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查元兇皇帝探虛實
小健越受傷了。
當王府隨行的那幾名下人抱著小健越護著謝雨菲衝出天兆寺山門的時候，正好迎面碰上尾隨而來的齊天嘯和王府的幾名隨身侍衛。
原來自從謝雨菲母子走後，齊天嘯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漸漸的竟變成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懼。看不到他們母子，他覺得自己都快要瘋掉了，無奈之餘，只好匆匆帶上幾名侍衛一起跟著去了天兆寺。結果還未等進門，便看到小健越被王府的下人抱著走了出來。
皇太孫和太子殿下最寵愛的賢德側妃被人刺殺了。皇太孫還受了嚴重的內傷，已經危在旦夕！賢德側妃被人下了迷幻藥至今未醒。
順王府內亂了套。
消息傳到皇宮後，就連素來平靜無波的皇宮此時也跟著炸了鍋。
老皇帝命人火速將小健越母子接入宮中診治，至於結果怎樣卻是誰都不知道。
連著幾天皇宮內都沒有別的消息，齊天嘯倒是每天都會進宮，但是對於謝雨菲母子的情況如何，他卻閉口不談。只是每次從宮中回來他都是愁眉苦臉不見笑面，嚇得府中的人誰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此事。私底下府中卻流傳著小健越已死的消息。
這天一大早，文師爺匆匆入府了，他同齊天嘯在書房內中呆了好一會兒，究竟談了些什麼卻是不得而知。
快到巳時，二人一同出了書房，直接進宮去了。
就在齊天嘯和文鬥啟出門沒多久，未能在初三如期而回的孔幽塵和陳媽一同回到了順王府。得知謝雨菲母子出事後，她也領著陳媽急匆匆的入宮去了。
一進內宮，正巧遇到永寧宮的石嬤嬤。一問之下才知道謝雨菲母子現下正在老太后的永寧宮中養傷。孔幽塵和陳媽遂跟著石嬤嬤一路向永寧宮而去。
永寧宮中。
老太后正襟危坐在錦榻之上，錦榻上放著一個小茶几，茶几的另一側坐著老皇帝齊凱延，二人俱是表情嚴肅，面有慍色。
「要知道，膽敢刺殺皇太孫和一品誥命夫人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她怎麼敢？」老皇帝悶聲悶氣的道，他始終有些不敢相信兇手就是齊天嘯剛才所說之人。
「父皇，兇手明知道這一點，卻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而為之。這說明什麼？還有，她對紫嬌和越兒的行蹤瞭如指掌，甚至連他們休息的地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然不會提前埋伏在那裡。顯然兇手絕非一般的平頭百姓或是江湖人士，她的背後定然有強硬的靠山。」齊天嘯蹙著眉頭沉聲道。
「不可能，她沒有理由這麼做。」老皇帝難以置信的悶聲道。
齊天嘯沉默了下來，他早就知道老皇帝會不相信。起初他也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也不相信兇手是那個人。但是謝雨菲母子這些天來精心布下的這張天羅地網只網到了一條魚，不是她又會是誰。只是他心中一直有個未能解開的結，相信這個結是所有人都一直想解開的。齊天嘯也一直都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她的確不應該，也沒有理由。
一直坐在錦榻上的老太后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雖說順王府連日來發生的這許多事情齊天嘯和宮中人一直都瞞著她，但是不知為何，老太后對這些事卻早已知曉，不然她不會一大早忽然派石嬤嬤將齊天嘯父子倆叫到永寧宮。
「父皇，若真的是她，您打算如何處置？」齊天嘯直接反問道。
聽到這話，坐在一旁的老太后卻下意識地蹙了蹙眉，緩緩說道：「嘯兒，皇祖母有件事想要求你。」
「皇祖母請說。」見老太后開口，齊天嘯趕忙應道。
「若真的是她做的，你打算如何處置她？倘若她真的是一時糊塗犯下的錯，認罪態度又十分的誠懇，看在皇祖母的面上，可否饒她一命？」老太后微顫顫的問道。
就在這時，門外的太監陰陽怪氣的高聲唱道：「太子妃駕到。」話音剛落，孔幽塵和陳媽二人在石嬤嬤的引路下進了老太后的寢宮。
一進門，孔幽塵便看到了坐在桌子旁鐵青著臉的齊天嘯。
一一見過禮後孔幽塵在齊天嘯的身旁落了座。
