再次回到那個壓抑的幾乎讓他透不過氣的皇宮,那個充滿了虛偽讓他厭惡透頂的皇宮。
閉上雙目,那日爺爺和太奶奶之間的談話再次響徹耳邊。胸口不禁一陣悶痛,雙手緊緊地抓著鞦韆上的鐵鏈,鐵鏈發出痛苦的聲。
「幹嘛那麼用力,鐵鏈會疼的。還有,以後不許霸佔我的鞦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環兒家那小蘿莉竟站到了他的面前,兩隻清亮的大眼睛還滿含不滿的盯著他那兩隻抓在鐵鏈上暴起了青筋的雙手。
「你的鞦韆?」齊健越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比三方豆腐高不了多少的小蘿莉。
「那是當然,這個鞦韆可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小蘿莉人雖不大,嗓門倒是不小,掐著小肥腰的樣子也氣勢十足。只可惜臉上的水果漬和那個掛在胸前的口水兜,讓人一看就不禁想發笑。
「照你這麼說,鞦韆誰玩過就是誰的,那現在是我在玩,這鞦韆自然就是我的了。」齊健越斜著眼故意不屑一顧的道。
「可是你沒我玩的時間長。」小蘿莉皺起肉呼呼的小鼻子,氣呼呼的喊道。
「誰說的?這鞦韆我可是玩了十幾年了。」齊健越忍不住童心大起,皺著鼻子學起小蘿莉的表情。
「你說你玩兒了十幾年,有什麼證據嗎?」誰知人家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小嘴兒一瞥竟跟他要起證據來。
「好吧,我沒有證據。既然你說你玩的時間長,那你又有什麼證據?」齊健越看著霸氣的小蘿莉,忍不住繼續逗弄道。
「她沒有證據,但是我可以做證。她一生出來就住在這個院子裡,而且環兒姨娘和岳叔叔是這個院子裡最說的算的人。你說鞦韆不是她的是誰的?」不知何時,李青山家那個六七歲大的小豆丁雄赳赳氣昂昂的站到了小蘿莉的身後。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替小蘿莉撐腰來了。
小蘿莉一見來了後援團,底氣更是足了三分,不知不覺的將小胸脯又向前挺了挺。
唉,齊健越以手支額心下哀歎,這究竟是什麼世道,連這麼點的小豆丁和小蘿莉都會仗勢欺人。難怪世人會那麼熱衷於做官,對權勢那麼的趨之若鶩。權勢真的就那麼重要?連小孩子也那麼看重。看來小齊童鞋還真的有些out了。
「既然你有人證,鞦韆就還給你吧。」輕輕拍了拍兩個小東西的腦袋,齊健越長身而起。
在院中坐了這半天,是該回房了,明日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哼!一個大人膽子居然這麼小,稍微一嚇唬就跑了。真沒意思!」身後傳來小豆丁輕蔑的童音。
「真是個膽小鬼!」小蘿莉像怕吃虧似的又跟著補上一句。
齊健越苦笑著搖搖頭向上院走去。古時也好,現代也罷,無一不是強權與金錢的天下。或許,老爸的做法也不是不可理解的。
像當年老媽逃離王府一樣,自己要離開皇宮就必須有人在外面做外應,否則根本無法成事。而這個外應必須膽大心細,是個信守承諾之人才可以。
想起老媽,齊健越心裡不禁生出一絲歉疚。當初說好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和老媽分開,還要和老媽永遠站在同一戰線上。如今自己為了自由,竟重踏老媽的覆轍,再次上演離家出走的戲碼。想著逃離後要和老媽天各一方,齊健越的胸口再次悶痛。
三天來的尋覓,並未讓齊健越找到合適的人選,無奈之下,他只得按期踏上回歸京都的路途。十多日後在十多位鐵衛,幾百名禁軍的保護下,齊健越浩浩蕩蕩的回到了京都。
西院的丹藥房內一片昏暗,屋內年輕人的臉上卻現出如陽春三月般明媚的笑意。此刻他的手裡拿著一張幾可以假亂真的肉色面具,面具纖巧輕薄,這是他連日來潛心實驗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