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領旨回京
齊天嘯前腳離開了蘇城謝家,第二日便有一道聖旨宣進了謝家大宅。
老皇帝一道聖旨,震暈了全謝家的人。震懵了全江南的人。
宣旨的太監和那一大群的隨從剛到謝家大門口,把看門的下人嚇得魂飛魄散,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看見如此大的陣仗。他一邊撒開丫子往內院跑,一邊嘴裡不斷的喊著:「我的娘哎,今兒個可是看到宣旨的太監是什麼樣的了!夫人!有京裡的太監來了,這真的是宮裡的太監!」
正在和環兒說話的謝雨菲聞言一怔,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環兒也變了顏色。
「小蕊,去把小少爺帶到前廳去。通知全府人,一起到前廳去接旨。」謝雨菲神態自若的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起身說道。這一天,她早就料到了,從齊天嘯找到他們母子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只不過,這聖旨來的要比她預料的晚了些許日子。老皇帝是絕對不會允許小健越一直流落在外的。
二人剛走進前院中央,宣旨的太監已經進到了前院的天井處。此時謝府的下人早已接到消息聚到了庭院中,小健越也騎在柱子的脖子上趕了過來。一時間,謝家的大大小小跪滿了庭院。
那太監手捧聖旨疾步而入,一見謝雨菲便扯著公鴨嗓子怪聲怪調的高聲說道:「順王府賢德側妃娘娘接旨。」說罷站上台階,面南背北而立。
「賢德側妃!」謝家的下人一聽自己的家主竟然是順王的賢德側妃,無不目瞪口呆大驚失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順王府賢德側妃不負朕當初之所托,鼎力協助順王偵破江南私鹽以及賦稅之案立下大功。此次更是為朕解憂,一力承管烏龍國內庫,朕深感欣慰。特賜封其為一品誥命夫人。其子齊健越封為紅頂侯爵爺,賜鳳冠霞帔一套,皇上御筆竹扇一把,賞金元寶四十對,銀元寶八十對,玉如意四柄,玉石百鳥朝鳳屏風一架,煙羅紗四十匹,香雲紗四十匹,蘇城織錦一百匹,湖綢二百匹,水綢四百匹,佛洛白狐皮子二十張,白貂皮子一百張,紫貂皮子三百張,鹿茸四十斤,人參八十斤,天玨東珠二十枚,紫羅漢珠十串,水珠鑲玉金鳳釵兩對,雲鳳紋金簪十對,玳瑁鑲鏤金頭飾十副,象牙酒具一套,玉器二十件,如今已諸事圓滿,詔令賢德王妃即日回京。著令鐵衛副統領賀子仲率在府鐵衛一路護送娘娘回京,年前務必入京,不得有誤!欽賜!」那太監扯著公鴨嗓子念了半天謝雨菲也沒在意,唯有最後面這句話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臣等遵旨。」除卻齊天嘯留下的那幾個侍衛,護院中竟有六人齊聲領旨。
「謝主隆恩!」迫於無奈,謝雨菲也只好趴在地上揖首謝恩。
這道聖旨果然是要自己回京城的,一入侯門深似海,何況是這王府。此時若是抗旨,這謝家老小勢必會跟著遭殃,何況越兒是早晚都要回京城的。在此緊要關頭,性命自然要比自由來得重要,既已成定局,不如坦然受之。至於回到王府以後該如何處理箇中的這些關係,留待以後再說。
賀子仲是老皇帝的人這點她早就猜到了,不過,卻沒料到他居然是鐵衛副統領。老皇帝將如此體己的親信派到自己身側,實在有些令人費解。也難免讓人覺得有些興師動眾的意味。
眾人聽聞賀子仲等竟然是當今聖上的貼身鐵衛,不禁又嚇了一大跳。尤其那些平日裡對賀子仲等稍有嫌隙,略有些不服的護院,此時更是驚得一身冷汗。
這道聖旨一下,不但謝雨菲心裡不舒服,俯首跪在她身後的小健越亦是在心裡將老皇帝埋怨了十八個來回。這個齊老頭,好端端的自由日子不讓他們過,偏偏強要他們回那如鳥籠般的鳥王府。何況老爸那一大堆的老婆孩子還尚未處理,齊老頭如此不管不顧的強逼著自己和老媽回京,勢必會引起老媽的反感。就算今日老媽答應了,那也是怕壞了整個謝家上下一百多口的性命。若按照老媽以前的性子,齊老頭使用如此強制手段老媽會直接抗旨也說不定。到那時可是會出人命的。小健越越想心裡越不安,越想越惱火。他抬頭偷望謝雨菲,見他老媽並無多大異常之色,頓時心安不少。
