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最苦是…
神殿中最後只剩下韓楊與左恩兩人靜靜的對坐著,男的雙眼含情,女的面目嬌羞,奇異溫馨的氣氛讓兩人都不忍心出聲打破這難得的安靜。
半響後,韓楊突然站起來緩步走到左恩的身前,一臉認真的說道:「左恩,跟我走。」
「去哪。」
「回家。」
左恩一下震在當場,一雙美眸左右轉動著逃避韓楊那雙熾熱深情的眼神,但這個大殿中除了他們兩人,再無他人,即使有,也便是躲在暗處的狐狸等人,他們幾人何嘗不想左恩和韓楊在一起,雖然國家明文規定一夫一妻制,但對於他們這些江湖男兒來說,這些明文規定是多麼的滑稽可笑。先別說他們這些江湖兒女,現在多少政府官員和富豪們,誰沒有三妻四妾?只是他們做得隱秘,而他們這些江湖兒女,何須在意這些煩人而沒有半點用處的明文規定?
「韓楊。」左恩左右鼓起勇氣仰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輕聲呢喃道:「你知道嗎,這二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心裡喊著一個字,多麼希望有一天,能站在你的身邊,輕輕的喊的一聲『韓』,但我知道,我永遠也做不到,因為你,也因為我。因為你,是你也有了小月姐姐,而我,是希臘守護神的家主,肩負著守護整個希臘地下世界乃至防備著那些對我的國家有威脅的黑暗勢力。」
「左恩,我都知道,我知道二十年前帶你走,你肯定不會跟我走,所以我給了你二十年的時間,這二十年來,你是不是該放一放了,為了你,也為了我。」
「世間最苦的,不是兩個原本相愛的人分手陌路,而是相思啊。這二十年來,我曾很多次來到這神殿,靜靜的在暗處看著你,也知道,曼珠沙華那孩子的雙親為了培養她接任你的位置毅然選擇了將生命奉獻給宙斯神,而你也不是這樣期待的嗎,期待那孩子有一天能接替你的位置。而現在,二十年了,曼珠沙華那孩子也長大了,你是不是也該放放為自己想想了呢。」
「你來過希臘?」左恩聞言激動的站起來問道。
韓楊默默的點了點頭,一臉深情的看著左恩,道:「這二十年來,我終於知道二十年前你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後看著我的背影的那種感覺,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都近在咫尺卻不能告訴對方,這種苦,我懂,你,也懂。」
這一刻,左恩再以忍不住,酣然淚下,她原本以為韓楊一直隱居在深山沒有出現過,沒想到,韓楊居然來過這神殿無數次。即使是冰山,也該被融化了吧!何況左恩並不是那座冰山,她何嘗不希望這一天的到來。
帕特農神廟的頂端邊緣處,靜靜的站著一男一女,男的高大英俊長髮飛舞,女的白衣如雪,宛如仙女下凡。夕陽的餘暉讓這片空間顯得更加溫馨浪漫,在這衛城的最高處,那天邊的夕陽,正見證著這對男女二十年來的風雨愛情之路。
「左恩,你知道嗎。我一直不敢來見你,後來一個人對我說,對於感情,很多時候女孩子都是處於被動的處境,而這些時候,就需要我們男人主動一點。我聽了,也做了,但當看到你的時候,我卻不忍心出面打破那種無聲的感動,所以,這一看,就在暗中看了你二十年。」
「那個人是小月姐姐吧!」左恩轉過頭看向韓楊,調皮的眨了眨眼,道:「怎麼小月姐姐沒來歐洲。」
「她來了,你還會跟我走嗎?」韓楊姿勢不改,翹首俯視著下面繁華安靜的衛城,繼續說道:「我來,便夠了。」
左恩沒有再說話,緩緩的轉過頭也看向下面的衛城雙雙陷入到沉默中去。
突然,韓楊轉過身注視著左恩,輕聲說道:「一個人若是畫地為牢禁錮自己簡單是最大的罪過,否則,那片天空的存在又有何意義!」
「紅顏知己嫣然佳人,妙齡輕舞於榻前,素手添香於案側。很多古人俠士們不求技壓群雄權傾天下,只求神仙伴侶逍遙一生。左恩,你說我們回轉二十年,是不是一對只羨慕鴛鴦不羨仙的情侶嗎?」
左恩嫣然一笑,輕聲道:「都是幾十歲的人了,何來的神仙伴侶紅顏知己。」
韓楊注視著眼前的傾國傾城,輕輕將左恩攬入懷裡,溫和而神傷的說道:「自古紅顏多薄命,韓楊不要左恩做我的紅顏,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左恩感受著韓楊的深情,將頭埋在韓楊的懷裡,輕聲念道:「時間太長,相思最苦,你的來路,我的歸途……」
不過韓摯宇並沒有全部相信這經不起推敲的話,而是在心裡隱隱覺得這事兒與他那無良老爸有關,不過所有人都說沒見過他的父親,所以他也不去追究,但並不代表他完全相信。他相信,這件事,能讓太陽王府這樣的勢力在一日之間毀滅,除了二十年前那個男人外,這個世界還能有誰?吸血鬼一族?狼族?還是一直沒一出現的精靈族或矮人族?
