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午夜的談話()
站的太久了，一絲寒意襲來，頭腦感覺到了瞬間的清醒，讓我拉緊了上衣的領子，拉上窗簾，把水杯從新倒滿，再次回到臥室。
哎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眼睜睜的看著天花板。
隱隱約約聽到客廳裡有動靜，難道可兒那丫頭還沒睡嗎？
我起身披上衣服，向客廳走去，打開門，我看到小彤在那裡倒水，我就問：「怎麼還沒睡？我以為你早就睡著了！」
「睡不著，雖然很睏，很想睡覺，可是躺在床上就是睡不著，」小彤平靜地說著「可兒睡了嗎？」我問她「已經睡了，」她回答，說完之後就端著水杯坐在了沙發上，我看她沒有要睡覺的意思，走了過去，坐在她旁邊，順手把檯燈打開。
「你這裡有白酒嗎？」她問我，「這麼晚了還想喝點酒嗎？」我疑惑的說「沒關係，或許喝點酒就能睡著了」她再次看著我說，「好吧，我就陪你喝點！」我說著就向酒櫃走去，拿了一瓶二鍋頭，外加兩個杯子。一人倒了半杯酒。「你怕我喝醉嗎？給我倒滿吧！放心，我經常喝的，跟著酒鬼早就練出來了！」她哀傷的說著！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給她倒滿了，把酒杯遞了過去。用杯子碰了碰她的杯子，柔聲的、清晰的、誠摯的，一本正經的說：「祝賀你脫離苦海，小彤！」
她眼裡迅速的蒙上了一層淚影，把酒杯送到唇邊，她淺淺的啜了一口，身子軟軟的靠進了沙發深處，那睡衣的袖管滑了上去，她的胳膊白嫩而纖柔。她半垂著睫毛，半掩著那對清亮的眸子。可能是酒精的緣故，一層淡淡的紅暈，染上了她的面頰，她的嘴唇翕動著，像兩瓣初綻開的花瓣，她的聲音裡帶著克制不住的激動：，雙腿蜷縮在沙發上，頭往後仰，靠在沙發背上面，那黑色的長髮鋪在那兒，像一層黑色的絲絨。她的睫毛完全蓋下來了，接著，那睫毛就被水霧所濕透，再接著，有兩顆大大的淚珠，就從那密密的睫毛中滾落了下來，沿著面頰，不受阻礙的一直滑落下去。她輕聲的、歎息的、軟軟的說了句：「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對我的幫助！」
「沒關係，不要說這些了，你有什麼打算呢！是準備回家，還是在這裡找工作呢？」我問她，「我還有什麼臉面回家呢，」她無奈的說著「要是不行的話就在這裡上班，我有個酒吧，明天讓可兒帶你去看下，晚上還在這裡住，你意下如何！」我試探著問，「這樣可以嗎？」她懷疑的說「為什麼不可以呢，」我反問「那就太謝謝你了，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她用驚喜的眼光看著我說「好了，不要再說謝謝了，你在酒吧好好幹，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說不定到時候我還要謝謝你呢！」我笑著說完，端著我的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我深深的喝了一口。
她也喝了一大口，然後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問我：「你和可兒到底是什麼關係啊，為什麼她喊你哥哥呢，可是剛才在房間聽她的話語，明明是對你充滿了愛意！」
然後我就把我們的故事、全部的、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小彤，還有明珠的也全部說了出來，包括我和她們兩個的愛戀關係。
小彤詫異的、不解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說：「我的運氣就是這麼的好，讓我碰到了兩個如此寬容、如此體貼入微、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孩，而且還讓她們兩個同時愛上了我！本來我想我的人生是完美的，是幸福的。沒想到老天嫉妒我，要報復我，卻把明珠從我身邊帶走了。」