翌日,謝雨菲便將李青山,岳晨,金滿斗與季喻昌等召至府中。她將府中大小事務一一作了詳盡的安排後,出人意料的竟然將賬房先生金滿斗逐出了謝家。更讓眾人乍舌的是,金滿斗居然默不作聲的接受了這一處罰,臨了還千恩萬謝的對謝雨菲叩頭謝恩。
直到很久以後眾人才知道,原來當初將謝家底細透露給李大福的人,正是金滿鬥。
謝雨菲原打算將環兒留在江南繼續打理娛樂中心的事宜,環兒卻擔心回到王府後無體己之人照顧他們母子,是以執意要隨她們母子同行。謝家大宅中的下人中,謝雨菲只是將寧兒與小蕊這兩個比較機靈丫頭帶在身邊,留下柱子沿途照顧越兒與小羽兩個小鬼,其他的全部留在了江南。安排好一切後,在賀子仲等的護送下,謝雨菲母子帶著環兒和小羽浩浩蕩蕩的向京城出發了。
此去回京,雖面上風光,但實則凶險無比。因心繫謝雨菲母子的安危,夏冷巖亦帶著多名屬下無聲的尾隨其後一路護送他們回京。
一來出於安全考慮,二來謝雨菲本身就不屬於那張揚之人,為了不惹人注意,她讓眾人扮作一般的商旅模樣,雖說人數眾多,卻也並不起眼。
一路行至贛城,照著謝雨菲的意思,賀子仲挑了一家地角稍微偏僻的客棧落了腳。
為了安全著想,賀子仲將整個三樓全部包了下來,十幾個鐵衛兩兩為一隊住在靠樓梯的那幾個房間內。夏冷巖也緊隨其後住到了這家客棧,他早已不動聲色的將人遣散到周圍,化裝成各種行當隱好行蹤,大力等幾個也扮成一般的路人投宿到該店中。
許是一路勞累的緣故,謝雨菲等人洗漱後便直接上床歇息去了。一夜相安無事自是不提。
次日清晨天還沒大亮,謝雨菲便被樓下的嘈雜聲吵了起來。
待她洗漱完畢來到樓下時,贛城府衙的仵作和衙役已經將客棧團團包圍了起來。
搞了半天謝雨菲才弄清楚,樓下六號房和七號房內的四個客人被人殺死在客棧的院子裡。他們幾個不但死狀極其古怪,就連裝束也是甚是怪異。四人俱作夜行的黑衣打扮,頭紮黑頭巾,面帶黑色蒙面布,若非仵作為驗屍扯下面巾,也不會有店小二認出他們是店中的客人。
死在客棧門口處的那人除了咽喉處有一道血線外身上無一處外傷。另一個胸口滿是鮮血倒在拴馬樁旁。另外兩個人則是全身發黑,七竅流血的死在院子中間。這二人俱是眼睛暴突,雙手掐在自己的脖頸上,面部表情極其恐怖,身子也蜷縮成極小的一團。四周的地面上明顯有掙扎過的痕跡,想來二人臨死前亦是經過一番十分痛苦的掙扎。
不過讓所有人奇怪的是,這麼多人被殺,夜裡居然連點響聲都沒發出,更別提留下什麼可疑的線索。
因為客棧中出了命案,所有在此店中相關人員以及居住的客商都被那些衙役帶回了贛城府衙進行盤查。有兩個猶如虎狼般的衙役看到臉戴面紗,一身紫衣的謝雨菲後,立時被她風華絕代的出塵姿色所吸引。其中一個甚至趁著推搡眾人時,猥褻的欲上前拉扯其白蔥般的嫩手卻被賀子仲一把隔開。
「大膽!竟敢妨礙公差辦案!不想活了是不是?」自知理虧的衙役依然耀武揚威的沖賀子仲叫囂著。
「你既是辦案,為何對我家夫人動手動腳?我家夫人的身子豈是你等宵小之輩能碰的。」一旁長相兇猛的賈載邦疾聲厲色的吼了一嗓子,驚得眾人皆將目光投注到這邊,那些鐵衛也都怒形於色的將二人圍在了中間。
見謝雨菲的隨從個個都如凶神惡煞,兩個好色的衙役也不敢再造次,只好悻悻然的將一干人等帶回了贛城府衙。身後跟了一大群看熱鬧的百姓。
贛城府尹廖明鶴身穿蟒袍腰扎玉帶端坐於公堂之上,一臉公正威嚴之色。
一陣威武聲後,衙役將在客棧中所抓之人全部帶上了公堂。
「一群笨蛋!本官養你們,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將差事辦得一塌糊塗麼?這些老弱婦孺一看便知都是些羸弱之人,又豈能是身懷武功的殺人兇手,還不趕緊放人!」還未審案,府尹廖明鶴先將衙役痛罵了一頓。
經過一番仔細的審問後,眾人一一被府尹釋放,就連夏冷巖和大力等人也被放了出來。
天色近暮,謝府的隨從以及賀子仲等人才被帶上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