歐洲雅典七宗總部,韓摯宇坐在最上首的交椅上,下面的位置上分別坐著七宗的所有高層以及幾個陌生的面孔。
韓摯宇環視了眾人一眼後,看向其中一個男子,淡淡的說道:「托納埃爾次,埃及伽農式下一任繼承人,我不相信你這個擁有顯赫身世的人為屈尊在一個小小的七宗主人的手下辦事。告訴我,你想得到什麼。」
那男人正是在韓摯宇昏迷期間突然代表伽農式倒向七宗的黃金之子托納埃爾次。他起身向韓摯宇微微躬身,道:「信任,韓先生的信任。」
「哦?」韓摯宇腦袋一歪,問道:「你知道我的處世之道嗎?」
托納埃爾次馬上搖了搖頭,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韓先生總有一天會知道,托納埃爾次並不是為了利益而來。」
「人世間的煊赫光榮,往往產生在罪惡之中,為了身外的浮名,犧牲自己的良心,而我的良心,僅給少數人。對眾人一視同仁,對少數人推心置腹,不讓任何人虧負我,這便是我的處世之道。」
「這還真是一個矛盾體呢,」托納埃爾次微微一笑道。
韓摯宇微微點了點頭,轉向另一個男人,道:「奧格斯歌,我想這位大名鼎鼎的黃金之子,你應該不陌生吧!」
奧格斯歌馬上躬身,恭敬的說道:「大名如雷貫耳。」
「哈哈,歐洲十大勢力中除了被黑暗議會吞併的五六七**以及早就被他們侵足的所羅門歪外,想不到目前排名第一或第十的勢力來到了小小的七宗,這該不該說是七宗的榮幸,我韓摯宇的榮幸呢。」
「這次太陽王與婆羅門的當家之人迦南蒂斯在山上與我一戰後,整個歐洲的局勢被打亂,我之前的計劃也有所改變,我想兩位都知道那支吸血鬼大軍是出自我的手,但我想告訴你們的是,那個所謂的黑暗議會便是來自異界的大軍所掌控,而還有一個隱秘的勢力,狼王所領導的狼人軍團在暗處虎視眈眈,這次我被他們打敗,而太陽王府被滅。這只原本與我有利益關係的狼人軍團估計該有動作了。」
「韓先生指的是?」托納埃爾次疑問道。
「狼人軍團一直與吸血鬼一族有著爭霸地下世界的野心,現在歐洲地下世界被黑暗議會掌控了六大勢力,這是狼王不願看到,所以他們肯定會向黑暗議會下手。而我們,現在面臨的是基督會那邊的調查,我們有一隻人造吸血鬼被他們抓獲,向來以光明正義出生的教廷與基督會是不允許這樣邪惡的存在而存在的。所以,在狼人軍團向黑暗議會下手的時候,我們也該著手準備來自基督會的調查了,最關鍵的一點,據夜組的成員來消息,來自十幾個國家的國家級戰鬥力組成了一個支歐美亞聯盟軍插足歐洲這個混亂的地下世界。而基督會的牧首恰恰是這次聯盟的最高指揮官。所以,我們現在面臨的,將是一支強大歐美亞聯盟軍。」
「這些所謂的國家級戰鬥力並非什麼不得了的人,這些人中很多都是流竄在市井的異能者,然後被國家秘密部門招收過去充當維護國家安全的打手。但不乏絕世高手,所以,現在七宗的處境很是危險。」
「你明白我在告訴你什麼嗎?托納埃爾次閣下。」
「明白,韓先生請放心,我說過,我並非為了利益而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韓摯宇與葉樓蘭緩步走在七宗總部的後花院中,葉樓蘭看著韓摯宇眉宇間那一絲愁雲,輕聲問道:「摯宇,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嗯,」韓摯宇馬上點了點頭,道:「樓蘭啊,我總感覺我自己哪裡有點不對勁,特別是這次事件後,讓我很是迷茫。」