久未開口的老太后強打精神抬了一下眼皮後，隨口問道：「太子妃，你父母近來可都安好？」
孔幽塵聞言一愣，隨即回道：「多謝皇祖母掛念，他們都很好。母親還說有時間要進宮來給您老人家請安呢。」
從一進門開始，孔幽塵便嗅出了今日不同尋常的壓抑氣味。屋內這三個人沒有一個是好臉色，尤其是齊天嘯。就連老太后今天也很是反常，平日裡若是像這般私底下見面，她都會親親熱熱的喊自己的小名兒，而不是叫自己太子妃。
隱隱覺出有些不對勁，但她依舊含著笑，神態自若的喝起了茶水。
「你爺爺近來身子可好？」老太后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
「他老人家身子骨大不如前，而且……那個咳嗽的老毛病也越來越重了。」孔幽塵神情有些悶悶不樂的回道。
「你的病可都大好了？」老太后輕抿了一口淡茶問道。
「回皇祖母，病都好了。」
「其他的呢？」
「其他的？孫兒有些不明白。」一聽老太后問其他的，孔幽塵身體僵硬了一下，但隨即便恢復了常態。
「不知道太子妃今日進宮所為何事？不會是只為了來給哀家請安這般簡單吧？」老太后嘴角微翹，笑了笑，她知道孔幽塵已經覺察到了什麼。
「孫兒聽說，紫嬌妹妹和皇太孫前兒個去廟裡進香時遇見了刺客，皇太孫還受了重傷，所以特來看看有無大礙。」孔幽塵邊說邊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齊天嘯，後者依然保持著原有的黑面孔。
老太后看著孔幽塵，半晌後緩緩說道：「石嬤嬤，去永順宮將賢德側妃和皇太孫請過來，就說太子妃來了，要瞧瞧他們是否安然無恙。」說罷對齊天嘯說道：「你也一起去吧。」
齊天嘯黑著一張臉，行了一禮後直接同石嬤嬤往永順宮去了。
整個永寧宮再次恢復了幽靜，除了坐在榻上的皇帝和老太后，就只剩下悄無聲息坐在桌邊的孔幽塵。
老皇帝沉默的坐在太后身旁，手裡端著白如羊脂的細茶盞，慢慢的喝著茶水。想著小健越先前受傷時的樣子，老皇帝的眉頭輕輕蹙了下。又看了一眼孔幽塵，老皇帝的面色漸漸冷了起來。
向來喜歡察言觀色的孔幽塵見老皇帝冷了臉，心下不由一陣惶恐，甚至是有些害怕起來。但她面上依舊保持著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老皇帝就這麼喝著茶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他忽然開口柔聲說道：「母后，您不是有很多話要對太子妃說，很多事要跟太子妃商量嗎？」
他閒置的那隻手放到茶几上，輕輕的握著老太后放在茶几上的那只略微顫抖的手。
老太后原本端坐的身子此時已不再挺拔，反而有些瑟縮。人事實上最無情的人，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心中只怕都會有幾分震驚與憤怒，甚至還有幾分心痛與不捨。
淡淡的紗幔被殿外掠進的微風輕輕觸摸了一下。老太后的臉色越來越白，握著齊凱延的那隻手也越來越緊。也許是太生氣的緣故，也許是心痛的緣故，老太后竟然張了好幾下嘴都沒有發出聲音。
良久，她的眼簾輕輕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了口：「順王府這段時間接二連三出了這麼多大事，太子的妾室也一個跟著一個末了。咱們齊家人丁原本就不十分旺，這下就跟不消提了。哀家打算過期日子為太子再納幾個妾室，你覺得如何？」
孔幽塵一震，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苦澀的酸意。
是啊，自己怎麼忘記了，自己的男人並不是個尋常百姓，他可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以後不單單是幾個妻妾，到那時後宮的佳麗可是要上千的。這並不是自己所能阻止的。
「孫兒沒有意見，全憑皇祖母做主。」抑制住滿心的不悅，孔幽塵幽幽的說道。
「還有，你父皇如今年事已高，身子已大不如前。他想趕在今年嘯兒生日前禪位給嘯兒。然後直接立越兒為太子。你看如何？」老太后慢慢騰騰一字一句的說道。說話的當口，她跟老皇帝的四隻眼睛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過孔幽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