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虎鬚通泉草
「呼！呼……」
暗紅火浪一**地持續，藥鼎起伏的越發激烈。
這邊的動靜已將四周還沒有動手的藥王幾乎全都聚攏了過來，不少人都已在心中暗暗數起了數字，至於是希望聶空能成功施展出「千疊浪」，還是來看聶空笑話的，也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十次……二十次……四十次……
速度越來越快，不到一分鐘的功夫，浪潮般波動的火焰就已重疊到了六十次，聶空的神情依舊淡然自若。
千疊浪的「千」字，其實只是泛指。
並不是說施展「千疊浪」這種技巧煉藥時，火浪重疊的次數必須是一千次，不能多一次，也不能少一次。
這個具體得根據煉製的丹藥來看。
有些丹藥煉製起來，起碼得兩三千次，而有些丹藥五六百次就夠了。像這種「九曲辟神丹」就很檢驗藥師對「千疊浪」的掌握程度了。這種九品丹藥與「芙蓉落英丹」一樣，都是用來提升修為的。
這樣的丹藥煉製頗為困難，以「千疊浪」手法煉製，火浪重疊次數起碼得超過一千次，丹藥才有可能成形。
「砰！砰！砰！」
相繼不到十秒，三聲爆響接連響起。
不遠處，三名藥王控制的藥鼎爆炸，煉藥嘗試宣告失敗。不過，他們也顧不得收拾殘局和總結經驗，全都好奇的圍攏到了聶空身邊。
一百次……兩百次……
火浪如潮湧，波動的速度令人目不暇接。
「火力中果然含有『混沌天火』的氣息。」
太叔炎悄然走進了殿堂，遠遠看著聶空掌中火焰，幾不可聞的呢喃一聲，眼神微微閃爍，唇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意。
「呼！呼……」
聽著火浪出現時發出的呼嘯聲，不少九品藥王眼神中閃露出了驚歎的意味。
到現在為止，「千疊浪」已經重疊了三百多次，可眼前這牛高馬大的傢伙卻並沒有顯露出吃力的跡象。
按這樣的趨勢下去，重疊千次估計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看樣子，這個泰雙是真的掌握了『千疊浪』！」
「他真的才三十五歲，就看他對火力的精微操控，便是老夫也大大不及。」
「這不明擺著麼，你若是能及得上，你也能施展『千疊浪』了。」
「……」
細微的嘀咕聲開始在九品藥王中間響起，神色間或感慨、或羨慕……這個時候，眾人的情緒極為複雜，百味雜陳。
四百次！五百次……
「六百次！」
欒葉欣輕輕念道，突然發現火焰雖然越來越熾烈，可波動的幅度卻漸趨舒緩，不由眉頭微皺。
旁邊眾位九品藥王也有些疑惑的輕咦出聲。
莫非六百次「千疊浪」已是他的極限？
「咚！」
就在眾人胡亂猜疑時，聶空左手食指猛地彈在鼎身。鼎蓋喀嚓一聲彈起，聶空右手迅若閃電，捏起一種藥物丟了進去。
當眾人回過味來時，鼎蓋已經閉起，整個過程就那麼眨眼間的功夫。
「原來是添加藥物！」
眾人恍然大悟，這才醒悟到現在進行的不是普通的煉藥，而是在試驗丹方。
施展「千疊浪」，須得一浪高過一浪、一浪強過一浪，這就有個忌諱，不能突然改變火焰浪潮的節奏，否則必須花更多的精力去彌補。本來火焰重疊千次就能完成煉藥，要是改變了節奏，最後起碼得花一千二百次。
「泰雙老弟剛才添加的是六錢『虎鬚通泉草』。」都堅斜睨了旁邊的綠袍老頭，眉宇間透著得意。
「失敗！失敗……」童江嘴唇不斷開闔，口中唸唸有詞。
「……」
六百五十次！七百次……
火浪出現的速度再次提升，波動的頻率也跟著加快。不僅是低聲鬥嘴的都堅和童江在關注這次加藥的結果，其他九品藥王也都微有些緊張。加藥之前，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那就意味著前面的藥物完全正確。
七百六十一次！
「砰！」
一聲劇烈的爆鳴驟然冒出，藥鼎一顫，一道狹長的裂縫出現。聶空反應迅捷，火力瞬即收斂，將那藥鼎放在了桌面。
鼎底與桌面碰觸的剎那，藥鼎一分為二，黑煙騰騰冒出，裡面全是黑色的渣渣。
失敗了！
眾人條件反射般地凝目看了過去，而後心底幾乎同時暗歎起來，這次「九曲辟神丹」的煉製已經進行到了大半，如果不失敗的話，再添加兩種藥物就能成功了——如果那兩種藥物也是正確的話。
「哈哈，失敗！老夫就說過，這味『虎鬚通泉草』是錯誤的，必須用『金雞魚眼』代替，而且份量不能超過五錢。」童江眉峰微挑，挑釁地瞥著都堅，一臉的揚眉吐氣，彷彿剛打了勝戰的將軍。
「哼！」
都堅重重地哼了一聲，氣得直咬牙。
可是，這次煉藥失敗卻是事實，而且聶空的操作沒有任何問題，那失敗的原因就只有一個答案，「虎鬚通泉草」錯了，有些懊惱的道，「泰雙老弟，這藥是你煉的，原因你也最清楚，你來說說。」
聶空沉吟道：「都兄，童兄，還有諸位同道，『虎鬚通泉草』這位藥是正確的。如果我的感應沒錯，這次的『九曲辟神丹』之所以失敗，應該是份量的問題。這味藥，六錢有點多，三錢比較合適。」
煉藥時的情況如何，自然是藥師最為清楚，對於聶空的這番話，眾人都沒有提出疑問，只是根據聶空的說法暗中推衍起來。都堅和童江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算下來，他們都只對了一半。
聶空從旁邊去過一個新的藥鼎，笑道：「我再試一次。」
欒葉欣見狀，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泰雙兄弟，『千疊浪』最耗費心神，不如先休息休息。」
「無妨！」
聶空擺手一笑，快速添藥，這次放入鼎中的藥物除了前回首次添加的十八種外，還有三錢的「虎鬚通泉草」。
第二次煉藥開始，「千疊浪」再次出現。
火浪重疊到六百二十次，沒有出現任何異常。隨後，聶空中途開啟藥鼎，添加了第二十種藥物「雀蘭」。
「砰！」
七百次「千疊浪」，煉藥失敗。
第三次煉藥，五錢「落芒草」替換三錢「雀蘭」……中途加藥，失敗！
第四次……
成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