「什麼事!說出來樓蘭陪你分擔一下。」
「我知道,太陽王府的毀滅肯定是我那無良老爸做的,即使你們都瞞著我,但我也知道,自從與米彌太勒教授談話後,我就肯定了二十年前的那個男人便是我的父親。」
「但是,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我知道我那無良老爸不讓你們告訴我,是不想我讓我因為知道有一個強大的父親而得意忘形,可是他們還是做了,直接將太陽王府滅掉,如果以後摯宇每每遇到強大的對手,他們都出來,那摯宇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摯宇……」葉樓蘭看著迷茫的韓摯宇,這是她從未看到過的,她也隨之內心一陣疼痛,將韓摯宇的手緊緊的握住,輕聲道:「他是你的父親,從你出生時就注定了的,你手上,身為父親,他怎麼能不來。你既然都知道了他的苦心,你還迷茫什麼呢。」
「至於這次韓叔叔他們出手將太陽王府毀滅,都是因為你一直不醒,你知道嗎?你一直昏迷了三天,希臘的月神大人都救不了你,最後是韓叔叔請來了米彌太勒教授與月神大人聯合才將你救醒。而韓叔叔,之前到歐洲並沒有急著去毀滅太陽王府,而是一直陪在你的身邊,見你久久不醒,試問天下任何一個作為父母親的人,他們會怎麼做!摯宇,不要因為韓叔叔的插足就讓你迷茫了起來,要知道,你還是你,我的男人韓摯宇。」
「還有,太陽王府其實根本不是摯宇的目標,這一點你是清楚的,摯宇的目標可是世界呢。在這個浩瀚的世界中,一個小小的太陽王府算不了什麼。基督會,意大利黑手黨,已經沒落的教廷,m國的野心家,r本的神官,f國的異能者……這些,都還在等著摯宇去征服呢。不管未來征服與否,只要摯宇做了,就別遺憾,也別迷茫,我們還年輕,不能迷茫……」
韓摯宇低頭沉吟起來,半響後,他拉住葉樓蘭的纖手,款款深情的說道:「謝謝你,樓蘭。摯宇知道怎麼做,只是,以前一直希望那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而現在突然知道那男人真的是我父親,而且是如此震撼的出場,一下子接受不了……」
「我知道了,」葉樓蘭突然莞爾一笑,將韓摯宇的手挽住,輕聲道:「摯宇是因為能力而迷茫吧!相信樓蘭,早晚有一天,你會超越韓叔叔的,到那時,就用不了他們出面了,你說對嗎?摯宇。」
韓摯宇聞言微微一愣,緊接著豁然開朗,一把將葉樓蘭抱起,在葉樓蘭的小嘴上親了一下,道:「就是這個原因,我一直對武學不是很在意,我一直認為,武學再高,在陰謀的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而現在,該這樣說,在強大到一定境界的武力面前,所有一切陰謀都是擺設。」
「我該好好修煉下我的武學了呢。」
葉樓蘭見韓摯宇恢復了之前的自信,一張俏臉因為幸福而變得像紅透了的蘋果,深情款款的會心一笑。
韓摯宇回首著在深山著接受五位師傅的訓練,將七聖刀喚出來握在手中,看著手中的七聖刀,喃喃的說道:「我何時才能達到一刀絕空的境界呢!」
七聖刀應空一斬,舞起一圈無聲無息的氣流悄然間一閃而沒,消失在韓摯宇對面的那座小山上。
無極歸無,萬物同宗。一刀絕空!
