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誤打誤撞破連環(1)
經過三天的跋涉,使團終於到達天玨的皇城天池郡。
由於到達時天色已晚,眾人又路途勞頓,早有天玨的禮部官員幫助安排休息。至於第二日入宮事宜,隨行的禮部文官辛玉綱等自會擬定好相關的章程。有些需要特別注意之處,辛玉綱已提前跟齊天嘯做好了商議。
此次出使天玨,最重要的是將那豐厚的貢品如數要回,至於其他事情的都不是很重要,至於刺殺和山中軍隊等事,他自會回京城稟告給父皇讓他自行處理。
第二日一大清晨,天玨皇宮的馬車便已停在使館門口候著了。
經過天池郡的主幹道時,齊天嘯不斷將車簾子掀開向外看,入目之處皆呈一片繁華之像,傳聞天玨富饒,此次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馬車沿途共穿過三重宮門,一重比一重肅穆。馬車又行駛了盞茶功夫,方來到天玨皇宮內。天玨國雖然疆域不大卻甚是富裕。相比之下,天玨的皇宮遠不像烏龍國皇城那般佔地廣闊,氣勢磅礡。但自是別有一番小家碧玉般的感覺。
整個皇宮,重重樓簷,殿宇眾多。每一處修建的都很精緻,大到屋舍,小到牆角,無一不是獨具匠心之作,很多處精細的就像江南的園林,小橋流水,亭台樓閣,看上去清靜安逸,柔美細膩。深入其中後,會給人一種十分安逸祥和的感覺,很是舒服。
烏龍國使臣到!隨著一聲像被人掐了脖子的公雞嗓的叫聲,大殿的門緩緩應聲而開。立時從裡面跑出另一個太監,一路弓著身子將使團的幾名官員引入大殿之內。
正殿的裡面十分寬大,四周皆是明光閃亮的琉璃盞,盞下垂著晶瑩剔透說完鏈狀流蘇。雖是大白日,四周的牆壁上亦點著手腕粗細的巨型紅燭,將整個陰暗凝重的大殿照的珵明瓦亮,清楚異常。宮殿兩側各有四根二人合抱粗細的圓柱,每根柱子上都有一天金龍盤虯,看上去精美無比。
殿柱的兩側站滿了天玨的文武百官,個個皆是面無表情,大殿中一片莊嚴肅穆。行至殿前,齊天嘯直視著的正前方坐在龍墩上的那位老者。天玨國君!
一位年不過五十威風凜凜的老者,他端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劍眉虎目,兩隻老眼精光閃爍。眼角邊的皺紋和三綹飄在胸前稍有花白的髯鬚,無一不昭然若揭的宣告著他年華的逝去。他已不再年輕。
齊天嘯犀利的眼神如兩道利刃般望向天玨的國主,嘴角噙著一絲稍帶邪獰的冷笑。
天玨國主的嘴角竟然也微微帶著笑意,也許是想看看今日堂堂烏龍國三皇子跪在自己腳下究竟是何樣的感覺吧。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隨著使臣的高聲唱諾,眾人皆跪在地板上行禮。
但是,令所有在場人都驚訝萬分的是,他們行的竟是半跪之禮!
不但如此,使團中竟然還有一個連跪都沒跪的,齊天嘯只是禮貌的行了一個躬身禮。他與使團官員此舉讓殿上的文武百官一陣驚呼,有些武官甚至有些惱羞成怒的小聲罵將起來。龍椅上的那位臉色也像霓虹燈似的變了又變,半天方才恢復正常。
終究還是龍墩上的那位恢復得最快,他乾巴巴的訕笑幾聲道:眾位平身吧。
立起身後,辛玉綱將烏龍國皇帝的國書鏗鏘有力,抑揚頓挫的念了一遍。此時齊天嘯總算知道這文官的價值所在何處了。
大殿之上,眾位官員依然在為剛才的事情忿忿不平著。
既烏龍上國禮教如此,眾愛卿大可不必在意。見眾人不平,天玨國主故作大方的出言制止道。此言明為開脫,實則譏笑齊天嘯以及一干烏龍國使團的文官不懂禮教。
天玨國主話音剛落,一聲朗笑在大殿中響起,齊天嘯昂首說道:本王乃烏龍國受封之王,本就與貴國國主隸屬同級,本王今日行躬身之禮並無不妥。
饒是如此,王爺您也是以烏龍國使臣身份來我天玨國,既是使臣,豈有不跪之理。殿下百官右班之首的丞相出列言道。
丞相大人,本王雖說以使臣的身份來天玨,怎奈本王身上帶著我烏龍主上如朕親臨的御賜金牌。如何跪得?齊天嘯輕蔑的斜視了首班的丞相一眼,從懷中掏出一枚如茶盞底部大小的金牌,在眾人面前晃過之後,復又揣入懷中。
王爺既然跪不得,為何其他使臣對我主上行這半跪之禮?使臣跪拜主國皇上,此乃各國歷來相通的禮儀規矩,豈能是說改便改的?朝班中又一位文臣出列厲聲指責道,看那裝束,理應是禮部尚書。
齊天嘯滿面笑容,輕聲問道:想來這位是貴國的禮部尚書大人吧?您既然說到了規矩,那本王倒是想問一句,這禮儀上的規矩只要是定下了,是否就真的改不得了?