或許是又引起了我的傷感，我又深深的喝了一口酒。
我看到小彤的臉上時而驚喜、時而悲傷的表情，我就對她說：「好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要不然早上起不來了！早上起來的時候讓可兒把我叫醒！」說完之後我就向臥室走去，留下了一臉迷惑的小彤還在沙發上坐著。
躺在床上，或許因為今晚見過明珠了，或許因為剛才喝酒，再或許把心事說出來，心裡沒有了壓抑，漸漸的就睡著了。
我左手拉著可兒，右手拉著明珠，我幸福的站在中間，看著身邊兩個嬌艷如花的新娘，激動的心情根本無法言喻。這時聽到有人在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我對著兩個老婆一一鞠躬。
「哥，快起來了，哥，快點起來啊」然後身子就是一陣亂晃，我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看到可兒站在床前笑著的臉「你幹什麼啊，」我生氣的問，「呵呵，哥哥是不是做美夢了，睡覺還在那裡偷笑，快說夢到什麼了，」可兒調皮的問我「夢到我和明珠你們兩個結婚了，」我實話實說看到可兒紅著臉跑了出去，到門口還不忘說：「快起來吃飯了，」
「嘿嘿，」我偷著笑了兩聲就起來了。
吃飯的時候我對可兒說：「丫頭，你們吃完飯就直接去酒吧吧，你去告訴王經理，讓小彤在咱們酒吧上班，讓他安排一下，」「你不過去嗎？那你讓我把你喊起來幹嘛？」可兒問我，「我要去看看明珠，給她還有你哥送點錢，」我喝著牛奶說著。
「哥，反正酒吧上午也沒人，我和你一起去看明珠姐吧！之後我們一起去酒吧！」可兒詢問的看著我「那好吧！」我答應著，可兒高興的一口就把牛奶喝完了，然後說：「外面好像下雨了，要不要帶著雨傘啊，」我看看窗外，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這種雨打不濕衣服的！」心裡在想著，上海這鬼天氣，冬天竟然還下雨。
「小彤是在家等著呢，還是和我們一起去呢？」我看向小彤問著「我一個人在家也沒事幹，跟你們一起去吧！」小彤說出來之後，我們一起先去買了冥幣，五十塊錢買了一大捆，足足有上千億了，看來夠他們幾個花一陣子了。然後駕車來到了九天陵園。
天氣依然寒冷，厚而重的雲層在天空堆積著，細雨細小得像灰塵，白茫茫的飄浮在空氣裡。風一吹，那些細若灰塵的雨霧就忽兒蕩漾開來，忽兒又成團的湧聚。小徑邊的樹枝上，濕漉漉的掛著雨霧，那細雨甚至無法凝聚成滴，只能把枝椏浸得濕濕的。樹葉與樹葉之間，墓碑與墓碑之間，雨霧連結成一片，像一張灰色的大網。
可兒如果不說，我還不知道明遠他們幾個都在這裡葬著。首先到明遠他們幾個的墓前祭拜了一下，每人燒了點錢，看到可兒站在明遠的墓前，悲傷的表情，我心痛的把她摟在了懷裡，然後對著墓碑說：「放心吧明遠，我會好好照顧可兒的，好好愛她一輩子的！」可兒靠在了我的懷裡，擦乾了眼淚說：「走吧，我們去看明珠姐！」
來到了明珠的墓前，我蹲了下去，拿出打火機，把給她的錢全部點燃了，看著墓碑上的相片，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我忽然想到，到現在我連一張明珠的照片都沒有。
心裡的悲傷再次擴大，擴大至每個細胞，到每根神經，我閉上了眼睛，我害怕眼淚會留下來。
睜開眼睛，墓也無語，碑也無言。四周仍然那樣靜靜悄悄，風雨仍然那樣蕭蕭瑟瑟。對那墓碑長長久久的注視著。
「明珠姐，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哥的，我會像你愛他那樣更深的繼續愛著他，我們會經常來看你的！」可兒說著來到我身邊也蹲了下來，我深深的把她擁在了懷裡。
我扶著可兒站了起來，看到站在身後的小彤，臉上流露出一種很複雜的表情，或許還是不能理解吧！「我們走吧，」我看著曉彤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