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還有手握重兵的關家……
儘管這些事根源並不自己跟齊天嘯身上，但誰又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將這一切歸咎到他們兩個身上，恨之入骨也說不定。這所有一切的一切……她不能不防。為了天嘯，也為了越兒，她不能讓那些人有機可乘。
但……這些並不完全是她拒絕生孩子的理由，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她怕疼！這個原因打死也不能跟齊天嘯說，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是因為這個不生孩子，自己不但會顏面盡失，他會氣抽也說不定。
「你既知道我的心意，以後就不要再提生孩子這件事。」她閉著眼睛又往他的懷裡鑽了鑽。
「唉，看來我這輩子是沒有機會做外公了。不行，既然我做不了外公你得補償我的損失。」說罷邪笑著將她再次壓在了身底下。
……
齊天嘯走後，謝雨菲躺在床上假寐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梳妝打扮往永寧宮給太皇太后和太上皇請安去了。
農曆八月十五，時值三秋之半，故被稱為中秋節。又因此節正值月圓之時，故又被民間稱做團圓節。再過幾天便是中秋節，按照舊例，宮中得舉行聲勢浩大的祭天活動，太上皇須得帶領齊家的眾子侄開祠堂行朔望之理。雖說清整祠堂，準備祭品這些瑣碎之事自會有禮部的官員按章行事，但後宮中亦要有許多事物需要單獨準備，謝雨菲身為皇后自然也是要跟著操勞的。
去到永寧宮，方被告知太皇太后由太上皇和皇太后陪著往園中踏露賞菊去了。無奈，謝雨菲只得領著貼身宮女絮兒往後花園尋去。
後花園中，梧桐樹下，一張小紅木方幾，三個老人，三張搖椅。
唯一一個在一旁打著扇兒，沏茶伺候著的是太皇太后的貼身老奴石嬤嬤，餘下的十幾個宮女太監遠遠地站在距涼亭二三十米的地方候著。
「哀家倒覺得此事還應從長計議。現在是嘯兒當政，凡事都應該以他的意思為準，這種事更應該由他自己拿主意。畢竟那些人的身份都太過敏感，撇開他們手中的權勢不說，好歹他們也都算是嘯兒的家人。嘯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單這一項便著了他的痛處。當年那些事處理的並無不當之處，照理他們不應有何鯁刺存胸，若是真有二心，相信他們早就該有所動作了。」將口中的棗泥酥嚥下，太皇太后撣了撣衣襟上的面渣道。
輕捋頜下長髯，齊凱延眉頭微皺，思忖了半晌，他覺得自己也委實有些多慮。自己究竟在擔心些什麼？梳理心中隱憂，他緩緩開口道：「就因為他們一點動作也沒有，太過平靜才讓兒子起了疑心。」
「如今太平盛世，他們又都是聰明人。一直保持現在這種平衡無事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再為當年的事情起什麼爭端。何況他們又不是沒見識過嘯兒的手段，借個膽子讓他們主動撩撥，他們都未必敢。」甄玲瓏手握香羅帕，幫太皇太后拭了拭嘴角，又回眸望了一下不遠處的那些宮人後輕聲言道。
「話是如此，雖說那些事情都已過去十多年了，可誰又能當做沒發生過？尤其是那老貨，不但兩頭全落了空，還失了一個女兒，他焉有不咬碎牙齒之理。照我說，有些事還是應斬草再除根的好。好歹除了後患是正道。」齊凱延面無表情的抿著鮮菊花茶，眼底卻閃過一抹陰寒。
太皇太后自然知道齊凱延說的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他說的沒錯，但那也僅僅是懷疑而已。仔細梳理朝中各方勢力，並無什麼不妥之處，若是故意尋個嫌隙革他們的職，未免太過於著露痕跡。這樣一來反倒會加深朝中大臣們對皇室的疏遠之意，由此暗生二心引起反意豈不是得不償失。
太皇太后淡淡的說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這嘯兒的痛處又何嘗不是你的痛處。你……可捨得月陽？」