自然改不得!若是隨便可以改的豈能叫規矩!何況還是這禮儀上的規矩。烏龍上國乃是禮儀之邦,如此淺顯的道理王爺您居然問下官,真是令人驚訝!這老頭抻著脖子,滿臉蔑視的大聲說道。那表情就像齊天嘯問了一個只有傻瓜才會問的問題。
此時龍椅上的那個老頭可有點坐不住了,他隱隱有些不安起來,總覺得,禮部尚書正一步步的走向一個圈套,一個齊天嘯設好的圈套。
真的改不得?齊天嘯頗為玩味的又問了一遍。
當然改不得!禮部的小老頭再次肯定道。說完還有些頗為得意的將頭轉到一側,不再看齊天嘯。
既然已經定下的禮儀規矩改不得,為何今春貴國對我大燁朝行了半貢之禮?既然貴國改規矩在先,如今我烏龍使臣對貴國皇上行這半跪之禮又有何不可?齊天嘯面露笑容,看似謙遜儒雅,口氣卻是咄咄逼人得很。
禮部尚書遭他一頓搶白,登時羞的老臉通紅,無語的耷下腦袋縮回班列中。
王爺,那件事,豈能和今日之事相提並論。想來到貴國送貢的使臣已經說得很明白。去年秋季,我天玨被邱馳**隊騷擾,貴國並未出兵相幫,這本就有悖於我們當初的協議。右丞相在一側不緊不慢的說道。
可是,據本王調查所知,偷襲的並不一定是邱馳國。而且的偷襲的時間也並不是秋季。齊天嘯冷冷的望著天玨國主,沉聲說道。
王爺這是何意,不是邱馳國,難道是貴國不成?右丞相抓住話柄緊接著說道。
我烏龍國絕不會做這等齷齪之事。更何況,遭劫的還有我烏龍國的兩個村莊。齊天嘯此語一出,百官立即嘩然。
此話怎講?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反正右丞相是一臉的驚訝表情。
並非是我烏龍國不肯出兵,而是不知該向誰出兵。此事一日不查清,我大燁朝便一日不能出兵。據本王親自走訪的結果,貴國被劫的百姓都不知道洗劫他們的軍隊究竟是哪一國的,丞相大人為何斷言此乃邱馳國所為?您可有鐵證?齊天嘯將令人發毛的眼神射向了那位右丞相大人,對方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那王爺認為究竟是何人所為?天玨國主適時的插了一句,齊天嘯這才將如刀的目光從老丞相身上挪開。
丞相大人,可有子女?是否婚配?齊天嘯話鋒一轉,忽然莫名其妙的笑著問道。
有,二子一女,皆婚配。老丞相越來越猜不透他的意思。
兒,女,媳,婿可都還孝順?齊天嘯像拉家常似地接著問道。
都還孝順。
他們可曾對大人您做過以下犯上,忤逆不道之事?
都不曾有過。老丞相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就怕一個不小心再著他的道。
皇上您可曾遇到過此等情況?齊天嘯又轉向了天玨國主。
朕也不曾遇到如此忤逆不孝的子女。天玨國主順口就答道。心中還暗道,笑話,我天玨皇家豈會有這等的醜事。
那就好。齊天嘯滿臉邪魅的笑著說道。
說到此,老丞相已經漸漸開始猜到齊天嘯要說的是什麼了。緊張之餘,汗也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皇上,進宮前,我等曾在三國相鄰的邊陲小鎮呆了十多天。邱馳新君去年春天登基大赦天下,嚴令子民以及軍隊不得騷擾天玨百姓,可有此事?齊天嘯將臉一沉,面有慍色的沉聲問道。那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展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