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7月,夏日炎炎,烈日當頭,我被王康拖到北職院的後操場的黃土推裡,大偉從腰裡抽出一把三稜刀,笑嘻嘻的把我逼向角落,毛孩兒和萬華站在一旁得意的觀賞著好戲,肖敬低頭玩psp。
「孔晨,跪下叫聲爺爺就讓你走!」王康歪著腦袋說。
「王康,你是我孫子!替我問候你全家的女性!」我朝王康吐一口痰。
「你大爺!什麼時候你丫才不嘴硬呢?」王康被我惹怒了。
「你把我舌頭割下來我就不嘴硬了!」我說。
「那好,滿足你!」
王康單手扯住我的頭髮,大偉一腳躲在我臉上,毛孩兒一把奪過三稜刀,猛然扎進我的臉皮,王康和大偉緊緊按住我的手腳,使我全身用不上一絲力氣,劇痛貫穿著我整個身體,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起來,直到一片漆黑……
我雙腳在床上使勁亂晃,嘴裡罵著娘,渾身冷汗,努力睜開雙眼才發現是個夢,他奶奶的!嚇死我了!
我驚魂未定的穿上拖鞋,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鎮可樂一飲而盡,精神才慢慢穩定下來。家裡沒安空調,只有那個破風扇「咯吱咯吱」的轉著,我爸媽都上班去了,我坐到沙發上抽煙,盤算著未來,不能在這麼胡鬧下去了,想法辦往手裡弄錢才是正道兒啊,弄到手錢第一件事兒就是給家裡安個空調。
暑假真是漫長無聊,給孫志偉打個電話吧。
那天在火車上遇見的不是別人,正是孫志偉,這廝真是聰明,在大學裡混跡了一年,誰都挨過打,唯獨孫志偉安然無恙,實在令人佩服。以下是我們那天在火車上的談話。
「孔晨,你沒啥好傷心的,肖敬的懷的孩子是王康的。」孫志偉說。
「放屁!你咋知道?」這個綠帽子顯然太綠了,讓我難以接受。
「是肖敬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孫志偉說。
我氣得說不出話了。
到現在為止我也不清楚當初肖敬懷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也懶得去調查了,後來我才那只是孫志偉對我使用的激將法,他是有自己的目的的。無所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無利不起早,說到底大家都在互相利用,沒什麼了不起的。孫志偉不想讓我退學,因為他有自己的計劃,而我正是他手下那枚不可或缺的棋子。他要他的,我找我的,雙贏的合作,為什麼不呢?暑假離開北京的時候,我就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要比傷害過你的人過的好,這就是最好的報復方法。
「無類一直想把你壓下去,只不過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孫志偉說。
「這我知道。」我說。
「兄弟連的人也還在惦記著你。」孫志偉說。
「我靠!不是吧?他們也太能忍了吧?堪比臥薪嘗膽啊!」我驚愕。
「還有毛孩兒和大偉。」孫志偉說。
「四面楚歌啊,呵呵。」我感慨道,真是樹敵太多了,「我下學期回去不是找死麼?」
「不用怕,有你和喬安的勇猛,再加上我這不算太笨的腦袋,他們算個蛋!」孫志偉眼睛開始泛藍光。
「就算我下學期回學校把他們都『干』翻了,在學校呆著也沒意思啊,淨浪費家裡的錢和大好的青春。」我說。
「呵呵,你這才說到點子上。」孫志偉詭異的笑笑。
「別他娘賣官子了!有屁快放。」我說。
「你和喬安入學用的都是自己的身份證?」孫志偉問。
「廢話,難道還能用假身份證?」喬安說。
「恭喜你,答對了,我就是用的假身份證!」孫志偉氣定神閒的說。
「啊?!為什麼?」我問。
