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崩碎
黑霧便是封閉在雕塑內的靈魂力量！
它們雖然與「太尊靈界」那位靈神的靈魂力量進行過融合，但是靈魂力量本身並沒有自主意識，而且那位靈神還指望著利用這些靈魂來助自己成就太尊境界，自然更不可能容許它們擁有意識。
如今，魂球內的靈神靈念已經湮滅，可魂球對它們的吸引依舊存在，一受到吸引，便如飛蛾撲火般湧了過去。
它們並沒有被聶空的冥星吸收，而是通過冥星凝聚在魂球內，九顆冥星就相當於橋樑和通道。
對這九十六尊雕塑中蘊含的靈魂力量，聶空也是眼饞得緊。
不過眼饞歸眼饞，現在聶空卻沒有絲毫煉化它們的念頭，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這九十六尊雕塑內的靈魂，最弱的都有天靈高品的強度，絕大多數都是靈神強度，更何況還有三十多個靈神巔峰的靈魂。
聶空只是天靈八品靈師，一個靈神巔峰的靈魂就能將他撐爆，更何況是幾十個，要是他真敢在這裡吸收靈魂力量，這座靈魂祭壇絕對會成為他的隕落之所，而明年的今天也會變成他的祭日。
「呼呼呼……」
黑霧的呼嘯聲，夾雜在雕塑的嗡鳴聲中，竟是異常清晰。
磅礡的靈魂力量宛如黑色匹練，綿綿不絕，彷彿無窮無盡，與此同時，更有一股恐怖至極點的氣息以這靈魂祭壇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一時，方圓百米，鳥獸驚悸顫慄，天地間萬籟俱寂。
將近半小時後，兩尊雕塑內部的靈魂力量被抽取乾淨。
撲通！撲通！
雕塑接連栽倒在寬闊的階梯上，化作了黑色齏粉。
撲通……
雕塑摔倒聲不時響起，嗡鳴聲卻是漸趨衰弱。
中午時分，九十六尊雕塑只剩下最外圍的三十四尊，他們所擁有的靈魂力量更加強大，吸收時所需花費的時間也更多。
烈日翻過高空，逐漸西沉。
又是數小時過後，靈魂祭壇內的嗡鳴聲已變得十分微弱，此時此刻，僅剩兩尊雕塑佇立在最下面的那層階梯上。金色圓罩內，頂端的藍色漩渦只是緩緩的旋轉，四周的八個金色漩渦則分別與兩尊雕塑相連。
「聶空，我快撐不住了。」藍綾有氣無力的哼吟聲在聶空腦海中響起，這已是她第十三次這麼說了。
「馬上就好，再堅持一下！」
聶空一道意念傳遞過去，心中暗暗苦笑。不但是她撐不住了，聶空自己也快堅持不下去了，長時間的消耗，他的自然本源力量已經快要乾涸，幸好那兩尊雕塑所剩的靈魂力量已經不多了。
輕微的顫鳴聲中，從雕塑內滲透出來的黑霧越來越淡。
撲通！撲通！
四五分鐘後，聶空和藍綾期待已久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最後兩尊雕塑化作了兩堆黑色的粉末。
「散！」
聶空一陣輕喝，漩渦重新恢復成冥星，凝聚成圓罩的神力如潮水般退卻，瞬息間，八顆金色冥星便回歸體內。
呼的一聲，一團藍色氣息脫離第九冥星，化作藍綾飄落在地。
雙腳踏上台階的剎那，藍綾再也支持不住，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俏麗的臉蛋白如冰雪，竟是看不到絲毫血色。
將第九冥星收入體內，聶空長長地呼了口氣。
目光一轉，那顆魂球便進入了聶空的視線。這時，魂球已不再吞吐黑霧，連續吸收了九十六尊雕塑的靈魂力量後，它便如同佇立在祭壇上的一個臉盆大小的黑洞，竟將聶空體表神力透散出的金芒都似吸噬得乾乾淨淨。
更讓人心悸的，是魂球隱隱透露出來的那股恐怖氣息，竟似要毀天滅地一般。如果它突然爆散開來，這對天靈大陸所有的生靈都將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或許，連木祖都不一定能躲過劫難。
藍綾疲憊的眼眸也轉移過來，這一看，整個人都險些窒息了過去。
「咕隆！」
好半晌過後，聶空才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液，心念一動，便將眼前這顆墨黑的魂球收入了寵物背包。在魂球離開的時刻，一道道裂縫以祭壇頂端為源頭，飛快地向周圍蔓延開來，喀嚓聲不絕於耳。
藍綾那雙發直的眼珠子這才轉動了一下，臉上還殘留著駭然和難以置信，看著聶空，喃喃道：「這東西真是我們弄出來的？」
「不錯。」
聶空下意識地點點頭，將魂球收起來後，那種心神悸顫、頭皮發麻的感覺才跟著消散，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若是將這顆魂球內的靈魂力量全都吸收，怕是得馬上就能達到靈神巔峰。
想到這，聶空心中禁不住湧出一股狂喜，然而，片刻後，聶空便徹底冷靜了下來，這魂球就算要吸收，也只能等修為突破至靈神後才能進行，現在就貿貿然地動手的話，簡直就是自己找死。
聶空要是針對魂球運行「陰陽噬靈訣」，它所蘊含的靈魂力量必定會一窩蜂地狂湧而出，彈指間就能讓他化作飛灰。
「藍綾，這次辛苦你了，等回到靈府，我再……」
話沒說完，聶空的聲音突然頓了一頓，緊接著，面色一變，「不好，有人來了！藍綾，快進來！」
「肯定是靈神殿的人！」
藍綾驚呼出聲，嬌軀一閃，化作藍芒向聶空腰間的獸牌電射而去，以她現在的狀態，就算靈神殿來的是個普通的天靈師，都能輕易將她消滅。可躲在獸牌內，似乎也不安全，靈神殿將出口一堵，她和聶空還是只有死路一條。
而話音未落，聶空就身如旋風，刮至花晨和景蓉身畔，雙臂一晃，閃電般抄起兩人的身軀。
幾乎同時，右掌出現了一枚「歸靈玉玦」，緊跟著，聶空體內冥星一閃，所剩無幾的神力全部灌入進去，眨眼間，一層絢爛的金芒就從玉玦內透散出來，將聶空、花晨和景蓉覆蓋在內。
「呼！」
如同狂風翻捲，通道內突然出現了一串嘯聲，竟是越來越激烈。
剎那過後，一團濃濃的黑霧衝了進來，化作一名身軀修長的黑袍男子。看到祭壇上的情景，他白皙的面龐浮起一抹血紅，眸中黑霧翻騰，咆哮著撲了過來：「好大的膽子，給本尊去死！」
頃刻間，黑袍男子就已抵達祭壇，面目猙獰，五指如鉤，抓向包裹著聶空的那團金芒。
「哧啦！」
就在二者即將碰觸的時候，金芒突然消逝，黑袍男子的右爪只是將那片虛空撕出了一道漆黑的裂縫。
「該死！該死！本尊的靈魂祭壇……兩千多年，兩千多年啊……」黑袍男子面龐扭曲，雙手狂抓，黑黢黢的虛空裂縫一道接一道綻放開來，他腳下那座縫痕密佈的祭壇再也維持不下去，轟然崩碎。
「這、這……」
寇西來和路融接踵而至，嗔目結舌地看著瘋了般的黑袍男子和他腳下的廢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