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北京寒風凌厲,風吹到臉頰上猶如刀刮一樣,陣陣冷風捲起許多白色垃圾塑料帶,飄飄蕩蕩,不知歸處。
啤酒瓶在我頭上砸得粉碎,我先是猛清醒了一下,隨即雙眼朦朧,意識開始模糊,肖敬的背影漸漸遠去,猶如我第一次見到她時,輕盈飄逸。後來我疼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在醫院,睜開眼看見喬安和大偉在旁邊。
「孔晨,你可醒了,我以為你over了呢?!」大偉激動的說。
喬安深情的看著我不吭聲,他的眼神像個憂鬱的女人。
「日你!盼著我嗚呼呢啊,你可收全套的保護費?」我頭疼的厲害。
「保護個屁!現在我們的小弟和地盤都被棍棍他們『收』回去了,棍棍說,我們再出頭就弄死我們!」大偉失落的說。
「孔晨,你好好養傷吧,這群人我們確實惹不起,他們太狠了。」喬安顯得無精打采。
我使勁瞪喬安一眼,伸出胳膊讓看我們一起劃過的傷口,喬安低頭不語。
「孔晨,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你知道你的頭上縫了多少針不知道?」大偉說。
「多少?」
「十七針!」喬安戰戰兢兢的說。
「操!我以為幾百針呢。」我說。
大偉和喬安的情緒很低落,沒接我的話茬。看來他們不知道是肖敬把我打傷的,不說也罷,丟不起這人。
「孫志偉和王康呢?」我問。
「哎,別提了,昨天晚上楊光帶著他哥把他們打得好慘,王康領著孫志偉回市區了,剛才來電話了,讓我們過去呢。」大偉說,「輪子這孫子都仗義的,王康孫志偉出事後連夜打車把他們送到王康家。」
「呵呵,我們真是太幼稚了。」我無奈的說。
那天晚上以後我現實了許多,什麼雞巴愛情?全他媽胡扯!腦子進水的症狀。人都是頑固不化和自以為是的,相安無事的唯一辦法就是欺騙。是的,欺騙,人生的意義在於互相欺騙。
我想到肖敬,這個讓我膽寒的女人,內心一片麻木。
第二天,我和大偉喬安一起擠上345路公交車,去市區和王康匯合。這是我第一次坐北京的公交車去市區,車上人山人海,我幾乎是浮空狀態,手貼著車玻璃,從外面看整個一個美國英雄——蜘蛛俠。因為我頭上纏著繃帶,大為和喬安一起護著我,生怕我的腦袋被碰到了,到積水譚地鐵站我們下了車,叫人意外的是我們都沒有買到票,是沒有買到票,我曾經多次在擁擠的車廂裡呼喊售票員,要求買票,可我就是找不到售票員的人。
「這邊,孔晨!」王康在馬路對面喊。
「不賴,大家都還安全活著!」我衝他們吼一聲。
王康的胳膊上打著石膏,孫志偉臉上也貼著紗布。
「英雄惜英雄啊!」我踢王康的屁股一腳。
「楊光那個狗日的,我回學校要殺了他!」王康惡狠狠的說。
「殺個毛!歇了吧,我們沒人敢殺人。」孫志偉說。
「別掃興了,我領著你們這群農民去**轉轉吧。」王康得意的說。
「俺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呢。」喬安搓搓手。
「走吧,領著你的土老帽兄弟們去開開眼。」我說。
我們一行人坐上地鐵,這也是我頭一回坐地鐵,裡面有不少外國人,看起來他們很疲憊,也許他們也在煩惱中國為什麼有這麼多人。
**站我們下了車,從地圖口走出地面,眼前一片開闊,長安街上車水馬龍,**廣場一望無際,到處是拍照留念的遊客,我轉身看見**,五星紅旗巍然矗立在廣場中央,毛主席的巨幅肖像注視著廣場的一舉一動,我心情豁然開朗了許多。我們去了故宮,毛主席紀念堂,前門大街,東單,西單,王康請我們吃了頓肯德雞,大家都是自己人,沒人客氣,一共吃了六百多,看著王康發綠的眼睛,我們哈哈大笑。
「我姥姥家的人都回河北老家了,兄弟們今天就住那吧,這段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大家調整幾天。」王康說。
北京夜色溫柔,燈火闌珊,叫人迷醉。我想我不是個男人,因為我還在想肖敬,即便她深深的傷害了我,我卻還不能釋懷,我叨念這一切穿過熙熙攘攘的王府井。
我們在天橋上停下來,紛紛點上煙,趴在欄杆上看著馬路上的汽車飛馳而過,北京是如此繁華,卻不屬於我們任何人,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失落。
王康偷偷靠近我,摟住我的脖子:「肖敬下手可真夠恨的!」
我警惕的看了看王康:「你……你怎麼知道?」
王康塞到我手裡一個小紙條,小心翼翼的說:「這是肖敬給你的。」