「事到如今,我實話告訴你們吧,那時候我根本不想來北職院,我是想復讀的,可家裡人不讓,硬要我送過來,到學校一看,要在這垃圾學校呆上四年?不精神崩潰也腦殘了(當時是2005年,腦殘一詞還是生僻詞,現如今早已風靡網絡,可見孫某人之遠見)於是,我就是尋思弄點錢,然後立馬退學,回家後就告訴家人我在學校撿到錢包或者中彩票了……」
「你當你爹媽都傻啊?」我打斷孫志偉。
「呵呵,別說這麼說,孔晨,說句不好聽的,再匪夷所思的事兒,你忽悠技術高點就有人信了。」孫志偉說。
「那倒也是。」我說。
「後來我就天天在學校裡瞎轉悠,一次偶然的機會發現學校的機房晚上都沒人值班,我就想找倆人偷他們的電腦……」
「日!別逗了,就那破b電腦?反應比驢還慢?那簡直就是豬腦!你還指望那玩意兒賣錢?」我再次打斷孫志偉。
「呵呵,是啊,後來我仔細想了想,那樣動作太大,也賣不了幾個錢,就放棄這個計劃了,嘿,後來還真有人幹這事兒了……」
「噢!我想起來了,是不是新聞系四川的那幾個哥們兒?把機房的內存全偷了,賣了不到一千,全被學校直接送派出所了。」喬安插嘴。
「哈哈,我也知道這事兒,怎麼那麼不小心呀?最後每人才分了三百多,死的太虧了。」我說。
「這事兒要換我,絕對神不知鬼不覺,嘿嘿。」孫志偉得意的說,「對了,孔晨,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范建的不認識?和咱們一樣,都是大一的,美術系的。」
「犯賤?還耍賴呢!沒聽說過。」我說。
「呵呵,真不知道他父母是給他起名字的時候怎麼想的,我印象中他好像給你送過兩條中華。」孫志偉說。
「嗯,沒印象,那時候宿舍櫃子全是中華,記不清都誰送的了,有的給王康了。」我說。
「王康不認識范健吧?!」孫志偉很緊張的問。
「不知道,怎麼了?」我說。
「日!算漏了這點,該死!」孫志偉用力抓頭皮。
「到底怎麼了啊?」我問。
「我記得那小子來找過你兩次,那時候好像你整天往吉利跑,他說大二的人整天找他要錢,想讓你幫忙給出口氣,范健出手極其大方,直接塞給我二百讓我去『震震』大二的那群混賬,後來我就領著大偉去了,大二的人一聽說是我倆是孔晨的兄弟,當場就變成軟蛋了,那時候你剛『滅』了兄弟連,名聲在外啊,呵呵,一來二去,我就和范健混熟了,我發現這小子太有錢了,輪子和萬華和人家比起來就是窮人,范健這小子很喜歡手錶,那天我去他宿舍借他的ps2,這小子直接讓我拿走,頭也不抬,在那兒擦他的手錶,我心說什麼玩意兒啊?范健這富人怎麼會一塊手錶費勁呢?我就和他聊,他洋洋得意的給展示他的手錶,那派頭甭提有多牛了,只說了句手錶的牌子是armani的,我當時也不懂,以為他逗我玩呢,也沒往心裡去,後來有一天去上網,閒得沒事兒,我就上網搜了一下armani牌子的手錶,找到資料一看,操他媽的!嚇死我了!三千多呢。」孫志偉眉飛色舞的說著。
「別jb扯淡了,哪有那麼貴的手錶?」我當時沒見過市面,傻頭傻腦的問。
「我騙你幹嗎?你自己上網查查去。」孫志偉說。
「我信,你接著說吧。」我說。
「嘿嘿,牛b的還在後頭,范健就是富翁啊,後來我就天天找他去玩,你不知道,他身邊的朋友巨多,都是衝他的錢去的,吃他的喝他的玩他的,人家有錢嘛,也不在乎,每次通宵包夜一請都是他們宿舍整個樓層的,送煙送飲料,牛飛了!」孫志偉接著說。
「靠!這麼富?我咋沒聽說過啊?」我問。
「人家低調啊,你那時在北職院算一號人物了,整天打打殺殺,哪兒顧得上認識這小人物啊。」孫志偉笑笑。
「放屁!請整個樓層通宵包夜這還低調?!」我怒不可涉。
「你別著急啊,孔晨,我還沒說完呢。」孫志偉一直笑。
「你連載小說呢?趕緊給我講完!」我說。
「好像是五月的一天吧,那時候北京整天下雨,我和他去市區裡玩,范健去農行自動提款機裡取錢,我站在他後面趁他不注意貓了一眼,你猜他那卡裡有多少錢?」孫志偉問。
「我他娘的咋知道?」我說。
1000000萬!別數了,是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