「這……」齊凱延一怔，隨後皺著眉頭無言的將手中茶盞輕輕放回桌上。
「依我看，這事兒暫且擱下。你既已經有所懷疑，嘯兒焉能不有所察覺，哀家相信他對那些老貨定然是早有準備，不然他就不配坐在那張椅子上。哀家老了，再也經不起什麼大風大浪的，哀家只希望能安安靜靜的過完剩下的這些個時日。你若執意要做此事，那就等到哀家駕鶴後再做吧。如今越兒也長大了，眼瞅著就該滿十六啦。哀家覺得是時候讓他參政，跟他老子學學那些安邦治國之策。讓他早些熟識朝政，早些掌權，等他手中有了足夠的權利，腳下的基石打造的更牢固，便可同嘯兒兩個一內一外治理江山。到那時，那些個老貨還有甚可懼的？唉，只是咱齊家的人丁現在委實有些單薄了點，若是再多上幾個該有多好。」太皇太后緩緩閉上眼睛，不無惋惜地無奈輕歎道。
「嘯兒昨兒個倒是有跟我提起此事，這些年來媳婦為了幫嘯兒，一直四處奔波忙於商事，根本無暇再為咱們齊家添香火。臣妾也曾試探過媳婦，她好像也有些不願意。不過嘯兒說他已經……」甄玲瓏正說到一半，不知為何突然兩眼望著左前方住了口。
齊凱延順勢望去，遠遠地看到謝雨菲領著絮兒正往這邊來。他看了甄玲瓏一眼，再沒言語。
謝雨菲請過安，跟太后和太皇太后商量了一些有關中秋節的事情，又說了一會子話便起身回泰安宮了。
待她走遠，齊凱延撚鬚靠到躺椅上，緩緩閉上雙眼，一絲不為人察覺的笑意一現即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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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便是八月十五，謝雨菲早早的便起了床，一切事物安排停當，她才開始進行大妝。
待齊天嘯帶領齊家子侄文武百官拜完天祭完祖，已過正晌午時。用過簡單的膳食，宮中的貴人們都回到各自的殿內休息，而那些宮人們則開始為準備晚上後花園中的夜宴再次忙碌起來。
回到泰安宮，卸下身上足有十幾斤重的行頭，謝雨菲如釋重負般躺倒在床上。一個女人敢如此四肢大張不顧形象的躺在床上，尋遍烏龍國，恐怕也僅她一人而已。
若不是礙於身份，她才不要戴這麼多烏七八糟的東西，更不會裡三層外三層的穿那些又厚又重的宮服。
每逢這種時候，她都好想離開這裡，去過那種平常人的日子。哪怕是每日裡粗茶淡飯平平淡淡的過活她也會甘之如飴。
可是，這一切好像是在做夢。
許是起得太早再加上勞累，沒過盞茶的功夫謝雨菲便直接夢周公去了。
齊天嘯來的時候，她睡得正香。以指比唇，齊天嘯示意絮兒不要吵醒她，幫她掖好被角，他才負著雙手出了寢宮。絮兒趕忙緊隨其後將他送出泰安宮。
隨行等在宮門口的龍躍一見齊天嘯出來，趕忙迎上前去，見送齊天嘯的是絮兒，遂將一直捧在懷中的兩個錦盒遞與她。
「是上好的燕窩和人參。閒來時讓皇后多吃點，好讓她補補身子。」齊天嘯語氣平淡的道。
絮兒趕緊拜倒，替他的主子謝恩。
看了看絮兒，齊天嘯斂起眼瞼低聲道：「不用告訴皇后朕來過。」
微微怔了怔，絮兒撇了一眼手中的錦盒有些不知可否。
「東西……也不必讓皇后看到。」說罷方才遲疑著同龍躍離宮。
齊天嘯前腳走了沒多久，後腳永寧宮的石嬤嬤就來了。好巧不巧的，她也是來送東西的。一份蝦仁百合，一份冰糖銀耳蓮子羹。菜餚從食盒內拿出來時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出鍋不久。
「這是太皇太后吩咐我送過來的。她老人家擔心皇后娘娘這幾天為了祭祖的事情太過操勞，所以特意讓我吩咐御膳房準備了這兩樣清熱去火又潤肺的東西。待皇后娘娘醒來，你也不用說什麼，只趁熱服侍她用下便是。這東西若涼透了，便走了效力，別辜負了太皇太后的一番心思。」素日不甚健談的石嬤嬤今兒個話卻不少，囉囉嗦嗦的囑咐了一大通方才離去。
看著石嬤嬤的背影，絮兒越發的不解起來，今兒個這是怎麼了？像事先約好了似的，全都趕著往這裡送東西，而且都明裡暗裡示意不讓跟皇后娘娘提起。若非知道是太皇太后和皇上送的東西，換做別人她鐵定懷疑人家不定居著什麼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