韓摯宇揮出一刀後將七聖刀收回,微微搖了搖頭便向客廳走去,隨著他跨出腳步,他身後的那座小山上的一塊巨石馬上悄無聲息的一分為二……
韓摯宇剛來到客廳,葉樓蘭馬上一臉興奮的跑進來,急急的向韓摯宇說道:「摯宇,你看誰回來了。」
話音剛落,她的身後馬上出現一老一少兩個面帶微笑的傢伙,老者正是葉樓蘭的老管家,而那小男孩正是被老管家帶去訓練的奧古斯。
「哦,我親愛的奧古斯,你可回來了。」韓摯宇看著眼前分別了一年時間完全脫胎換骨的奧古斯,一臉欣慰的說道:「想不到你在這個時候回來,真是太好了。」
奧古斯比起被帶走之前變得越加沉穩起來,那種不屬於他這種年齡的沉穩,眉宇間流動著一絲不屬於孩子的愁雲。
「這孩子知道所羅門投靠黑暗議會後就一直吵著他回來,他說,不能讓所羅門的名聲就這樣毀於一旦。」
老管家看了眼奧古斯,繼續緩緩的向韓摯宇說道:「不過這孩子很是聰慧,不出十年,他便可達到你現在的修為。」
韓摯宇將手放在奧古斯的頭上,輕聲溫和的說道:「真期待你的成長呢,我親愛的奧古斯。」
「我要將所羅門拿回來,我要告訴世人,所羅門並不是他們看到的那樣。」奧古斯仰起頭看向韓摯宇,一臉認真的說道。
韓摯宇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他拍了拍奧古斯的肩膀,沉聲道:「奧古斯,現在還不是時候。」
「現在就是時候,」奧古斯突然倔強的仰起頭,道:「韓先生,您因為上次戰鬥失敗險些丟掉性命而導致您失去了以往的霸氣、邪氣和果斷。現在,只要你一舉向黑暗議會發起突襲,您不光能得到勝利,還能恢復到以前的您,奧古斯的哥哥!」
韓摯宇不禁一呆,整個人一下呆呆的站在原地,而葉樓蘭與老管家則面帶玩味的笑容,奧古斯是葉樓蘭專門讓老管家帶回來的,他們的目的很簡單,要韓摯宇徹底的擺脫這個心理上的陰影。
韓摯宇沒有再說話,而是緩步向客廳最上首的位置走去,在這段時間,七宗所有的高層靜靜的緩步走進來,然後整齊的站成兩排一臉嚴肅的看向韓摯宇。
寂靜。整個客廳一下變得死一般的寂靜,韓摯宇走到最上首的椅子前停下,仰首看著牆壁上掛著一副萬馬奔騰的油畫沉默起來。
「秋刀。」韓摯宇突然輕聲了一句。余秋刀馬上站出一步,大聲的回道:「到……」
「道藏。」
「到……」
「伊秋。」
「到……」
「奧格斯歌。」
「到……」
「托納埃爾次。」
「到……」
韓摯宇將所有在場的七宗高層都喊了一遍後猛地一下轉過身,嘴角彎起那道習慣性的弧線,一字一句不容抗拒的說道:「秋刀馬上傳令狼人軍團,帶領夜組的兄弟與狼王會合,向狼王表明意思,明晚向黑暗議會發起攻擊。」
「是。」余秋刀臉上也恢復了之前那傻傻的笑容,恭敬的應了一聲後馬上轉身大步走出客廳。
「伊秋與道藏率領你們的大軍連夜向黑暗議會的總部趕去,然後將他們所有的出口留守住,聽我命令行事。」
「是,」伊秋與陳道藏馬上一臉興奮的同聲應道,也轉身向客廳外走去。
「奧格斯歌,你馬上回到你們福卡斯家族召集你們家族的死士,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是。」奧格斯歌馬上彎身恭敬了應了一聲。
所有人都在韓摯宇的安排下一臉興奮的接受了命令,他們興奮不是因為戰鬥而興奮,而是他們心目中的主人或老大回來了。這一個月來,韓摯宇一直躲在後院或他的別墅中沒有出現過,沉天沉侵在他的武學中不問世事,就在所有人都擔心的時候,他們心目中的韓摯宇終於回來了,怎叫他們不興奮。
韓摯宇將一切都安排好後,緩步走到客廳大門前,翹首看著天邊的夕陽,喃喃的說道:「我,韓摯宇回來了。」
一直站在韓摯宇身後的葉樓蘭看著韓摯宇意氣風發的樣子,一雙美眸終於舒展開來,深情款款的注視著韓摯宇偉岸的背影。這一個月來,葉樓蘭想盡了各種辦法讓韓摯宇恢復以前的自信,但都不見效,最後她才想到奧古斯這個所羅門的唯一傳人。因為韓摯宇雖然不是一個正義之人,但說出的話他就一定會做到。而韓摯宇恰好答應了摩斯要幫奧古斯重振所羅門,所以她將奧古斯帶了回來,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奧古斯緩步走到葉樓蘭的身邊,調皮的眨了眨眼,小聲說道:「嫂嫂,這才是我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